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開車到機場的時候,正看到江祁沅斜倚在車邊,右手食指和中指處夾着一根菸,百無聊賴的在往外吐菸圈
。
下車走過去,司律出聲道,“你最近不都是忙的不可開交嘛,怎麼有時間叫我出來玩?”
頓了一下,司律接着道,“還不讓我告訴他們幾個,揹着他們幹嘛啊?”
江祁沅側頭看着司律,俊美的臉上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薄脣輕啓,出聲道,“單獨叫你出來,自然是不打算幹什麼好事了。”
司律聞言,輕笑出聲。
一陣風從江祁沅身後朝着司律吹來,司律聞到了濃濃的酒精味道,他出聲道,“你喝酒了?”
江祁沅故意長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去了。”
司律道,“什麼事啊?”
江祁沅道,“公司的事情唄,煩都煩死人了。”
司律道,“也是,這邊大學剛畢業,馬上就被拎回到家族公司上班,我想想也煩,話說你這是挺不住了,所以出來發泄的嗎?”
江祁沅吸了口煙,然後道,“要是叫斌帆和佟峰一起出來,他們兩個還總是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都玩不爽,所以就叫你出來了啊,我們兩個搭檔,向來最合拍。”
司律伸手出,跟江祁沅擊了下掌,然後道,“走着,哥們帶你去澳門high。”
當天晚上,兩人就乘飛機從香港飛去了澳門。
女人在情傷的時候,希望跟姐妹一起哭訴,而男人在受挫的時候,都喜歡跟哥們在一起花天酒地,這是人的本性,沒有人可以免俗。
江祁沅跟司律一起飛去澳門,在澳門的賭桌上,一擲千金。
江祁沅是心中有火,而司律則是無條件的捨命陪君子。
在只有金錢支配的慾望都市,有錢,就可以主宰一切,而江祁沅窮的就剩下錢了,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刻,他纔會覺得自己找回了那麼一絲絲的信心和勇氣。
以江祁沅的牌技,除非遇上什麼哪裡來的賭神賭王什麼的,他是難遇敵手的,但他今天就是想要花錢買個心理安慰,所以這一晚上都在揮金如土,就連司律看了都是暗自心驚。
在樓下賭城玩了幾個小時之後,司律帶着江祁沅來到樓上,樓上都是豪華的ktv包間,司律又叫來了七八個陪酒的公主,就爲了陪着江祁沅樂呵。
江祁沅在香港夜店中已經喝了不少,這次再跟這些酒量很好的公主拼勁,沒多大功夫,就真的有些醉了,但是隻要沒醉到還不能睜眼的地步,他就是玩命的喝酒。
司律酒量沒有江祁沅的好,而且有美女作陪,他早就自顧不暇了,沒有看到江祁沅不知何時,悄悄出了包間的房門。
江祁沅自己都詫異了,從前他跟沈南禾賭氣,不是沒有過借醉放縱的時候,但是如今,哪怕是喝到現在這樣,他卻也不想再碰其他的女人,那是從心裡面上的排斥
。
包間那麼大,但他還是覺得喘不上來氣。
邁步走在走廊中,江祁沅想着去到對面的天台處站一會兒,路上,一個迎面走來的醉酒的人,不小心撞到了江祁沅的肩膀,江祁沅側身,皺眉,沒有說話。
此時,正趕上走廊中的一個包間,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江祁沅這無意中的一擡頭,就看到了對面沙發上坐着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男人,五十多歲,啤酒肚,腦袋上的頭髮所剩無幾,就快要禿頂了,當真是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江祁沅之所以會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爲這男人是中凱國際的董事長譚建康,也是江氏最大的死對頭。
江祁沅去到江氏工作不久,但是對於這號人物,也是有所耳聞的,江守恆對他特別忌諱,說這個人心術不正,爲人險詐。
跟譚建康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的人,雖然是坐着,但也看得出是身材頎長,一身淺灰色的西裝,大半張臉都隱秘在昏暗光線之後,房門只是開了不到兩三秒鐘,江祁沅剛要轉頭的時候,卻未料那個男人探出身子,去拿桌上的酒杯,臉孔暴露在光線之下,江祁沅匆匆瞥了一眼,竟然是江宇晟!
房門被關上,隔絕了屋內和屋外所有的視線,江祁沅卻猶如兜頭一盆涼水似的,霎時清醒了起來。
江宇晟晚上還跟大家一起在香港吃飯,怎麼會突然跑來澳門?最重要的是,竟然還是跟譚建康在一起!
江祁沅不可抑止的想起了林夕總是在跟他念叨的話,“你真的以爲你那個大哥是個省油的燈?我爲什麼一直拼命的提防他?如果不是我一直護着你跟郅浩,你以爲這個家,還會有你們兩個的立足之地?!”
林夕的話還猶在耳邊,江祁沅心跳加速,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他徑自邁步往前走去。
走廊的拐角處,江祁沅站在那裡,等着房門再次打開,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麼江宇晟勢必會再次從房間出來,他只需要確認就好。
在走廊拐角站了半個小時,江祁沅一直在守株待兔,好不容易,房門開啓,江祁沅不由得眯起視線,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先出來的五六個人,均是一身西裝的打扮,喝得不少,一個個被女人扶着,東倒西歪的樣子。
大家在房門口笑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邁步往另一邊走去。
再等了一會兒,邁步出來的,是環着一個短裙女人的譚建康,他回頭笑着,不知道在招呼誰。
江祁沅屏氣凝神,目光似乎已經看到了門口處的一抹淺灰色。
可就在這時,只覺得身後有人撞了自己一下,江祁沅嚇了一跳,緊接着,就聽到嘔的一聲,原來是從後面包間出來的一個女人,喝多了,就吐在了他的腳邊。
江祁沅又憋氣又噁心,皺眉瞪了一眼之後,再次轉回頭去,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包間門前,譚建康不見了,連那個穿着灰色西裝,不確定是不是江宇晟的人,也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