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起來把人皮面具收拾包裡,然後就把我搬到了牀邊,沒錯,是搬,我當時僵硬的比米開朗琪羅的雕塑還要雕塑!
過了好一會,我看堂姐現在的行爲還算正常,就輕輕地問着堂姐:“堂姐,這個東西是你的麼?”
“是的,我本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既然你看到了,我想我也不能繼續瞞着你了。”堂姐一臉憂心忡忡。
我也不說話,就等着堂姐接下來的話。
“你知道這張人皮面具是誰的臉麼?”堂姐輕輕撫摸着人皮面具,輕嘆了一口氣。
“我哪知道,姐,你就快說吧!這些天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快要精神分裂了!”我不想堂姐再賣關子了,懇求她趕快跟我說。
堂姐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她其實是你老婆……”
“什麼?老子長這麼大,連美女的嘴都沒親過,怎麼可能有老婆啊?”我更覺得不可理解了,下意識的挪動一下屁屁,離她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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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笑了:“弟弟,你看看你胳臂上的疤。”
疤?
我心裡咯噔一下,急忙捋起袖管,左手臂上有一塊巴掌大的疤,是燙傷的,夏天時,我只要出門,肯定穿着長袖,我怕嚇着別人。
我疑惑道:“這燙疤去年就有了,這跟老婆有啥關係。”
我百撕不得騎姐。
“再好好回憶一下!”堂姐微微一笑。
我眉頭一皺,去年暑假前考完試,我和室友們去網吧五連坐,通宵LOL,網吧爆滿,沒位置,於是就去了黑網吧,黑網吧怕查,夜裡都將防盜門反鎖。
結果發生了火災,網吧里人全死了,而我經過搶救後,奇蹟般生還,也就手臂上燙了塊疤痕。
想到這裡,我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珠望向堂姐:“難道說……”
堂姐探手將我嘴堵住,她笑着道:“很多事情,你看不到,並不代表不存在。曉柔爲你付出了很多,你要好好待她。”
我又回憶,兩年前,開學,坐了電三輪,側翻,兩名乘客連帶司機,也都死了,而我只是刮破了點皮。
一直以來,我以爲我是非常幸運的人,沒想到是那個從不曾見過的曉柔救了我……
想到這裡,我頓覺渾身雞皮疙瘩四起。
點了根菸,舒緩一下緊張情緒,我問:“一直以來,她都好好的,爲什麼最近就這麼鬧騰啊?”
“因爲繼爺死了……”堂姐滿臉哀傷,慢慢垂下腦袋。
“啊?”我如遭雷擊,驚的手中的煙掉落在地。
乾爹這個詞,大家肯定不陌生,有的人從小就會有乾爹,一般兩家關係好,種種原因就認了乾爹。
而在我老家,沒有乾爹一說,只有“繼爺”,而且繼爺不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但必須是有本事之人。
比如醫術非常高明、比如會登臺唱戲,能帶弟子,賞口飯吃,而我認得那位繼爺,卻是一位“仙佬”。
當年我高燒得了肺炎,送衛生所都不接受,最後我爸
求了繼爺,並把我過繼給他,最後繼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我活了下來。
堂姐擡起頭,擦了擦眼淚,道:“繼爺前天過世的,臨死前說,不在周邊的寄子,寄孫就不要去看他了,所以我知道此事後,並沒有告訴你。”
哇……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繼爺對我有救命之恩,以前每個暑假回去,我都會去他那住一段時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和他特別親。
本想着畢業工作了,用自己賺的錢買兩條好煙,帶回去孝敬孝敬他,可誰想……
哭了一陣,堂姐遞給我紙巾,道:“行了,我的命也是繼爺救的,我也挺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咋們要看開一點。”
我嚯的一下站起來:“姐,咋們現在就動身,還能趕上給繼爺送葬!”
“坐下!”堂姐杏眼一瞪,將我按了回去,“繼爺的話,我們什麼時候違背過,最後一次,也必須聽!”
“可是……”
“別可是了!”堂姐將我打斷。
沉默,房間裡一片沉默。
堂姐嘆口氣道:“說說你的事吧,繼爺曾經許諾過曉柔,會讓你跟她成親,如今繼爺死了,曉柔就不安了,最近一直鬧,給你壽衣,她也打扮成新娘子。”
“啊?她怕我悔婚……那我豈不是以後都不能……”我驚愕萬分。
堂姐擺擺手道:“別怕,曉柔沒那麼小氣,你以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但要記得她,她在你心中永遠是第一位,其他女人不能取代她,只能排在她後面。”
我微微舒了口氣,還好,還好。
“喏,拿着吧,我已經替你好好的安慰她了。”堂姐將人皮面具遞過來。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柔滑中帶着陰冷,我差點將它掉地上,想到這幾天的詭異事情,又急忙抓緊了。
堂姐微微一笑:“女孩子要哄,以後晚上睡覺,將它放在枕邊,你也穿着壽衣陪陪她。”
儘管心裡一百個害怕,但我還是點點頭。
收了壽衣和人皮面具,我回房休息了。
穿上壽衣,輕輕撫摸人皮面具,指尖傳來溫軟的觸覺,我心中的懼意減少了幾分,堂姐說的話果然奏效啊。
“嘿,你叫曉柔啊?”我雙手交叉,枕在頭下,仰望着天花板。
昏暗的房間裡,並沒有人回答我。
我就東問問西問問,問着問着,就睡着了。
一早醒來,舒坦的伸了個懶腰,我將壽衣脫去,脫到一半時,發現壽衣反面有字!
我趕緊將整個壽衣往外一番,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從字跡上看,是繼爺寫的。
以前放暑假寒假,住繼爺那,翻看過一些書,學過一些皮毛,這字其實就是一道符,淨化符,能夠祛邪祟。
而且,這些字的顏色很怪異,不像是硃砂,我仔細一回憶,應該是人血,再加上沒有寫在黃紙之上,而是寫在衣服上,如此,此符威力極大。
繼爺真是用心良苦啊。
一想到繼爺,我心裡就特別愧疚,想了想,我便將
人皮面具和壽衣裝好,偷偷去敲了敲堂姐的房門,她不在。
我拿了一套換洗衣服,直接出門,坐在出租車上就訂了動車票。
十個小時後,我已經到了縣城,打了個黑車,直奔繼爺的村莊,落荒村。
路上,師傅問道:“真是新鮮,我開出租這麼多年,還真沒接過這樣的單,小夥子,你好好的跑那幹什麼?”
我特麼哪有功夫跟他聊,老子給你加了二十塊,好好開你的車!
師傅看我臉色不好,便笑了笑道:“小夥子,別這麼提防我啊,不就悶得慌,隨便聊聊麼,落荒村很有故事的。”
“啊?啥故事?”我錯愕道,落荒村我可熟悉了,還有不知道的故事?
“落荒村的前身,是個上千人的大村,只一夜,一夜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別說人啊房子了,就連一隻狗都沒見着。就跟平地蒸發了一樣。後來這事捅到上頭去了,反正也沒報道,來過幾個記者,估計也了稿子也刊登不出去,這事也就周邊的一些人知道,最後,那兒就做了石灰窯,石灰窯特麼的開了沒到一個月,出了十多起事故,有人掉石灰池裡煮死了,有人被石頭砸死了,反正死了好幾個,大家都覺得那兒邪乎,最後這投資了好上百萬的石灰窯就特麼的荒廢了,哎……”那師傅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
我聽他講的這麼有板有眼,頓時來了興趣,便問道:“那你知道原因不?”
說着話,我遞上了一根菸。
那師傅眉開眼笑道:“這些事情,憋在老子心裡好久,我跟我老婆滾完牀單,就聊這些,結果特麼的說嚇死她了,不准我到處說!老子也快憋壞了。”
越靠近落荒村,路況越壞,車子顛簸的厲害,師傅叼着煙,開始說了:“這些事啊,老一輩人都是,是有東西在鬧!那村子蒸發了,也是他們自個作的!”
我特麼越聽越邪乎。
“當時啊,村支書可是大官吶,在村裡有錢有勢,可牛逼了,最後一任村支書,老來得子,寵的不得了,恨不得星星都摘給他,也正是太慣着他了,他兒子十六歲時,見到從滬海來插隊的知青,可是文藝女青年吶,他兒子哪見過這麼水靈的姑娘,眼都直了,於是就耍了流氓,人沒搞到,被公安局給帶走了,程序走的很快,沒半個月就給槍斃了!那天法場上,村支書眼睜睜看着兒子被槍斃,哭的當場就暈死過去。”
“這事本來也就這麼過去了,可過了十天,那躺在牀上養病的村支書頓時來了精神,說是他寶貝兒子在陰間給他託夢了,要結婚了!”
我驚的手一抖,香菸差點落地:“啥?要結婚?”
“沒錯,可不是村支書瞎想的,他還真就幫兒子弄婚禮了,這回事情做的低調一些,不知從來找來一個妮子,歲數挺小的,然後就做了冥婚,那妮子一晚上哭鬧,死活不從。”
我猛的吸了兩口煙,悶得慌,顛的慌,感覺心臟都要被顛出嗓子眼了,難道程紫憶這次神秘消失,也是去冥婚?
我打了個寒顫,不敢多想,又問道:“後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