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時候,肖月還在院子裡等着他,楊昌發走過去問:“怎麼還不回屋休息。”
肖月笑着說:“等你呀!”
世上最美好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不管什麼時候回家,屋裡亮着燈,溫暖燈光中站着一個人輕聲說自己在等你,那個不管省心多麼的疲憊,頃刻間就能渾身舒坦。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楊小姑問楊昌發,“昌發,你孃的身體怎麼樣?大夫怎麼說,昨天你回來的晚,小姑也沒有問。”不管吳氏曾經做過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吳氏畢竟也是自己的二嫂,楊小姑還是要問問她的病情。
楊昌發給肖月盛了一碗粥,“大夫說病情也比較嚴重,要好好的養着,我讓大夫給開了些藥,現在在家裡好好吃藥,等過段時間再去看看。”
楊小姑聽到這裡心也放下了,不是什麼大病就行,肖月聽着楊昌發的話明白大夫還是沒有看出吳氏的病,可也只能這樣養着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沈俊凌那廝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就出去了,說是要去別的地方辦點事情,等到半中午的時候還沒有回來。
楊昌富在下午的時候來了一趟肖月家,剛開始的時候肖月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因爲他一進來就四處張望着找沈俊凌,肖月原本要以爲他又有事情找沈俊凌,誰知道他有纏着楊昌發。
肖月從兩人的話語中大概猜想出事昨天晚上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她沒有管,她相信楊昌發。
楊昌富之所以會纏着楊昌發其實還是因爲錢的問題,要知道玉紅素的嫁妝可是有很多的,可自己剛坐上縣丞的位置沒多久,雖說一直在抓實權,可是錢也上下打點花了不少的,這次看到玉紅素的嫁妝他才明白自己目前缺少的東西,就是錢,上次跟着趙鵬他們合作的生意賺得錢都在林氏的手中,可是自己每次去找她要錢的時候就得吵,他也懶得再要了。
這不他就盯上了自己的二哥,聽說醬料廠自己二哥也有份,按照醬料廠的那個賺錢的程度,自己二哥的腰包也是很鼓的,因此纔有了他今天來這裡的這一幕。
一進門發現沈俊凌沒有在,楊昌富覺得這真是天助他也,要是沈俊凌在這裡他還真不好意思開口,沈俊凌不在他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着楊昌發說:“二哥,我昨天去給紅素下聘禮了,她的師傅很是不給我好臉色,因爲紅素的嫁妝真的很多,可是我的聘禮就顯得有點寒磣了,二哥,你能幫幫我嗎?”
楊昌發看着面前的三弟,從心裡涌出一股噁心的感覺,他冷冷的撇開視線,“你想我怎麼幫你?”
楊昌富對於自己二哥的態度很是生氣,可是爲了自己的計劃,只能忍着,“二哥,你借我點錢可以嗎?我肯定會還你的!”
楊昌發冷笑出聲,“還我?從小到大你欠我的還少嗎?你讀書話的那些錢不都是我去深山裡打獵賺得嗎?”
楊昌富的眼神也變冷了,“二哥,你現在是要跟我算賬嗎?當年是爹孃讓你進山打獵的不是嗎?也是他們讓你把錢交出來供我讀書。”
楊昌發看着楊昌富,難道在他的眼裡,爹孃也是可以利用的嗎?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沒有他在背後攛掇爹孃能想到逼着自己去深山,那個時候自己打獵在周圍的山上也是能賺到錢的,爹孃也不會逼着自己去深山,可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他去打獵的時候,爹孃就會想方設法逼着自己去深山。
想到這裡楊昌發閉閉眼睛,他已經對這個弟弟徹底的失望了,現在知道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行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只是這次的事情我是幫不上忙的,你也知道你二嫂有身孕了,我得攢錢養孩子。”
楊昌富沒想到楊昌發會這樣直接的拒絕自己,頓時有點下不來臺,他皺着眉說:“二嫂纔剛懷上不久,孩子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出生,可是我這成親的日子可是沒有幾天了,二哥你就不能再幫幫我嗎?”
楊昌發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三弟什麼時候變成這麼一副無賴的樣子,都已經明確表明不想給他了,可是他居然還能這麼纏着自己,“三弟,咱們家的情況,玉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她既然可以同意嫁給你,那麼就代表着她不看重這些,你也不必打腫臉充胖子。”
楊昌富的臉色變得更是難看了,他就是想着給玉紅素一個體面,這樣子可以在她師傅面前留個好印象,瞧瞧自己二哥說的這些是什麼話,真是泥腿子,見識就是淺薄,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不巧的是被楊昌發看了個正着,想要跟他借錢居然還敢看不起自己,楊昌發的脾氣也上來了,直接對着楊昌富說:“你隨便吧!反正我這裡沒有錢可以借給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楊昌發拿起自己打獵的工具去了山上,楊昌富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眯眯眼睛,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這個二哥居然還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就這麼將自己扔在這裡比起直接拒絕自己更是厲害,楊昌富一揮衣袖直接就回去了。
肖月看着他走出去的樣子嘴角輕輕挑起,她也沒有想到楊昌發居然還有這麼腹黑的一面,她摸着自己的腹部說:“寶寶,看到沒有,你爹爹今天可真是很棒呢,對不對?你一定要乖乖的,好好長大,知道不?”
等到楊昌發回來的時候手上提着一隻野雞,楊小姑看了笑得眼睛眯眯的說:“正好,這個野雞小姑今天晚上給你用小火燉一晚上,明天雞肉都燉化到湯裡了,你吃着正好。”
肖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自己從懷孕之後她的嘴巴變得饞了很多,整天想要吃這個吃那個的,一會兒要吃雞肉,一會兒要吃豬肉,魚肉,鴨肉也很喜歡,幸好的是現在家裡也分家了,她想吃什麼都可以做主,更何況還有沈俊凌的人三不五時的送來的東西。
沈俊凌是在晚上的時候纔回來的,原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誰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肖月就發現問題了,自己的妹妹肖星總是來自己家玩,本來沒有什麼,自己妹妹來她高興還來不及,可是漸漸地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肖星一天好幾趟的往肖月家跑,要是沈俊凌在屋子裡,她就陪着自己姐姐呆在屋子裡,可是沈俊凌一旦出去在院子裡,肖星不管在幹什麼,馬上也就出去在院子裡,有意無意的出現在沈俊凌的眼前。
而且每次肖星來的時候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根以前的肖星是完全不一樣的,在肖月的記憶中妹妹一直是一個靦腆害羞的女孩子,也不講究吃穿,衣服都是穿自己穿不了的,頭髮也是用紅繩一紮就行了。
可是現在肖星每次來的時候穿得都是新衣服,沈俊凌這廝送的布料很多,肖月給了鄭氏很多,鄭氏家裡自從跟着肖月幹活也寬鬆了不少,所以這些布匹她收了一些,剩下的都給肖星做成衣服了。
每次來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偶爾還會插髮簪或珠花,耳朵上是肖月給她買的耳釘,都說女爲悅己者容,肖星這麼反常的表現肖月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只是肖星沒有直接說出來,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可是看着肖星每次都臉含羞怯的到沈俊凌面前,她的眉心不自覺的染上憂愁,不是她小瞧自己的妹妹,沈俊凌那人真的不適合自己的妹妹,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小姑娘,單純,厚道,樸實,沈俊凌的生長環境那麼複雜,自己的妹妹要是真的嫁給他就要面對這一切,可她能應付過來嗎?
沈俊凌是什麼人,長期的跟各色人打交道,早就練就了一雙銳利的眼睛,肖星有什麼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可是因爲她是肖月的妹妹,他不能像對待玉紅素那般對待她,只能忍着脾氣受着她了,可是也越發的不耐煩,不待見肖星了。
肖月的憂愁被楊昌發給發現了,還以爲是她的身體不舒服,馬上擔憂地問:“媳婦,你怎麼呢?我看你最近這幾天好像有點不高興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肖月躺在炕上,盯着房頂幽怨地看了楊昌發一眼,“沒什麼,你別管我。”
聽着肖月的話,再看着肖月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楊昌發馬上自覺的認錯,“媳婦,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看着楊昌發的樣子,肖月“噗嗤”一下子笑出了聲,“好了,別耍寶了,我不是生氣了,我是擔心星兒。”
“星兒?”楊昌發疑惑地看着肖月,自己的小姨子最近不是經常來這裡陪媳婦嘛,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問題呀!“星兒,怎麼呢?我看她好像沒什麼事呀?”
肖月看着他翻了個白眼,這人粗心大意的能看出什麼呀!“你難道沒有發現最近星兒經常來我們家嗎?”
楊昌發笑出了聲,不在意地擺擺手,“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星兒來就來唄,你難道還不歡迎嗎?我看她每次來的時候你挺高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