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晟雖然沒醉,但一段時間的酗酒,讓他的五感退化的相當厲害,直到來人坐到他的身邊,陰晟纔回神側目。
彷彿一陣聖潔的陽光雨露潑灑而下,讓他竟是有些微微的睜不開眼,適應了片刻,纔算是看清楚了面前被乳白色光暈包圍其中的男子。
“易天行?你來做什麼?”
陰晟打了個酒嗝,重重的放下酒杯,惡意的嘲諷道,“怎麼,不用陪你的公主殿下了嗎?”
沒錯,來人正是易家太子,易天行!
對於陰晟陰測測的貶損,易天行脣角微勾,綻開了一個溫暖乾淨的笑靨,真摯的動人心扉,“公主去了寒玉宮,應該沒那麼快回來,所以,我代她來行一下孝道。”
陰晟聞言,陡然一怔,隨即像是被刺激到了神經,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雙眼泛紅。
“哈哈哈哈……在那個小賤人的眼裡,還有孝道這兩個字兒嗎?!”
陰晟惡狠狠的質問,似笑非笑的貼近了某太子,陰沉道,“說起來,你也真夠厲害的,居然能讓那個小賤人對你言聽計從,或許,做狗做到你這個份上,纔算活的有意思吧。”
陰晟說完,拿起酒壺,猛灌了幾口,因爲喝的太猛太急,導致酒水從他的鼻腔中竄出,宛若涕淚橫流,不堪入目。
易天行看着陰晟這副德行,近乎神聖的眼底緩緩溢出了濃的化不開的黑暗,眸光下移,仿若居高臨下。
“做狗?原來這就是陰家主的目標啊,還真是夠遠大的,順便說一句……”
宛若天翻地覆,某太子周身溫暖聖潔的乳白色光暈,漸漸被伸手不見五指的墨色幽光所取代,彷彿眨眼之間,就完成了由天使到魔鬼的轉變。
他慢慢貼近了陰晟的身畔,棉絮般輕緩的聲音,卻潛藏利刃,似是惡魔的耳語,“你自己願意做狗,自己享受就好了,不要輕易的把別人歸爲同類,眼神兒不好用的話,是容易……送命的。”
“你……你……居然……”
感受到某太子身上涌動的暗黑色能量,陰晟駭然震驚,頓時被嚇得酒意全無,難以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是個廢物,是個修煉廢物的!”
最讓他驚恐的就是,某太子身上的威壓,竟是僅次於陰月華,這實在是不科學啊!
易天行似是早就料到了陰晟的反應,脣角慢慢綻開,輕聲道,“我說過了,不要輕易把別人歸爲同類,那樣是會送命的。”
隨着話音落下,某太子身上那種令人窒息的暗黑色威壓,陡然消失無蹤了,彷彿剛剛的一切,僅僅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
感受着那種殘留在皮膚上的暗冷,陰晟卻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這讓他不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結巴道,“你……你爲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你……你有什麼目的?”
“別緊張,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易天行眉眼含笑,周身彷彿遍佈了神恩之光,乾淨溫暖的聲線像要流到人的靈魂深處,“一個做人的機會。”
“做人的機會……”
陰晟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眼含畏懼的防備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的很簡單,消滅皇朝,顛覆陰家,相信那幅畫面,你也很想看到的不是嗎?”易天行說的輕巧,就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了什麼,喝了什麼一般簡單。
但話裡的內容,卻讓陰晟心神巨震,面色大變,“你……你……爲什麼……”
只不過,某家主斷斷續續的疑問還沒說完,就被某太子打斷了,“陰家主,你應該知道,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易天行似笑非笑,彷彿混合了天使的乾淨溫暖和惡魔的邪魅暗黑,讓某家主越發的戰戰兢兢,近乎顫抖的問道,“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只是想得到你腦子裡的一些信息罷了,事成之後,我會將陰家的財富留給你,作爲報酬。”
此刻的某太子宛若拋出誘餌的魔鬼,站在一片妖紅的彼岸花海之中,居高臨下,聲音中帶着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在繁華俗世享盡人間富貴,一言九鼎,總比在這個地方借酒消愁,做一隻豬狗不如的傀儡,要強的多了吧。”
不得不說,某太子此刻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恰到好處的敲打在陰晟的心坎上,讓他無法掙扎,只能淪陷。
終於——
陰晟將酒壺往桌面上狠狠一摔,破釜沉舟的咬牙道,“你說的沒錯,好!我跟你合作!”
“合作愉快。”似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易天行並沒有什麼意外,笑的溫暖聖潔。
看着某太子這樣的笑容,陰晟本能的一個激靈,突然的,他仰頭大笑,面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種極度扭曲的快感,“哈哈哈哈……陰紫瓊那個小賤人恐怕做夢都想不到,你居然會有這樣的心思,我現在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幕的到來了!”
“會有這個機會的,前提是,你有那個價值。”
易天行蒼白到近乎通透的手指一下下輕點在桌面上,隨即優雅的擡起,指了指某家主的腦袋,聖潔笑道,“你記住,我和陰月華那個老妖婦不同,她可能會派人監視你,卻不屑親自處理你這條狗,但我不同,我不會放過任何細節,哪怕一粒塵埃,所以,陰家主最好好好用用自己的腦袋,讓咱們的合作能夠愉快一些,你說呢?”
陰晟就算再廢物,也聽出了某太子言語中包含的殺機,這讓他越發認識到,自己是在跟魔鬼交易,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
於是乎,他趕忙點頭應道,“當……當然。”
“很好。”
易天行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桌面上倒了的酒壺拎了起來,輕緩的推送到了陰晟的面前,溫暖的笑道,“繼續喝吧,現在的你,纔是最適合的樣子。”
一個酒鬼,才最能迷惑敵人的神經,不是嗎?
“明白。”陰晟難得開竅了一下。
下一秒,就將酒壺送到嘴邊,表忠心一般,不要命的喝了起來。
易天行見此,周身的光芒越發聖潔乾淨了幾分,仿若神恩。
……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算算日子,現在的某蘿莉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五個月的時間,讓她纖細到不盈一握的腰身,已然是開始顯懷,越發的珠圓玉潤起來。
眼見某蘿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某帝王的情緒就一天比一天謹慎小心,恨不得一天二十五小時跟某蘿莉寸步不離。
只可惜,林綺夢天生是個跳脫的性子,實在是閒不住,一會兒跟着銀毛出去兜風,一會兒去那些大爺大媽家串門子,蹭吃的,完全停不下來,這讓某帝王自是各種保駕護航,每天都保持着嚴防死守的狀態,生怕自家的小嬌妻出現一丁點的問題。
就連她修煉的時候,某帝王也會守在一邊。
說來,林綺夢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可能因爲腹中胎兒是天靈體的緣故,她現在修煉起來,竟是事半功倍,靈氣宛若泉涌,連聚靈陣都省掉了。
當然,某蘿莉選擇修煉的地點,跟兩年前一樣,正是村落後面那顆十人環抱靈氣充足的大柳樹。
每每某蘿莉在柳樹上修煉的時候,某帝王也沒閒着,都會在樹下修煉,而且,除了上古應龍的內丹之外,他還會用上自家小嬌妻送給他的化龍草。
有了化龍草的輔助,某帝王的修爲可謂一日千里,最近,已然是越發觸及到了傳說境界,天人之境的壁障。
只不過,這一層壁障,好比仙凡之隔,想要突破,完全要看機緣和感悟,有的人可能一朝頓悟,鯉躍龍門,有的人,可能被困千百載,最終塵歸塵,土歸土。
在天人之境的突破上,就算是天靈體,也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某蘿莉終於睜開了眼睛,慵懶的伸了伸手臂。
幾乎她的眼睛一睜開,在柳樹下修煉的某帝王就站起身來,溫聲關切道,“感覺怎麼樣?”
林綺夢聞言,直接朝前一撲,趴在了樹幹上,一頭長及腳踝的雲錦長髮,如淵如瀑,如絲如縷的垂了下來,馨香四溢,色香一界。
“很好的呀,桀,不要這麼緊張啦,放鬆一下嘛。”林綺夢支着水嫩嫩的下巴,笑的甜膩醉人。
冷天桀只覺得那一根根迎面拂來的髮絲,宛若一個個小小的萌蘿莉,朝着他軟萌萌的撲來,瞬間佔領了他的感官和神經,讓他不由摸了摸鼻子,這才堅持己見道,“我們該回去了。”
“不要,這裡視野很好呢,桀上來陪我待會兒嘛。”林綺夢朝着樹下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那樣甜蜜的邀請,是某帝王不能拒絕的誘惑。
於是乎,剛剛還勉強堅定立場的某帝王,瞬間心動了。
就在冷天桀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老村長突然興致勃勃的從不遠處跑走過來了,兩條老腿竟是虎虎生風。
“冷家主,林小姐,你們果然在這裡!”
一到近前,看到某帝王和某蘿莉一樹上一樹下,宛若畫報的身影,某村長的老臉就綻成了一朵百褶菊,獻寶一般的將手中的籃子,送了出去。
“家主,您瞧瞧,這是您早上讓老朽找的野生猴頭菇,已經找到了,我讓人摘了不少,這一籃子是最大最新鮮的,您瞧瞧行不?”
冷天桀朝籃子中看了看,眼見那些猴頭菇,毛絨厚實,雪白剔透,個頭飽滿,當下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毫不吝嗇的給與了肯定,“不錯,足夠了。”
再次聽到某家主點贊,老村長這心裡,就跟三伏天喝了冰汽水一般舒爽,話也多了起來,相當熱情的介紹道,“家主是想給夢丫頭熬湯喝吧,這猴頭菇可是好東西,比那什麼鮑參魚翅,還要好多了,是咱們東三省的珍寶,夢丫頭可要好好嚐嚐。”
“辛苦村長爺爺了。”林綺夢抽了抽白玉般的小鼻子,就算在樹上也能聞到猴頭菇的那股獨有的鮮香,這讓她不禁笑彎了眉眼,身子也朝下面探了探。
“不辛苦,不辛苦,能給家主主母辦事,我老頭子心裡高興着呢。”
眼見某蘿莉身子探出了那麼一大截,老村長趕忙擺手,關切道,“倒是夢丫頭你,可要小心點,兩年前就喜歡爬樹,沒想到都有了小主子了,這個習慣還沒改,我記得以前,你和三少最喜歡在上面看風景了,有一次,你掉下來,還是三少把你接住的呢,那回,我遠遠瞧着,可是嚇壞了……”
老村長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某帝王已然是醋海生波,一張面無表情的傾世容顏,宛若結了萬丈寒冰,周身如淵的冷氣,讓空氣都有些微微的凝滯。
某村長被冷氣包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當下,面上盛開的百褶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乾了起來,趕忙禁言收聲,努力的削弱着自己的存在感。
下一秒,就聽冷天桀毫無起伏的悶聲重複起了剛剛的話題,“我們該回去了。”
儘管某帝王面無表情,似是與之前一般無二,但是,那擺成四十五度的側顏,微抿的脣角,還有那過分挺直的脊背,都紅果果的昭示着幾個大字:我吃醋了,快來哄我吧,哄我吧,哄我吧。
林綺夢見此,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其中暗黑涌動:桀最近好像越發喜歡鬧脾氣了呢,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哦,蘇柔姐姐說過,男人都是不能慣的呢。
於是乎,某蘿莉軟萌萌的甜笑,“好的呀。”
下一秒,林綺夢竟是陡然從樹上跳了下來,宛若從懸崖飄落的蓮,風中飛舞的蝶,夢幻,唯美,令人猝不及防。
“小心!”
冷天桀心臟驀地一陣緊縮,趕忙飛身上前,將某蘿莉小心溫柔的攬入胸懷,銷魂的聲線波瀾起伏,顯然嚇得不輕,“不是說好了,以後不要隨便跳下來,等我上去抱你嗎?”
某帝王剛剛雖然醋海生波,但也只是鬧鬧脾氣,求下關注,絕逼沒想讓某蘿莉自己下來,這要是摔倒了可怎麼辦?!
於是乎,各種擔心緊張自我懊惱之下,某帝王的醋意,就這樣默默的被蒸發掉了。
林綺夢見此,水朦朦的大眼劃過了幾絲瀲灩狡黠,軟萌萌的小模樣卻是無辜的緊,“可是,桀剛剛好像很不爽的樣子呢,不會是又吃醋了吧,最近,桀的心眼越來越小了呢。”
“纔沒有。”
冷天桀被戳中了心思,當下耳垂飄紅,不由轉移話題的悶悶道,“以後……不許這麼做了。”
誰知,某帝王話音剛落,就見林綺夢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叫出聲來,“呀!”
不同以往,某蘿莉的聲音中竟是帶着從未有過的新奇,甚至是一絲小小的慌亂。
這讓某帝王剛剛放鬆的心臟,再次驟然緊縮起來,緊張道,“怎麼了?是不是剛剛碰到哪裡了?”
“沒有,是……是這裡面動了。”林綺夢呆萌萌的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肚子,純淨無暇的大眼,瞪的水光溜圓。
這句話罕有的將某帝王打蒙了,讓他只能愣愣的重複,“裡面動了……”
“嗯,裡面的小傢伙……好像踢了我的肚子呢。”林綺夢呆萌萌的點頭,雙眸就像是點燃了無數的小星星,越來越亮。
冷天桀破天荒的反應遲鈍了,再次面無表情的愣愣重複,“踢了你的肚子……”
將某蘿莉和某帝王的對話聽在耳中,某位老村長也顧不得什麼存在感的問題了,當下各種興奮的大聲道,“胎動!家主,主母這是胎動了啊!”
“胎動……胎動……”
冷天桀不斷的重複,雙眸宛若盤古初開,天光乍現,陡然星辰流瀉,照亮了宇宙洪荒,“你是說,我們的孩子,動了?”
林綺夢軟萌萌的點了點頭,狡黠的眨了眨眼,“嗯嗯,還很有力呢。”
終於——
冷天桀反應了過來,面上露出了少有的興奮之色,“讓我聽聽。”
某帝王說着,竟是單膝跪地,任由雪白的衣褲染上了土地的泥濘,伸出雙手,輕柔的撫上某蘿莉的腰腹,將頭慢慢的貼近某蘿莉的肚皮,虔誠的宛若在進行着一場神聖的儀式。
下一刻,冷天桀驀地擡頭,面上驟然綻放了千世百劫的荼蘼,“我聽到了!她在動,咱們的女兒在動,這麼喜歡動,一定很像你!”
不管這個男人多麼的權傾天下,色動山河,這一刻,他不過是一個因爲自家兒女胎動,而手舞足蹈的父親。
看着某帝王這副模樣,林綺夢不由笑的甜如蜜糖,古靈精怪道,“那可不一定呢,說不定,會是個霸氣的男孩子哦。”
某帝王卻是罕有的沒有接受某蘿莉的說法,近乎偏執的喃喃道,“一定很像你……”
然後,他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擡首,親吻了某蘿莉的腹部,親吻着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兩個人。
那樣濃烈的愛意,讓林綺夢笑的越發甜蜜,整個人彷彿鍍上了一層難以形容的耀眼光輝,溫暖,明亮,美好的難以形容。
這樣的兩個人,組成了一整個世界,那是一片任誰也無法插足的桃園淨土,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滿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