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匆忙跑回家, 慌張張望四周,暮雪頭髮凌亂,神情焦急。推開花凝碧臥室, 在察無花凝碧身影后, 他折回身, 頹廢的跌坐在沙發上。

自從手鐲失去聯繫那一刻起, 他就開始心慌意亂, 心神不寧。沒想到,真如他預感一般,花凝碧失去了蹤影。單手捂住臉, 暮雪一籌莫展,她去了哪裡, 爲何遍尋不到她的身影?

重重落拳於沙發扶手上, 暮雪握緊拳頭。該死, 早知如此,就不應放任她不管, 留她獨自在家。

皺眉收回緊握的拳頭,心底的抽痛使他忽略了掌間的刺痛。鮮紅的血,順着尖利的指甲,緩緩流下,污了沙發的扶手, 也污了他的衣襟。

回過神, 望着滿眼鮮紅苦笑, 暮雪無意制好傷口。傷口痛嗎?不, 掌間淡淡的疼痛, 那有心底疼痛來的劇烈,心底的痛是窒息的痛, 而治癒心痛的藥,已消失不見。

站起身,搖搖晃晃向窗口走去,他呆立窗邊眼神空洞,如同失去了心,只剩軀殼傀儡。

因爲他的不聞不問,鮮豔的液體,順着他掌心,盤旋於修長指尖滴答而下,這鮮豔的顏色與陶瓷般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是一幅沾染着悽楚的悲涼畫面。

「你爲何這樣虐待自己?」從暮雪身後出現,緊緊的抱住他,花凝碧淚流滿面,成認愛她也好,不成認愛她也好,她已不需要答案。

「小碧碧?」失神的眼恢復光彩,暮雪輕聲呢喃。

「嗯,是我!」眼中掛淚,嘴角含笑,花凝碧輕輕頜首,不忍看他寂寥失神,她顧不得夜夕的勸阻,奔回他身邊,答案與否對她並不重要。

「不要離開我,請你不要離開我」猛的轉回身,狠狠抱住花凝碧不放,暮雪呢喃不休。他不想失去花凝碧,即使片刻的失去也不要,因爲失去了心的滋味好痛苦,他不想輕易嘗試。

「我不會離開,永遠不會離開!」淚水滑過幸福的微笑,花凝碧呆愣後回抱暮雪,她會一直陪伴在他左右,至生命終結「啊……,手,手,讓我看看你的手」後背的溫熱感覺,使花凝碧如夢初醒,她慌亂的搬開暮雪。

「不礙事!」鬆開那隻血流不停的手臂,暮雪輕描淡寫的瞄看,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用她如此大驚小怪嗎?

「什麼不礙事?快鬆開,我去拿消毒水!」掙脫不開暮雪單臂的糾纏,花凝碧苦苦哀求,他不心痛自己的身體,她心痛。

「我不要」收緊手臂,暮雪賴皮到。哼,他心中的不安,還沒有消散呢,怎能讓她輕易離開,他得抱夠才行。

「好好,我知道了」瞥看暮雪,花凝碧無奈搖頭,原來妖鳥也有孩子氣的一面。沒辦法,她只好拖着暮雪向醫藥箱走去。

掛在花凝碧身上,蹭着她柔軟的臉頰,暮雪脣瓣露出一絲安心的微笑,她沒走,她還在自己身邊。

「坐下吧!」拎着醫藥箱,拖着暮雪走回沙發邊,花凝碧向沙發努努嘴,示意他坐到上面。

眯起眼,來回於花凝碧與沙發之間,暮雪衡量着該不該放棄花凝碧,而選擇『無聊』的沙發。

「算我拜託你坐下,好不好?」整間屋子被他弄的血跡斑斑,他不怕,她還怕呢。

「好吧」她都這般低三下四的拜託了,他就給她一個面子,改爲拖着花凝碧前行,暮雪『乖乖』的坐在了沙發上。

「………」額頭青筋不斷浮現,花凝碧皺着眉頭,爲暮雪包紮傷口。

「對我擺個臭臉做什麼,你不想回來嗎?」挑挑眉,暮雪不滿花凝碧的臉色,哼,她不想回來,大可不必回來,他又沒求她回來。(汗………)

「誰說我不想回來,不過你好象太過份了!」白了暮雪一眼,花凝碧復察包紮妥當的手臂,蠻不講理的妖鳥,她什麼時間說過不想回來了?

「我怎樣過份了?」不知悔改的擡高下巴,暮雪趾高氣揚的掃視着花凝碧,他的一雙媚眼閃爍着你很奇怪的眼神。

「還敢問我怎樣過份?快放開我啦!」手拿着醫藥箱掙扎着離開,卻怎麼也掙脫不掉暮雪的禁梏,花凝碧長嘆一口氣,算了,算了,反正傷口已抱扎完畢,由着他吧。

「………」抱花凝碧坐於自己腿上,不容她做任何掙扎,他那細長邪魅的眼,閃動着疑問。好奇怪,他聽不到她的心聲了,這是爲何,今天的怪事真是多。

「看我做什麼?」被暮雪一雙媚眼,盯得臉紅心跳,花凝碧羞低頭,他『熾熱』的雙眸,看得她臉龐熱辣辣,討厭,羞死人了。

「沒什麼!」算了,還是不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爲好,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情,定會不依不饒麻煩的很,收回審視的目光,暮雪慵懶的靠在沙上敷衍到。

「呃?」跟她想象的回答不一樣,她還以爲,他能對自己說,你是我的最愛,沒你不行之類的話呢,好失望噢。嘆出一口氣,花凝碧失落的垂下眼,鳥妖真不浪漫,白讓她期待了。

察覺到花凝碧失望的神情,暮雪伸出手指,擡起她下巴,對視着她的眼,試圖找尋答案。

啊,要說了嗎?他會說什麼呢!我愛你,呃,怪噁心的。不想離開你,你是我的唯一?哇,這個她喜歡。嘿嘿嘿,眼中閃動着點點繁星,花凝碧臉上慢慢浮現妄想的笑容。

這突如其來的詭意笑容,使暮雪驚愕,窺聽不出花凝碧心聲的他,弄不清她爲何突然掛起這般奇怪的笑容。

「你的笑容好奇怪!」改爲緊握花凝碧『纖』腰,暮雪眯起細長的媚眼挑眉到。她今天好反常,雖對自己有所抗拒,但卻不似從前那般抵制,而且她比往日對自己要親切許多,這是爲什麼?一串問號,在暮雪心中蹦跳,攪得他心慌意亂。

「奇怪嗎?」伸出雙手,揉搓着臉頰,花凝碧終於發覺自己臉上無意識的癡笑,不好,她太喜行於色了,要保持鎮定,呼………,深吸一口氣,花凝碧板住臉,嗚,可這樣好痛苦噢。

「沒錯」逼近花凝碧,上下打量着她,暮雪希望從中發現,她爲何如此一反常態。

在暮雪『灼熱』的盯視下,噗的染紅臉,花凝碧羞低了頭。

唉………,暗暗嘆出一口氣,暮雪收回目光。從她這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臉上,打量不出任何事情,他放棄。「一早你去哪裡了?」他最在意的還是她爲何突然失蹤、突然出現,而自己卻察尋不到她的身影。

「啊,對了,我有事情要問你!」所答非所問,花凝碧奸笑的眯起眼,哼哼,他不提,她到是忘記了,這筆帳他們還沒有算呢!

「你要問我事情?」空閒的手臂搭在沙發上,暮雪毫不在意的挑眉,問他事情,態度竟如此強硬?哼,她的膽子變大了!

「暮雪大人求求你,一定要回答我噢!」強硬的態度轉爲懇求的語氣,被暮雪嚇怕的花凝碧,依舊不敢造次。

「你說!」優雅的打了一個哈欠,暮雪『開恩』到。唉,只是一個神態,她又怕了,孺子不可教也。

「那個………暮雪大人,我是你的恩人嗎?」看,她說的多麼委婉,給他留足了面子,她真是一個體貼的女人,在心中竊喜,花凝碧期待着暮雪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坐直身體,眼中浮現驚訝,暮雪脫口而出。

「這個嗎,一會兒告訴你,我爲何知道,你先回答我咩!」眨眨眼,花凝碧一心要他親口告知。

「你是我的恩人」輕輕垂下一雙媚眼,暮雪不由的收緊了花凝碧腰間的手指。

「哪就是說,你要無條件滿足我一個願望了!」她的願望嘿嘿,早已想好,好興奮噢。

「是」她會許什麼願望?想必是趕走自己,這一直不變的願望吧。不行,她是他的,他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不允許她逃離自己,即使是無條件的願望!

「我要許願!」雙手合十,高興的宣佈,花凝碧眉間、眼中染着笑。

「你休想趕走我,從你帶上手鐲那一刻起,你的命運、你的一切,已全部屬於我,可以支配你人生只有我,你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力!」一想到花凝碧所要許下的願望,暮雪心海翻騰,怒火抑制不住的爆發了。收緊花凝碧腰間的手臂,勾住花凝碧下顎,他嘴角嗪着冰冷、不容置疑的笑容,一雙媚眼邪氣十足,蠱惑人心。

「那個我………」暮雪陰冷的神情,非但沒有嚇到花凝碧,反而使她心底喜滋滋的,呵,這個□□的妖鳥。

「不許說,我不讓你說!」扶在花凝碧耳邊,暮雪咬牙切齒的命令到。

「一定要說!」不顧暮雪制止,花凝碧擡起手臂,擁住了他的身子「我的願望是,請你留在我身邊,直至生命終結!」低聲呢喃,她嘴角露出溫馨的微笑,這是她今生唯一的願望,希望他能滿足。

「我不聽………,什麼,你說什麼?」臉色陰暗,暮雪否定着花凝碧的願望,突然間,他驚訝的擡起頭,難以至信的凝望着她。

「我說,請你留在我身邊,直至生命終結!」哇,妖鳥是不是活的時間太長,耳朵嚴重重聽了,不知他能有自己活的長不?唉,她真應考慮後,再許下願望。

「我滿足你的願望!」煙消雲散,暮雪妖媚的臉龐上,露出淡淡喜色,他低下頭,輕輕親吻花凝碧柔軟的脣。伴隨着溫柔的吻,他們定下了神的誓約,一種不可反悔,不可修改的契約。

「你在哪裡得知,恩人這一事情?」撫摸着花凝碧柔軟的臉龐,暮雪低聲詢問。

「嘿嘿,夜夕告訴我的!」傻傻一笑,花凝碧下意識縮縮肩膀。

「什麼,是他搞的鬼?那剛剛的消失,也是他的主意吧!」他說花凝碧怎麼突然知道了一切!哼,原來是夜夕搞的鬼。

「嘿嘿」除了傻笑,只有傻笑,她能說什麼?

「………,你已知道神仙,能聽見萬物心聲這件事情了吧!」斟酌躊躇說出口,暮雪猜出事情的□□分,只是不敢確定,真會是如此罷了。

「知道了!」點點頭,花凝碧如實回答,嘿,隱瞞也無用處,還是老實交待吧。

「那我聽不見………?」他不相信,一向小氣的夜夕,會爲此贈送花凝碧秘藥,………如不是夜夕突然變得大方,他又爲何聽不到花凝碧心聲呢?

「嘿,夜夕給了我一顆,醜了叭嘰難吃到死的仙藥,才…………」

「什麼,他真的給你吃了?」吃驚的坐起身,差一點把花凝碧扔到地面,暮雪激動的抓住她肩膀叫喊。

「不該吃嗎,吃了後會死掉?」受到驚嚇,花凝碧眼含淚珠,恐懼的呢喃,嗚嗚嗚,她就知道那顆來歷不明的藥有問題,沒想到,竟會因此送掉性命,嗚嗚嗚,她還沒有活夠,不想死啦。

「哈哈哈哈,太好了,你太幸運了!」爆發出陣陣笑聲,暮雪笑顫了肩膀。

「爲什麼太幸運了?」莫明其妙的歪着頭,花凝碧看向暮雪,原來他會大笑,而且笑得如此美豔。

「你已聽說,夜夕是秘草仙了吧!」停止笑聲,暮雪看向花凝碧,傻人有傻福,在陰差陽錯下,竟讓她得了個大便宜。

「嗯」

「秘草在原古時期就非常稀少,現今人界已不復存在,因爲數量稀少,成仙后的秘草可以說屈指可數。而身爲秘草仙的他們,有兩個特殊能力,一是可以製造姻緣線,二是製造難遇難求的秘藥,你吃下的仙藥就是夜夕歷經百年製造出的秘藥,具我所知,他只製造出三顆!」撫摸着下巴,暮雪邊回憶邊爲花凝碧解釋。

「那,那,那……」她稀里胡塗的,竟吃下如此厲害的東西,她還以爲,夜夕給她的仙藥只是一顆極其普通的仙藥,充其量能美美容,養養顏之類的。

「你問功效?人類吃了後,可以與仙同壽!」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他可以把花凝碧一直綁在身邊了。看在夜夕獻出秘藥的份上,將功補過放過他一回。

「什麼?」天啊,如果理解不錯,他的意思是說長生不老吧。

「你不願意?」花凝碧臉上的震驚,被暮雪誤會成不願意,他怒目而視。

「誰說我不願意,只是一時消化不了罷了!」慌忙否定,花凝碧飛快搖頭。

「這還差不多!」怒氣減緩下來,暮雪松展凝聚的眉頭。

那件事情,還是不要跟他說好了,一向『小心眼』的他,聽了那件事情,定會怒不可遏,說不定,還會失手殺了她。偷偷瞥向暮雪,花凝碧打起冷顫。

感覺到花凝碧身體顫抖,瞄到她眼神的委瑣,暮雪突然轉過頭「小碧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啊!」脣邊嗪着虛假的微笑,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花凝碧頭髮,暮雪像極了誘騙小孩子的壞女巫。

「沒,沒有」別開眼,花凝碧心虛的低下頭,嗚,她好怕噢。

「真的沒有?說吧,我不會生氣的」不相信花凝碧說詞,暮雪笑容嫵媚異常,他哄騙到。

「讓我說可以,不過……,你要先放開我!」爲逃跑做好準備,花凝碧小心翼翼的談着條件。

「嗯?可以!」脣邊掛着笑,額頭卻浮起青筋,暮雪松開手指。

偷看暮雪陰晴不定的臉色,花凝碧縮縮肩膀,眼含淚水的向藤椅移去,她好怕噢「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生氣!」擡起眼,花凝碧依舊不放心的商量到。

「可以」

「那個………,其實在前世我並未想救你,只是一腳踩空,剛巧擋住刀子而已!」夜夕讓她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她記起一切,包括自己爲何『救』暮雪,爲何在今世怕鳥。

「什麼?」怒火上升,暮雪眯起邪媚的眼。

「嚴格講,我並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只是一個倒黴的人!」嘿,願望已經許下,不能收回,她賺到了。

「………」臉色鐵青,暮雪氣得不輕。

「還有………,因你使我命喪黃泉,我向閻王請求,讓我這一世怕鳥!」嗚,讓他心中完美形象破滅,真是對不起他了。

「一次說完!」好,好,原來閻王知到事情的全部經過,難怪他向閻王打探她靈魂的時候,閻王閉口不談,如果猜得不錯,夜夕也知道了吧!

「其實我不是你真正恩人這件事情,夜夕也知道!」只爲看暮雪出糗,夜夕將計就計,讓暮雪留在人間百年。「好啊,你們合起來騙我!」怒氣衝衝站起身,暮雪向花凝碧逼近。

「騙,騙你的是夜夕與閻王,不,不知實情的我,也是受害者!」嗚,她招誰惹誰了,她是這裡最冤的一個,偷偷移下藤椅,花凝碧作好逃跑準備。

「受害者?你纔是罪魁禍首!」冷笑兩聲,暮雪向花凝碧撲去。

「啊…………,說好不生氣的,騙子!」尖叫着逃走,花凝碧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

「我是說過不生氣,但沒說不發怒,你給我站住!」尾隨花凝碧身後,暮雪加快腳步。

「啊…………,狡詐」險險躲過暮雪『攻擊』,花凝碧向反方跑去。

「我要用你一生,來賠償我的損失,你只能留在我身邊,永遠不可以離開!」

「啊………,哈哈,你抓不到我」

「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你」

「來啊,來啊」

嬉笑逗罵的兩人相互追逐着,雖誰也沒有對對方說出我愛你三字,但他們心中,卻不約而同的深愛着對方,至死不渝,因爲愛是不需要語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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