―――――――既生何塞,又何生李察?――――――――後世愛琴著名諺語。
劉震撼沒有想到,一個自以爲是的局,居然是如此輕而易舉地被當事人拆穿了,搶走別人的兒子做自己的兒子,無論從首先層次還是倫理上來說,都絕對是骯髒卑鄙到了極點,陡然之間被戳穿,讓劉震撼的道德底線幾乎崩潰了,雖然事先他一再勸說過自己,用很多很多圓滿的理由,但是事情真正擺開,他覺得自己終究還是無地自容,不是因爲穆里尼奧的話,而是無法逾越自己的良心。
我不是不夠通情達理!我也知道,沒有你的血系法術,我的孩子根本就不會活生生的誕生,因爲當時他們已經幾乎沒有了生的氣息,他們是早產兒,我也知道,你爲了孵化他們曾經差點喪命,關於血嬰的孵化,我已經請教過了摩爾親王,孿生血嬰的孵化有多危險,我深深地明白!這一切一切,我和唐蓓爾金娜雖然知道的遲了一點,但並不代表我們是傻瓜!難道你以爲我們連一枚奇美拉蛋和一格鳳凰卵都分辨不出來嗎?“穆里尼奧強忍着眼角的淚水,咬牙切齒地看着劉震撼說道:“我和唐蓓爾金娜必須感激過你,因爲你挽救了兩條屬於我們。卻本應該消逝的脆弱小生命,並且幾乎爲之付出過生命代價!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你早就死在我的手裡了!知道爲什麼無論什麼時候,唐蓓爾金娜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你的忙嗎?哪怕是再危險,她也不怕,她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可以時常有個藉口可以將孩子帶回她自己的身邊看上一眼?還不是爲了替自己這個不合格母親身份去贖罪?造孽啊!你抹去了兩個孩子所有的記憶,灌輸給他們大量的新知識,難道就能割斷一個母親和自己孩子自己所有的血肉親情嗎?你知道多少個午夜夢迴,唐蓓爾金娜都在夢中哭喪着臉醒,都在擔心着兩個孩子的安全嗎?”
“你是一個屠夫!雖然你救活了我的兩個孩子。沒有讓他們消失在風中,可我卻更加的恨你!我恨你!因爲你不是在做善舉,你只是想得到兩個強大地戰爭武器而已!我恨你。是你搶走我的兒子!”穆里尼奧越說越激動了。“我今天也豁出去了,既然講出了這一切,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倆乾脆來做個了斷!”
話音剛落,天鵝主祭的雙翅一收,一個旋步就帶着一股強烈的勁風撲向了呆如木雞的劉震撼,他的羽翅果然也經過了“密袈大手印”的秘製藥水凝練。武技修爲不比他受傷的兩隻胳膊差,只是在地上一掃而過,鋪着水磨石的地面已經被剮出了數道深深的羽枝痕跡,撬起了飛石就象被勁弩打出的石彈般“忽忽”亂爆。
壹條在這個間不容髮的一刻,想也不及多想,鶴喙長劍“嗖”地出鞘,擦出一道寒氣,直奔天鵝主祭的腦門而去。攻敵之必所救,以期望在這個時刻給正在發愣的老闆緩解一下壓力,誰知道穆里尼奧當真是個戰鬥型瘋子,完全無視這把長劍的致命攻擊,一對羽翅合扇斜掄。如同一柄切開二月春風的剪刀,刷地捲起一道勁風,鉸向了劉震撼的大好頭顱,被這種“密袈大手印”秘法鍛煉出的羽翅切中,劉震撼就是鋼鐵做地脖子,大概也會被齊根砍斷。
這時候的劉震撼還是在發呆,目光散亂。
壹條的鶴喙長劍終究還是沒能刺下去,主要是有點不忍心,這剎那間的猶豫,讓壹條悔之不迭,因爲即使再次攻擊,也未必趕的上趟了,老闆地魔法護盾在近距離是絕對不可能攔截如此高強度的物理攻擊的。
一個法西斯式的頭盔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天鵝主祭的胸口,強大無倫的力量將穆里尼奧的身子打得一個騰空倒翻,犀利的雙翅也僅半寸之遙沒能切中劉震撼的口子,壹條的劍光中一圈一變,撒開半面丸影,切飛了一小簇紛飛的絨羽。
果果仍然還保持着一個投擲的姿勢,小臉上一陣潮紅暗涌。
暴怒的天鵝主祭落地之後就是一個翅撐,挺身而起,兩條胳膊交錯一擦,“喀嚓”一聲蹭破了自己的袖子,發出了一片只有雙刀交錯才能發出的鐵馬金戈的顫音,腰肝一擰,又要挺身而上。
一個巨大的氣泡頓時將他吞沒了,迅速縮緊,包裹和靜止了他所有的暴躁。
“沒想到。。。。。沒想到。。。。。”普斯卡什麼大師痙攣一樣搖晃着自己的腦袋,一陣悲戕地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可能?”
“靠!”劉震撼擡起了頭,複雜波動的眼睛裡寫滿着彷徨和徘徊,卻沒有退卻和躲避。
“關於血嬰這件事,我只能說,從頭到尾,我並沒有刻意去爲之,十二頭地獄黑龍一起來的打秋風,你從地表趕到地底馳援,我哪裡能有這等心機去設計加百列魔蝶舞動冰凰的胎氣?我要不是可能事先設計,也沒法設計!至於安宮牛黃,我用果果的生命發誓,我真的是想安胎而不是的胎,我當初的初衷只是想幫你一把,然後讓你感恩圖報,和我一起去獵獲一隻龍蛋!至於後來打上這枚鳳凰蛋的主意,事先我也並沒有確切的安排,以至於後來只能弄一隻奇美拉卵濫竽充數,一切一切。我自己現在想想,都覺得夠巧合,也夠受的漏洞百出。”劉震撼深深嘆息了一聲:“但是我對二少和三少的愛,卻並不比你們夫妻倆少多少!這點我可以用我妻子地生命向你起誓!我有依靠血嬰作爲戰鬥幫手的打算,卻並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功利和不堪!我也很明白地告訴你,這兩個孩子,從血統上來說,我的血緣應該遠大於你們了!至少現在是這樣的!但我不否認,他們倆和你們事實上存在的倫理關係!”
氣泡裡的穆里尼奧從狂燥中漸漸平息了,鷹隼一樣的目光緊緊地盯住了劉震撼售價旨在傾聽。
普斯卡什麼大師則是一臉茫然失措地看着劉震撼,嘴脣囁嚅着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勸過自己無數次!你知道不知道!我想把二少和三少還給你們。爲什麼讓冰凰把兩個兒子帶回去住了一段時間?知道這是爲什麼嗎?那是他媽的因爲我無法忍受一位善良母親慈祥着他們倆的目光!可是我不能!因爲血嬰就是我地孩子!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並不是野獸!你們不值得自己的孩子,我又何嘗捨得!”劉震撼憤怒巨吼震顫着整座客棧:“我剛剛一直在想,在想,現在我告訴你,我想通了,我問心無愧。作他再多巧合,任我先前有多少不堪想法,但在這一刻,我有勇氣去承認和麪對了,我不再會象以前那樣,每當遇到唐蓓爾金娜一次,我地心就會顫抖一次!我也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願意與你們分亨這對兒子。但我絕不允許你把他們倆從我身邊搶走!這他媽沒有任何可能!殺了我也不行!”
所有地眼睛都看住院部了這個擁有黑色池塘般眼睛的男人,種種深埋在心底的衝突和矛盾糾葛早已經讓他不堪重負了,這一點,有眼睛的人都能感覺出來。
“話已經講明白了,我的確有錯。就這麼簡單。”劉震撼把臉微微偏向了一邊,開始思考。
沉默片刻之後。
劉震撼抽出了面前插在椅子上的三棱劍刺,一把扯開自己的豪豬皮袞冕,露出了岩石般結實地健碩肌肉,用劍棱刺尖遙遙指住了氣泡裡的穆里尼奧:“事實上來說,雖然我救活的是兩個本應該死去的孩子,但是你的骨肉就是你的骨肉,這一點無可厚非,今天你的怒火是有根據的,我原諒了你先前對我地侮辱,我把這份情現在就還給你!”
“噗嗤噗嗤”。血光瞬間乍現,匹格領主咬着牙齒連續用三棱刺尖朝自己腹部連桶兩劍,翻卷開的X字傷口由於強大的內壓,將兩股鮮血象箭一般噴射出了老遠,金屬刺刃和肌肉的刺耳摩擦聲彷彿不是戳開肉體,而是插入一堆鋼鐵。
“媽的!”壹條地雙眼登時血紅一片,拽出長劍就準備上去找穆里尼奧玩命,一把被劉震撼拖住了。
“咱們倆兩清了!今後,我只承認唐蓓爾金娜和這兩個孩子有血緣關係!但是沒有你的份!你如果想玩,我可以奉陪到底!”劉震撼的身體繃的標槍一般筆直,默默注視着天鵝主祭,脈脈的鮮血把他面前灑開了一片耀眼的猩紅,強壯的腹肌上兩個碩大的血洞不時冒出一串串泡沫,這泡沫又紫又黑,鮮豔的令人髮指,濃厚的血腥味道把整個大廳中添上了一層野性十足的味道,果果拼命地撕開自己的肚兜,滿臉淚水地順着衣襟爬到傷口位置,它的身體太小,胳臂太短,堵的了這個,堵不了另外一個。
門口一大幫比縈民後面孔扭曲着,憤怒地看着氣泡中的穆里尼奧,手中的武器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卻始終不敢踏進一步,幾個女孩被堵在外廂,大聲地問着情況,沒有一個民兵敢讓開道路,也沒有一個民兵敢吱聲回話。
“千古奇談!千古奇談!”普斯卡什大師的面容忽然變的頹唐而蒼老了,他的搖頭苦笑以及話語,讓氣泡中的穆里尼奧頓時滿面羞慚,不過天鵝主祭卻不知道,大師所指的意思並非是說祭祀和自己的魔龐發生曖昧關係並且有了後代,而是指他和劉震撼這對師徒,居然鬧到這種慘烈的程度,而且。倫理關係是如此錯亂。
何塞是李察地導師。。。。。。。李察的兒子是何塞的兒子。。。。。李察和唐蓓爾金娜沒有任何關係。。。。。唐蓓爾金娜和李察有一對共同的孿生兒子。。。。。普斯卡什大師頓時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就算了是禁咒魔法也沒這麼複雜過。
大師唯一確定的一件事就是,李察和何塞兩個人的關係,就算把地精修理工補匠從歷史的塵埃中請出,恐怕也再無任何修復的可能了。
普斯卡什大師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沒事提什麼冰凰中毒的事啊。。。。。無端牽出這麼多棘手事件來,把一件陳年老帳和積年怨氣全部給抖摟了出來。。。。。
可是不提行麼?以後冰凰地血腥瑪莉一旦毒發怎麼辦?聖奇奧大師即使再怎麼睿智,也無法想出完全的計策了。
如果再來一次,他仍然沒有第二個選擇。
從不信神的普斯卡什大師真地開始有點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地存在了,這對生在同一時代。本應該書寫萬千傳奇的兩大天王祭祀,偏偏是命中註定的冤家對頭,任憑自己這麼大的面子去撮合。也是越弄越糟糕。除了上神的刻意安排這個解釋之外,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合情合理的理由了,或許這兩位祭祀,命中註定就不應該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空間。
就正如香帕和帝波羅永遠不會同時出現一樣。
“今天這種局面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啊!!!!哎~~既生何塞,又何生李察~”大師只能報以一聲嘆息。
“何塞,我爲剛剛誤解你地話而向你道歉,你們之間的事情是我太多嘴了。”普斯卡什揮手撤去了自己的“氣障囚籠”。對穆里尼奧無力地擺了擺手:“快走吧,最好大家都能忘記這曾經發生過的弄好,那是唯一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穆里尼奧再次看了看一地鮮血,和那位傲然佇立着的匹格領主,以及他肚腹上那兩個猙獰的洞眼型傷口,眼瞼略微低垂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轉過身。昂着頭走向了旅館地大門。
民兵們本來沒打算讓開路,老闆用眼神給所有了傳遞了一個再明白不過的訊息,所以大家最終還是讓開了,穆里尼奧的腳步在被安度蘭長老抱在懷中的兩位孿生血嬰面前稍微踟躇了一下,沒有擡頭。目光始終垂落在地面上。
“壞人!”二少和三少奶聲奶氣地對着他揮動了一下手臂。
天鵝主祭的肩膀激烈地顫抖着,腳步略微一個趔趄,又穩穩站住了,繼續向前邁步而去,消失在高大地背影叢中。
從人巷中一眼看見遍地鮮血,幾倍老闆娘都腿腳一軟,險險暈過去。
李察上一次揮刀問情,實在是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我還死不了!真不知道你沒事哭喪着臉喪個臉幹嘛?”劉震撼將三棱劍一把拍在壹條的胸脯上,將壹條拍了個大趔趄。
老闆娘們哭的梨花帶雨一般,和一大幫民兵,附庸族全簇擁了過來,兩位仙女龍一會兒拼命地催促安度蘭長者快點跑過來,一會又在四處找螳螂僧侶,忙的手足無措。
“把劍用火燒紅了,我要烙傷口。”劉震撼咬着牙齒對壹條說道。
凝玉,黛絲,娜娜,茉兒和海倫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起撲進了劉震撼的懷裡,哭了個錯天黑地,人數過多所帶出來的激烈碰撞把老劉弄的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民兵們也亂套了,四處找着伴侶和巫醫,卻沒發現幾個伴侶就在自己的身邊。
“媽的,腸子都被你們擠出來了。”劉震撼痛苦而又虛弱地呻吟了一聲。
“哪呢?”幾個老闆娘全緊張的跳了起來。
“笨蹄子~這貨明顯是在騙你們的~”小鸚鵡躺在僧侶歐文的懷裡,特睿智地嘎嘎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