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姿雪看着檢查報告上的白紙黑字，寫着她看不懂的法語。
在最後的時刻，她仍然幻想着還有一線生機。
皺了皺眉，她吞吞吐吐道：“……阿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還是自己想辦法找個翻譯吧。”黎燁不打算解釋，在那一刻，他竟然鬆了口氣，說道：“咱們離婚吧，之前和你說的合約依然生效。”
“離婚？”安姿雪坐在那裡，全身顫抖，甚至嘴巴開始哆嗦。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裡全是決絕，好像把她當做一件厭棄的物品般。
那一刻，心就像被刀子千刀萬剮了一般，痛到不能呼吸。
“你既然知道我是這樣不堪的女人，爲什麼還要把自己的所有財產給我？爲什麼？”
“因爲這樣，我們才能兩訖，從此再不相欠。”
“是麼？”
安姿雪嘴角一揚，可是眼淚卻吧嗒掉落下來。
緊緊地攥着拳頭，好不讓自己的淚水再掉的更多。
“你寧願一無所有，也要和我離婚麼？”
“是！這段婚姻原本就是個錯誤。現在，該結束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說出這句話，安姿雪用了全身的力氣。
她本以爲這樣的氣話能夠讓黎燁稍稍有些猶豫，可是沒有。
他的眸光冷冷落在她身上，隨即轉身。
“等大哥的婚禮結束，咱們回國就辦手續。”
說畢，他毫不遲疑，擡步離開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頓時只剩下安姿雪自己，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心在滴血的聲音。
好痛，痛到喘不過氣來。
黎燁，爲什麼，爲什麼我做了這麼多，你一點點都不動心？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裡，指甲彎曲、折斷，這樣的疼痛卻絲毫不能轉移她心裡的痛。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止住了哭泣。
擡眸的時候，眼神堅定。
……
黎煊的婚禮在翌日準時舉行。
大到誇張的古堡裡，一襲黑色婚紗的新娘款款走入。
哥特式的黑婚紗穿在李泠泠身上，和她的氣質有點不符。她的整個外形看起來還是很羸弱的，但爲了撐起這件婚紗的氣場，她全程都保持着一種高冷的姿態。
黑婚紗，不是任何新娘都敢嘗試的。
穿黑婚紗的新娘，代表忠誠，這輩子，對他的丈夫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只這件婚紗，就足夠代表在這場婚姻中，李泠泠的立場了。
看着坐在輪椅上的新郎緩緩地推着輪椅朝新娘走去，兩人執手的那一刻，全場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樣浪漫的時刻，安姿雪卻全程心不在焉，雖然黎燁坐在她身邊，可是整個過程，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哪怕是一個眼神的交流。
她時不時地會偷看他一眼，可余光中看到的，只有他看林恩然的樣子，那眼神裡，揮之不去的留戀。
在新郎新娘交換結婚戒指的時候，她的目光才轉向黎燁的左手無名指上，發現那裡空蕩蕩的。
而她呢，摸了摸自己右手無名指，那枚鑽戒就沒摘過。
可如今，只成爲了一種諷刺。
婚禮進入到宣誓的時候，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離席了。
一路狂奔出了古堡，身後還是浪漫的婚禮音樂，可是她的心，已經完全死了，驚不起任何的波瀾。
“怎麼突然跑出來了？我看你和黎燁的關係，似乎並不像外界傳的那麼好吧？”
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
安姿雪不喜歡這個聲音，回頭瞪着這個多嘴多舌的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楊可人。
楊可人一身白色西裝西服褲打扮，頭髮挽起，難得的幹練。
她雙手環抱住自己，打量着安姿雪。
“安小姐，不如咱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