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試鋒芒便一舉旗開得勝,凌戰當然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施展十方殺劍後面兩式。
雖說風暴式過後,劉猛僅僅施展了一次破軍和斬龍,但那場面實在震撼人心,凌戰不可能忘記。當時劉猛跨步橫斬沙暴,紅色長劍如絞索,一記折劍猛屠龍,場面波瀾壯闊,現在想來心情依舊難以平復。
與那五十米上下的沙塵暴相比,此刻丈高的浪花不過是小打小鬧。不過凌戰相信,劉猛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夠做到!
時間一長,指間氣刃漸消,剛要運轉真元,凌戰卻發現自己真元不足,劍氣薄弱,難以支撐後面兩式。
剛猛有餘,後勁不足,無疑是練武大忌。好在凌戰及時發現情況,馬上盤坐調息,處理得當,便能夠趕在風暴來臨之前恢復一些真元。
此時江面波濤漸起,又有先前數十朵浪花所凝匯成的漩渦,多管齊下,一同朝着凌戰所在襲來。凌戰本就真元不足,護身罡氣一露破綻,措不及防下直接被水浪打在海中。
落入刺骨冰涼的海水中,凌戰渾然不懼,雙手用力,緊緊抱着最後的木板,隨着水浪漂流。
這一刻,凌戰反而覺得心中異常平靜。
體內真元不足,纔是這一切發生的根本原因,如果體內真氣充盈,絕然不會發生這一幕。想要補充真氣,必須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盤腿打坐。可是眼下身處海浪,猶如無根之萍,飄無定所,哪有什麼地方容自己打坐。
“再試試,看看儲物戒能不能打開!”
被浪花捲入水底的凌戰屏住呼吸,一邊鳧水,一邊放出神識,意圖從儲物戒裡面倒出幾顆補充氣力的丹藥,可結果讓他大失所望,無論他如何去做,儲物戒還是無法打開。
不過,凌戰發現了一個問題。先前自己神識封閉,根本無法使用,可剛纔身處水中,腦中的神識竟然能夠激發出來。
“既然可以運用部分神識,那就先打幾條魚,填飽肚子再說!”
想到這,凌戰一手抓住僅剩半人大小的木板,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氣,接着潛入水中,直接使用靈魂衝擊,將幾條離着自己比較近的海魚殺死。
凌戰拖着木板慢慢遊過去,抓住海魚,將其插在木板的碎口上,接着又打了幾條,這才心滿意足返回海面。
這些海魚肥妹鮮嫩,凌戰直接用劍氣將鱗片魚骨切去,然後割成薄如紙面的魚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鹽,生吃味道要淡些。
不管怎樣,這一番周折,好歹算是填飽了肚子。
體力恢復了,那就準備恢復元氣。凌戰蹲坐在木板上,盤腿打坐,從海面水中吸收天地靈氣,將靈氣化爲己用,用來滋補自身。
花了近一個時辰,漂流在海上的凌戰終於恢復大半的元氣。劉猛說過,只有自己領悟後面兩式才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看來也只能在這裡用心領悟了。
對於快字訣,凌戰已經運用的得心應手,而風暴式,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心得。可後面破軍斬龍二式,對於剛剛學劍的凌戰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還是修煉心眼,用心去感悟這一切!”
打坐之後的凌戰,起身站在木板上,看着腳下的波濤,時而起伏不定,時而波瀾不驚,觀察數刻,似乎想到了什麼。
“破軍,無疑是憑一己之力橫掃千軍。昨日劉猛一劍拔出,便有數道劍罡風暴,風暴匯聚,成爲大龍,巨龍擡頭,自是世間萬人敵。”凌戰一邊想,一邊從木板上用氣刃切出一根劍形木條,拿在手中不斷比劃,一挑,一刺,一穿,一掃,頗具破軍雛形。
幾經演練,凌戰覺得差不多了,閉上眼沉浸在心眼的第二層中。海風吹拂,凌戰長髮飄飄。只見他手中橫握木條,腳踩木板一躍而起,懸於半空上,手指並月如鉤,連發三道劍氣,青色氣刃瞬間打在周邊的江面上。
“嘭!嘭!嘭!”
劍氣入江,浪花炸起,三道水花正好鼎立,小小漩渦繞在凌戰周圍,形成三花聚頂之勢。若要更進一步,那要做的便是將小漩渦合併,由小轉大,形成浪潮。
如果時機剛好,還能承接起來,橫斷浪潮,完成斬龍一式。
沒有絲毫猶豫,凌戰將真元通過手指激發出來,數道劍罡打在海面上,將水中的漩渦合攏,三朵水花由小及大,會聚之時直徑已有一米大小。
剛開始,這三個漩渦並不合攏,但凌戰劍氣發出,哪能容他不許!隨着幾個手勢打出,聚在一起卻互不相容的漩渦,終於凝聚了。
漩渦匯聚,凌戰還沒來得及高興,意外又發生了!
凌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漩渦的節奏,這三道漩渦一經合併,迅速擴大,帶動周圍水域,漩渦由內及外,馬上膨脹起來!
“天吶,龍吸水!”
此時的海潮,已經超出凌戰的想象,這纔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剛纔的漩渦已經變成海上的龍捲風暴。
風暴以凌戰爲中心,帶動周圍水域,整體迅速上升,唰的一下子躥到十幾米的高度。而凌戰處在中心,也被帶到了五米左右的地方。
現在凌戰周圍是一片真空區域,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如何也想不到,三朵漩渦怎麼會形成龍吸水的局勢。
“現在好了,不想運用斬龍劍也不行了,這麼大的龍捲潮,稍有不慎就會被撕成碎片,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出斬龍劍了!”
風暴越大,凌戰心中就越發平靜。因爲他知道,除了使出斬龍劍,現在做什麼都是白搭。
“老頭使出斬龍劍橫斷沙丘,只覺得紅光一閃,一切就結束了。當時的動作實在太快,本來就看不清,現在一想,竟然忘記他是如何拔劍了!”
凌戰努力使自己放鬆下來,驅除心中雜念,在五米高的真空區域中屏氣凝神,再次進入到心眼狀態,這一刻他不去想劉猛如何斬龍,而是去思考自己如何去做。
“十方殺劍,起承轉合,先是快字訣帶起速度,接着是風暴式摧枯拉朽,然後力破千軍橫掃一切,最後一劍斬龍,滅絕萬物!”
凌戰手握木劍,進入心眼,心無旁騖發出最具攻擊力的一道劍氣,青藍劍罡破空而去,瞬間劃破眼前的密集水幕,奔騰衝向江面。
可是,龍吸水狂卷如潮,劍氣破空碎掉的水幕後立即修復,凌戰還是被困在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剛纔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青藍劍罡應該和師傅的屠龍技一樣,將風暴潮攔腰斬斷的啊,怎麼現在沒有一點停下去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急,風暴潮裡的空間也被擠壓。”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擠死在裡面!
凌戰不甘心,不甘心一次失敗就要困死在風暴潮裡。
此時,風暴潮已經高達百米,磅礴的水汽沖天而起,底座方圓數十里,層層拔高,形成一線潮。
場外的劉猛,看到此景也是嚇了一跳,心道:“這小子,玩得這麼大,到底能不能收住手?”
雖說凌戰天縱奇才,劉猛不免還是有些擔心,朝他喊道:“小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就別弄了,我的能量可經不起你這麼消耗!”
處在真空龍捲裡面的凌戰,一心一意去想如何應對龍吸水,哪聽得見劉猛的話。要是聽得見,肯定一口氣就答應下來,可他終究沒聽見。
先前一記破空斬,斬龍之勢已經成型,雖說耗了大半元氣,手上的木劍也因承受不住壓力變成碎屑,但有了驚喜的開頭,便一定要有驚豔的結尾。
凌戰再次嘗試了一下釋放精神力,沒想到精神力還是不能使用。如此一來,想要使出絕殺斬斷龍吸水,無形中多了許多困難。
“十方殺劍,不過十招而已,師傅說我劍骨天成,乃是萬年一見的妖孽,難道連一招斬龍劍都使不出來?”
“使不出斬龍劍,如何對得起妖孽二字!”
凌戰一聲咆哮,氣破長空,以身體爲劍,精氣爲引,將自己變成最厲害的武器,連番打出口訣,運起十方殺劍前三式,瞬間完成最後的蓄力。
元氣猛如龍,一劍破春秋。
“砰!砰砰!砰砰砰!”
凌戰離開風暴中心,化作一柄利劍,穿插在風暴潮水幕上。
不過數息功夫,密如水銀的天幕已被凌戰衝撞出數百道口子,不過凌戰剛離開,水幕便自動修復。按這趨勢,凌戰雖能遊走自如,卻無法斬斷巨龍,完成斬龍一式。
“我就不信,一身錚錚劍骨,竟斬不斷這小小水幕!”
累了之後,凌戰回到江面,重新站到木板上。
他猛然想起,劉猛在一劍斬龍時,身形暴漲,走到沙塵面前,至少已有十米大小。而自己無法完成斬龍,對抗天威,就是因爲自己的身體不夠大!
“哈哈,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
凌戰眼中精光一閃,準備再次嘗試,看看能否將水龍攔腰斬斷,完成最後一招。
剛進入心眼狀態,凌戰還未聚氣成兵,卻發現眼前場景突然變幻,從千里江面便回先前的青石巷。
未等凌戰發問,劉猛搶先一步道:“好小子,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將所學的十方殺劍融會貫通,那我也好放心把剩下的幾招還有《萬影絕》交給你了。”
“師傅,我還沒……”
“別說了,我知道。”劉猛再次打斷凌戰,“我的能量不多了,這種大型模擬還是少練,日後以實戰爲主。”
“好吧。”儘管心中百般不爽,凌戰也只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