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部隊的車上，林恩然望着窗外被踩髒的積雪發呆。
黎燁專心開着車子，時不時地用餘光掃視她幾眼，見她不開心，故意哄道：“小美女，心情不好？要不要大哥哥給你買糖？”
林恩然原本在發呆，聽到這一聲，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一點也不像油膩的壞叔叔！你得再把自己弄得邋遢些。”
“人長得帥，再邋遢那也有不羈之美。”
“臭美！”
兩人相視一笑，但片刻後，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車子駛離市區，朝一片郊區開去的時候，黎燁扶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才點了點，輕咳了兩聲，開口道：“我的轉業申請，上頭批下來了。年後回來就辦手續。”
原本呆愣的人，聽到這話，咯噔了一下。
坐地筆直，轉過臉去望了眼他，又恢復到了一臉的平靜。
她雙手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褲子，有點小失落。
在這個部隊裡，她唯一能說得上一些悄悄話的人，就是他。如今他要離開了，那不就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麼？
其實黎燁也不想走，他恨不得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可他不走，沈浩平便沒辦法升上去。
加之他和安姿雪現在的狀態，離開，也許對大家都是一個完美的交代。
黎氏需要他去幫忙，他也希望大哥能有多餘的時間去談情說愛。
總之各方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契機，還是爲了她考慮。
轉業申請中間遭遇了多少磨難和阻礙，他對林恩然都是三緘其口。唯一他想讓她知道的，就是希望她好好的。
“這麼快啊……也就是說，就剩一個月了？”林恩然咬着脣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早已把黎燁當成一個知心大哥哥，大哥哥要走，她真的很不捨得。
聽她語氣帶着一絲哭腔，黎燁頓時把車速減了下來。伸出一隻手，幫她蹭了蹭臉上的淚痕，嘴角跟着一揚，“怎麼？捨不得我？”
“恩。”她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
她不知道，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反應，卻已經讓他揪心不已。
如果可以，他甘願選擇爲了她放棄所有，遭受世人的批判。
可他知道，如果真的那樣做，會給她帶來困擾。
於是，那隻伸出去想要摟她入懷的手收了回來。所有寵溺溫潤的話語都變成了佯裝的調笑，“傻丫頭，我是轉業，又不是轉世投胎。咱們還在同一座城市，想見面還是可以隨時見。”
“恩。”林恩然繼續點頭，沒有反駁他的話。
她這樣，讓他的心都碎了。
正在這時，他兜裡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號碼，立刻接通了藍牙耳麥。
剛聽完電話，他猛地剎車。
只聽到輪胎狠狠摩擦地面的聲音，林恩然受到慣性，猛地往前扎去。
本以爲會碰到車前的臺子，卻被一隻溫軟的手臂攔住。
她碰到了黎燁的手臂上，沒有受傷，被彈了回來。
正奇怪怎麼了的時候，黎燁忽然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掰轉了過來。
“恩然，你告訴我，是不是葉娜回來了？我命人拿了那個整形女人的皮脂去和dna庫裡的葉娜比對，發現是同一個人！她沒死，已經和你碰過面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