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尹朔宸的傷勢不會危及到生命,可墨靈月還是會心急火燎的守在手術室門前,三分鐘問一次會不會有其他問題。
“你就別瞎擔心了,姐夫說了有好好避開動脈,稍微坐下來安靜會兒行不?”墨聆嫣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實在是對過分緊張的墨靈月有些無奈。
“這些我都知道,可就是忍不住會擔心,你說我是不是病了?”墨靈月一副超級認真的模樣盯着墨聆嫣問。
“嗯,還病的不輕。”墨聆嫣點頭給予迴應。
大約在一小時後,尹朔宸的手術順利結束,被推出來時,墨靈月直接跟着尹朔宸而去,連詢問下情況都顧不上了。
“零式在照顧墨煬?”墨聆嫣看着手拿兩杯熱奶茶的紅尊問。
“嗯,那小鬼一直在睡,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紅尊點頭,將奶茶遞給墨聆嫣。
“最近我經常在想啊,你說讓蘇鳳想伊伊姐求婚怎麼樣?”這絕不是突發奇想,這事兒墨聆嫣已經考慮很久了。
“這些事我不感興趣,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紅尊表示他會幫忙,但不會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好吧,不過這事兒必須要讓蘇鳳主動出擊,浪漫不浪漫倒是次要,重要的是要夠誠意。”只要誠意到了,都將是種美麗的感動。
“你覺得蘇鳳能主動出擊嗎?”紅尊敢保證,蘇鳳絕對沒有這種意識。
“嘛……讓陽陽去說,應該會有可能心,實在不行就催眠啥啥的。”說着墨聆嫣便豎起那根不擇手段的大拇指。“然後我陪着陽陽一起去,必須要讓他給陽陽和伊伊姐一個交代。”陽陽寂寞隱忍的表情,一直是墨聆嫣心裡的疙瘩,所以她纔會一反常態的積極管起了閒事。
第二天,趁伽斯還在看守所時,紅尊和墨聆嫣去見了他一次,去看不爲其他,只爲昨天還沒有結束的事情。
時隔一日而已,再見到伽斯時,顯然憔悴了很多,在這冷冰冰的小房間裡,門口有警衛守着,伽斯的手腕上戴着可能束縛他一生的手銬。
都說太陽會公平的將陽光給予任何人,但是在這冰冷之中,似乎也有陽光到達不了的地方。
“你們居然來見我?真是稀奇啊!”伽斯無力的笑着。
“正確的來說,是爲了告訴你真相而來。”紅尊坐在他的對面淡淡開口更正。
“真相?”伽斯不懂紅尊的意思。
“你說雷江邀請你與他同盟對吧,那麼你知道他爲什麼找上你嗎?這世上比你有能力的人太多,而他卻選擇了你,這點你絲毫沒有懷疑過嗎?”
感受着紅尊凌厲強大的氣場,伽斯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問題不是他沒有想過,而是沒能想明白。
“你這話什麼意思?”伽斯問。
“雷江知道你和靈月、朔宸的糾葛,深知很容易說服你,所以纔會利用你出靈月出手,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雷江應該和你這樣說過,聆嫣絕不會妥協,而你想要得到想要,手上就必須有足夠重量的籌碼,所以他應該是提議以協助你爲理由綁架聆嫣和墨煬。”說着,紅尊看了一眼墨聆嫣。“而墨煬不過是幌子,雷江真正的目的是聆嫣,而你則將成爲他的棋子。”不過這一切都已經被粉碎了。
“他的確這樣說過。”伽斯不得不承認,紅尊推測的沒有絲毫差錯。
“但是你卻沒有采納他的建議,因爲你想再見到靈月,然後在再見後你發現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心情還是其他,都無法向預期的一樣順利。”紅尊繼續說着,一步步的將伽斯那時的心情逐一剖析。
“你是想說,我因爲沒有采納雷江的提議,而造成了現在的結果嗎?”
“不,對於你自身來說,你是正確的,沒有被任何人影響,堅持自己的選擇。”紅尊這番話不是稱讚,而是事實。“只是你選錯對手了,不該盯上你無法與之抗衡的人。”
“原來如此,看來從我策劃的瞬間,就已經註定會失敗……”伽斯苦笑着。
“那個啊,伽斯,我的確非常討厭你的所作所爲,不過我還記得,姐姐大學時你來我們家時經常會帶好吃的給我,你對姐姐那麼好,對我又那麼照顧,你的存在對於我們相依爲命的姐妹兩,真的給予了很多幫助,真的很謝謝你。”墨聆嫣將這與那劃分的非常清楚,討厭就直言討厭,感謝就直言謝意。
聽着墨聆嫣的話,伽斯微微睜大眼眸有些震驚,真沒想到事到如今墨聆嫣還會和他說這些話,果然人還是不能做壞事啊,否則連之前做過的好事,都會被污染。
“那時候我是因爲……”
“不管理由如何,你所作的事的確對幫助了我們,這就是事實。”墨聆嫣打斷伽斯的話,不想聽過多的理由。
“你是想說雷江利用了我,但是我卻沒能給他帶來任何利益嗎?”伽斯問。
“能不能給他帶來利益並不重要,你不過是棋子之一而已。”紅尊搖頭,雷江要的是可能性,並不在乎是否會成功。“我想,雷江把我是惡魔的事告訴你,恐怕就是爲捨棄你這顆棋子。”
“這怎麼可能?”伽斯蹙眉,想不出這其中的關聯。
“我的確是惡魔,但是他有告訴你惡魔是分等級的嗎?有告訴你我在作爲惡魔擁有什麼樣的身份嗎?”
“這……”
“我是魔王,就算有一百個雷江也不是我的對手,他促使你將苗頭指向我,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也就說,如果我失敗了,也會有人幫他處理掉捨棄的棋子……”
“啊啦……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賬啊。”墨聆嫣在一旁感嘆着。
“也就是說我從一開始就掉進雷江的陷阱了嗎?”
“沒錯,雷江絕不會真心與人類合作。”
“結果我做什麼,都不會對你們或是雷江有任何影響。”伽斯可悲的笑着,沒想到他居然會站在這麼可悲的境地。
“這世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必然,必然會有所影響,必然會產生影響。”只是那份影響,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注意得到的。
離開看守所,紅尊駕車帶着墨聆嫣駛向宗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方向。
現在紅尊去醫院,是希望尹朔宸能暫緩起訴伽斯,他還有事需要利用伽斯來進行,所以還不宜太快起訴。
這是人類的事,又牽扯到尹朔宸的工作,以及他又是當事人,所以紅尊纔會爭取他的同意,不過不同意的話,紅尊也會採取非常手段來解決。
病房裡,在紅尊將意圖大致簡述一遍,然後尹朔宸居然爽快的答應了。
尹朔宸爲人溫和又溫柔,但在工作上他向來嚴於律己、一絲不苟,眼睛裡容不得一丁點沙子,那麼一位堅守原則數十年的清官,居然豪爽的點頭了。
“姐夫,你該不會是發燒導致腦袋不清楚了吧?”墨聆嫣拉開紅尊,伸手摸了摸尹朔宸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着……”
“紅尊另有目的,牽扯到惡魔的事我無能爲力,所以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尹朔宸表示這事和普通事情不一樣,不是以人類的力量就能解決的。
“是這樣沒錯,說起來怎麼沒看到姐姐?”
“她去處理下酒吧的事,待會兒直接帶墨煬過來。”
“蘇鳳沒來過嗎?”紅尊問。
“剛通過電話,應該很快就回到。”尹朔宸看了看時間說。
“錄口供嗎?”墨聆嫣問?
“不是,他是以個人的身份來了解情況的,畢竟我此刻出現在這裡非常奇怪。”尹朔宸搖搖頭,真愁着如何向上級解釋突然從國外回到國內呢,重點他現在還受傷了,根本沒辦法儘快回去工作。
“對啊,你是通過紅尊的力量回來的,照理來說現在你應該在國外辦案……這樣不會被認爲失蹤嗎?”墨聆嫣敲着手掌,不禁有些擔心會不會惹出其他麻煩。
“那邊由天一頂替着,不過他的幻術純度很低,很快就會被察覺到異樣,所以我會讓深雪幫你把傷治好。”這樣一來尹朔宸就能儘快歸隊,就能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煩。“聆嫣,既然待會兒蘇鳳會過來,你就把改辦的事辦了吧。”紅尊看着墨聆嫣建議。
“也是啊,我知道了。”墨聆嫣點頭表示同意,畢竟見蘇鳳一次挺不容易的。
兩分鐘後,蘇鳳到達。
因爲工作上的關係,蘇鳳和尹朔宸有過幾次接觸,不過那時尹朔宸完全沒有想到,蘇鳳竟然是惡魔,而蘇鳳也沒想到,尹朔宸會是墨聆嫣的姐夫。
蘇鳳向尹朔宸詢問了所有情況,接下來他必須利用某些手段,將尹朔宸身在國內,並與伽斯對峙受傷的事隱藏起來,否則不僅尹朔宸會因擅離職守而被懲罰,還有可能泄露惡魔的情報。
在這件事上,於情於理,蘇鳳都必須做一次有違原則的事。
“喂喂,蘇鳳,你和伊伊姐和好沒啊?”見他們談好了,墨聆嫣便湊到蘇鳳身邊,一臉壞相的問。
“和好……和好是什麼意思?”蘇鳳蹙眉不太明白墨聆嫣的意思。
“你們最近有沒有見面?”墨聆嫣搓着手掌,笑嘻嘻的問。
“沒有,工作都很忙,沒時間一起帶陽陽出去玩。”蘇鳳依舊不解的搖頭。
“沒時間啊……那正好,蘇鳳,你向伊伊姐求婚吧。”墨聆嫣完全不覺得突兀的提出建議。
“呃……”蘇鳳一愣,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哪兒跟哪兒啊。
“聆嫣,你不是說要和陽陽一起說嗎?”紅尊問。
“沒辦法,機會難得,不能浪費。”墨聆嫣無奈聳肩,表示見蘇鳳一次實在不容易。“你別愣着啊,回答呢?”手擺動在蘇鳳眼前追問。
“你突然間說什麼啊,這些事我從來沒考慮過。”蘇鳳表示他不僅愣住了,而且還完全無法回答。
“蘇鳳,你是男人吧,是男人就該拿出魄力,喜歡就去追!想補償就去盡其所能,別在這裡畏首畏尾的。”墨聆嫣拍着窗臺,一本正經的迅吃着。
墨聆嫣所說的確實都是蘇鳳的心聲,但是他也有膽怯和害怕,這麼重要的決定,真的無法在一時間決定。
“這是很嚴肅的大事……”
“大你個頭啊!,我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伊伊姐?”墨聆嫣十分強勢的問。
“……喜歡。”這畢竟是蘇鳳的真心,他無法欺騙自己或說謊。
“陽陽是你和誰的孩子?”
“伊伊。”
“那作爲父親,你是不是該給陽陽一個完整的家,作爲曾經傷害伊伊姐的男人,是不是該負起男人的責任?”
“是……”蘇鳳從未像此刻這般心虛過。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墨聆嫣蹙眉質問。“我說啊,蘇鳳,你是不是在人界生活太久有意識不知不覺被淡化了?你別忘記,伊伊姐是人類,生命的時間和惡魔相比簡直可以用殘燭來形容,你以爲人類有多少個五年可以等待,在你看來絲毫未免的時間,但在人類看來,卻已經度過了幾年甚至幾十年,伊伊姐沒時間陪你耗下去。”
“呃!”蘇鳳身體一震,他確實忽視了這些,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甚至完全沒想過這些。“但是我……”有些膽怯,就算明知道沒必要,也還是會縈繞在心裡。
“但是什麼啊,難道你想等到伊伊姐變成一堆白骨時,對着白骨說抱歉說後悔?”與惡魔相愛這一點,墨聆嫣和葉笙伊完全一樣,只是不同的是,她喜歡上的是目空一切、霸道強勢、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紅尊,而葉笙伊喜歡上的確實總是小心翼翼,膽怯又顧慮諸多的膽小鬼。
“不……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蘇鳳嘟囔着。
“蘇鳳,我現在有孕在身,你這孩子別讓我太操心啊。”接着墨聆嫣完全擺出一副家長的模樣。
“你這是在威脅?”紅尊輕笑着問。
“你還真是熱心腸。”蘇鳳深嘆一口氣,他這句話絕對是在稱讚墨聆嫣,多謝她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