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清幽地小徑,我循着那時留下的模糊印象,到了水簾低垂的巨大岩石後,小轉彎再直走。腳踩着低下那些鵝軟石,思緒卻回到了方纔……
“遲宮裂,你要帶我去哪裡?”在遲宮裂的王子親吻後,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就被他帶到了舞會會場外面,已經入夜的校園帶了濃重的露水,使人不覺涼意習習。剛從舞會那樣熱鬧暖和的地方出來,我因爲不能適應這突變的溫差,微微寒慄。
“喏,穿上吧。”遲宮裂沒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抿着脣將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精緻帥氣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不要。”我想也不想地將他遞給我的外套還給他,這傢伙自己裡面只穿了一件襯衣,竟還把外套脫下來給我。
“叫你穿上就穿上。”遲宮裂飛揚的眼睛輕輕瞪我一下,很是粗魯地動手將外套披到我肩上。
我知道只要是遲宮裂那傢伙認定的事,你就想抗議也沒有用,於是乖乖地將兩隻手伸進他的外套袖子裡。
雖然遲宮裂看上去好像是個沒有多少肉的傢伙,不過當他的校服穿到我身上時,卻大得像袍子,將我整個人幾乎淹沒。我擡起越發顯得嬌小的臉蛋,問道:“遲宮裂,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出來做什麼?不知道龍齊和熙俊去哪裡了?”
“我們等會去找他們。”遲宮裂將雙手插進自己的校服口袋裡,只是現在他的校服穿在我的身上,所以當遲宮裂雙手插着口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被遲宮裂整個人抱在懷裡,我們離得很近很近,彼此的眼睛那樣子明亮。
“爲什麼等會再去?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嗎?”我不解地看着遲宮裂。
“不想去見他嗎?”遲宮裂別過臉,有些生硬地說道,我看不見他的眼睛,只看得見他精緻的45度角側臉。
他?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遲宮裂口中的他是誰?
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我的腦海,可是我卻不能相信,總覺得時自己猜錯。於是我更是疑惑地眨着眼。
遲宮裂把臉轉過來,如星子般奪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他在那個地方等你,不是嗎?”
“遲宮裂?”難道遲宮裂現在又開始生氣了?我從那隻老長老長的袖子裡鑽出自己的手,伸出食指戳了戳遲宮裂的肩膀,叫着他的名字。
“把外套還給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幹嘛要對你這麼好,還我。”遲宮裂突然揚着眼睛來扯他的衣服,好像他真的要把衣服搶回去似的。
“纔不要,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了,不許你搶走。”我緊緊拽着身上穿着那件校服“外袍”,對着遲宮裂俏皮一笑。剛纔他自己硬塞給我的,現在拿回去可沒有那麼容易。
“還我,不還我可就搶了。”
“纔不還你……”
原本正拉着我氣勢洶洶要來扯回外套的遲宮裂突然聽了下來,聲音冰冷地說道:“你去找他吧!”
我驚訝地看着他。
“我會等你十五分鐘,我只給你這一次,下次如果再讓我聽見單藍律的名字,我第一個咬的就是你。”
我以爲遲宮裂只是說說玩嚇唬嚇唬人的,沒想到他真的抓過我的手,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唔,我的手指~
“遲宮裂,你真忍心咬下去啊?”我趕緊縮回手,瞪着他。
“你不要去?那好,現在就去找龍齊他們。”
“遲宮裂,我想有些話和他說清楚。”我並沒有移動腳步,只停在對着遲宮裂的背輕輕說道。我雖不知道單藍律究竟爲什麼找我,不過有些事我卻想和他說,那個時候雖是我提出分手的,但那時說出口的話其實是帶着
負氣的成分。
那時,我對他說,單藍律,我討厭你。其實如果一個女孩討厭着一個男孩的時候,多半情況下是對他有感覺,不管這感覺是什麼樣的,至少她的心裡還是會想起這個男孩。
但是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經不討厭單藍律了,只是這句話我一直還沒有親口對他說。
遲宮裂聽見我的話,慢慢轉過身,精緻的臉冷冷盯着我。
他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止了三秒,遲宮裂突地轉回身朝前走去。
我忽想到什麼,急急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帶着甜甜的笑對着遲宮裂說道:“遲宮裂,我們一起去吧,我並沒有要和他說一些你不能聽的話。”
當時我的心裡是這樣想的,我只是想去和單藍律說,我已經不討厭他了,我也已經忘記他了,而我又不想遲宮裂這傢伙胡思亂想,便想着一起去見他好了。
“笨蛋,不管他想見你,想和你說什麼,但你帶了另一個男生同去必會傷了他的心,也是對我的侮辱,知道嗎?”遲宮裂慢慢轉過臉對着我淡淡說道。
“遲宮裂,我只是……”
“我說過會給你十五分鐘,十五分鐘讓你解決你與他的事,如果十五分鐘過後,你還沒有來,我便不再等你。”
我發愣地看着他。
“學校旁邊的那棵紫荊花樹,十五分鐘。”遲宮裂沒有再看我,帥氣的背影漸漸離我遠去。
“遲宮裂,我一定會在十五分鐘之內趕過去,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喔!”我朝着他大喊着。
不知不覺想着剛纔的事,人已走到那日遇見卡哇伊美少年的那片牆下。藉着清亮的月光,我看見一個白衣男孩的秀氣身影,他對着我筆直地站着。我停住腳步,一時不知該如何叫他。
他好像比以前長高了許多,可是肩膀還是那樣地瘦弱文氣。月光下,他的身影越發顯得修長好看,像一個從天而降的月光使者,安靜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