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臻望着眼前之人，有那麼一瞬的迷茫。
他看過這人安安靜靜，將自己融入四周的低調模樣，也看到過這人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專注一面。
而如今，他好似又看到了這人的另外一面，直白，單純，睚眥必報，愛憎分明，純粹得讓人生不起氣來，更說不出她一句錯處。
更令霍亦臻意外的是，不管是哪個她，他似乎都並不討厭。
“你說過，你不恨他們，因爲恨他們會浪費你太多的精力太多的時間，不值得。”霍亦臻蹙了蹙眉，他沒有指責齊安然的意思，只是單純的不喜歡。
不喜歡齊安然因爲那些人而生氣，更不喜歡她用帶着些許唏噓的語氣提起那些曾經帶給過她傷害的人。
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就該像那天在車裡面那樣，自信張揚，於囂張之中又帶着那麼一點點的認真，不自覺的吸引着其他人的眼球。
霍亦臻並沒意識到自己這想法有多危險，更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眼前之人的關注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原本的預計。
齊安然聽到霍亦臻的話卻是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我以爲，你會說我蛇蠍心腸，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我卻希望你能放着她不管，讓她自生自滅，最好是就這麼幹脆的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我是軍人，不是聖人。”霍亦臻蹙了蹙眉，“人總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那位齊小姐是，齊家人也是。我雖然是個軍人，保家衛國，守護羣衆是我的天職。可這並不代表我是非不分，我不是聖人，更不是聖父，我只保護我認爲應該保護的人，而那些想要傷害我保護的人的人，自然都是我的敵人。”
霍亦臻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齊安然的眼睛，就像是要明確的告訴齊安然。
現在她也是他認爲應該保護的人之一，而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諸如齊家、齊欣彤都是他的敵人。
齊安然的心狠狠的顫動了一下，脣角微勾，低聲說了句：“我發現……”
“嗯？”
齊安然擡頭望他：“嫁給你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我們倆的三觀還是挺合得來的。”
看似無情冷漠，實則心中都各自有着一根衡量善與惡的標尺。
一旦有人觸碰到了這根標尺下方的底線，不論是誰都將被他們踢出獨屬於自己的領域，並且永不再放任。
霍亦臻眸光微閃，剛要說點什麼，便聽齊安然很是煞風景的說了句：“你還沒告訴我，你會怎麼選擇？”
霍亦臻噎住了，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一點點的旖旎心思瞬間被衝得無影無蹤。
齊安然將他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眼底猝然劃過一抹狡黠。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傢伙表面上看一本正經，實際上悶騷得很，一個不小心撩太過了，倒黴的可就是自己了。
像現在這樣，撩一半突然急剎車，讓他想回撩又沒理由，不撩心裡又不痛快纔是真的高明。
這會這傢伙心裡估計憋屈死了，想想就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