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指上的血液,再看看停不下來的紅尊,她拳頭握緊,心裡有種莫名的怒火,差點被強暴這件事是她不夠小心,但是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拳,她絕對沒法平靜。
“混蛋紅尊,你有完沒完!”墨聆嫣暴怒的脫下一隻鞋,怒吼着向紅尊的後腦勺扔了過去。
一隻鞋,啪嘰拍在紅尊的後腦,準確的像一個奇蹟。
被鞋底拍中,紅尊的動作終於停下來了,漸漸的回過神,剛剛墨聆嫣吼的那一聲他也有清楚的聽到。
接着紅尊收腳,然後轉身,看到坐在地上,腳踝腫的像蘿蔔,並且還流着鼻血的墨聆嫣神情有那麼一點茫然。
“你丫的,瘋了嗎?!”擦着血流不止的鼻血,墨聆嫣狠瞪着紅尊。
腦海中略過記憶的片段,紅尊想起了自己揮動手臂,打中墨聆嫣的一幕。
“聆嫣……”紅尊帶着歉意走向墨聆嫣。
“別過來,萬一再給我一拳,我這小身子骨的,可受不了。”墨聆嫣擡起手臂,一副勢必要與紅尊拉開距離的架勢。
“對不起,聆嫣,我……”紅尊心虛的道歉,無法做出任何辯解。
“……”看紅尊那副受傷的模樣,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樣,讓墨聆嫣的心實在是狠不下去。“先別管我了,去看看樂樂。”無奈的嘆氣搖頭後,墨聆嫣向樂樂的方向揚揚下巴。
樂樂因爲過分驚嚇過度,暫時性的失去了意識,目前正在昏迷中。
其他的問題都解決了,現在紅尊該解決遺留下的,相比較最爲嚴重的問題了。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貝利爾。”紅尊將樂樂交給墨聆嫣,然後起身用“謹慎回答”的眼神警告着利貝爾。
“果然超生氣啊!”利貝爾笑眯眯的深感危機。“這些人中有幾個隸屬我們的組織,我最近察覺到他們在使用禁術提高力量,但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禁術,所以纔會裝作默許他們的行爲。”面對紅尊,他還是老實交代吧。
“提高力量的禁術只有一種,就是吞噬死者靈魂,生物種類不限,確實能得到飛躍般的力量,但結局卻會墮入喪屍之路。”紅尊微微蹙眉,看來他剛剛的一擊必殺,反倒是拯救了這些人。
“喪屍?具體是什麼意思?”貝利爾問。
“字面上的意思,不久之後他們就會被吞噬的衆多靈魂反吞自身,內心將被衆多靈魂的憤怒怨恨侵蝕,最後喪失自我,直至被複仇的靈魂折磨致死。”紅尊表示這禁術不僅僅是因爲需要吞噬其他生物的靈魂纔會被列爲禁術,還因爲存在着不可逆的副作用,纔會禁止任何人知曉禁術的存在。
“這麼說……樂樂是看到他們吞噬靈魂的瞬間了?”墨聆嫣摸摸樂樂的頭髮嘀咕着,不知道那一幕是不是非常恐怖。
“無須擔心,我會讓夢羅消除他這部分的記憶。”讓一人類小孩子經歷這種事,就算是紅尊,現在也有些於心不忍了,畢竟那孩子一生都不會再接觸到這些。
“總覺得夢羅的能力好便利……話說他到底是誰啊?”墨聆嫣指着貝利爾,依然處於討厭他的情緒中。
“薩麥爾還記得嗎?”紅尊問。
“嗯。”墨聆嫣點點頭回應聲。
“他是薩麥爾的弟弟,Septempeccatamortalia七人之一懶惰的貝利爾。”紅尊簡單的介紹着。
“呃……”回憶薩麥爾,墨聆嫣突然發現,這兩人笑眯眯的笑容真的很像,不過品行卻完全不同。“我很不理解啊,七宗罪不是天主教七種罪過嗎,爲什麼他們?”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總之覺得很奇怪。
“我們是處於灰色界限中的人,非人非魔,人和魔都不可能輕易的接受承認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們需要屬於自己的、特別的、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稱號,而且正好我們兄弟姐妹七人,不是很合適嘛!”最後貝利爾俏皮一笑結尾。
“那對我袖手旁觀、視若無睹的理由呢?”墨聆嫣眯起眼睛質問,眼神間流淌着危險的氣息,她可不認爲貝利爾當時是在等待時機出手相救,她敢確定,當時的貝利爾絕對沒有會救她的想法,一丁點都沒有。
這問題讓貝利爾沉默了一陣,在紅尊面前,他說不了謊話,不僅會被紅尊識破,而且說謊的本身更是對紅尊的一種侮辱。
“說實話,在不知道您是魔王陛下的夫人前,你的生死境遇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討厭人類,也討厭惡魔,曾經飽受的折磨痛苦,導致我們不會輕易對任何人產生憐憫同情。”貝利爾將輕浮的笑意收斂,認真的並真誠的回答了墨聆嫣的問題。
雖然不是什麼好的解釋,但墨聆嫣卻輕易的接受了,怎麼說呢……畢竟這是非常誠實的回答。
“不過我對魔王夫人見死不救也是事實,受到任何懲罰我都不會有怨言。”貝利爾之所以沒有趁亂逃走,就是在等待紅尊的決定,不管理由如何,不管他知不知道,都是他讓墨聆嫣陷入危險的。
而且紅尊是他們七兄妹的恩人,讓恩人的妻子遭遇危險,就算紅尊放過他,回去後薩麥爾也不會輕易饒了他,反正結果橫豎都一樣,還不如在這裡,在當事人面前解決。
“聆嫣,聽你的。”紅尊將決定權交給了墨聆嫣。
“聽我什麼,從客觀的角度講,他並沒做錯什麼,所以這事兒就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墨聆嫣閉着眼睛兩手一攤,雖說心裡對貝利爾的不滿還在,但還是理性的做了判斷。“不過你那虛假的笑容看着太累了,希望你有一天能露出真正的笑容。”不是她多管閒事,而是那笑容在她看來有種心酸的感覺。
貝利爾所經歷的事,一定是她無法想象的,但是墨聆嫣覺得,雖說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但相對的,快樂的事、幸福的事卻也不少。
“你想對我說教嗎?”貝利爾微蹙眉,內心有些躁動。
“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嗎,我說的只是我的希望,沒有一丁點要強加在你身上的想法。”墨聆嫣眉頭一皺,額頭上青筋暴起,有種想揍他的衝動。
“好了,我們回去吧。”紅尊走回去,一把抱起墨聆嫣,爲方便帶着樂樂,他特地讓墨聆嫣坐在他的手臂上,身體依靠着他的肩膀,雙臂環抱他的頸項。
“啊……”墨聆嫣不穩的抱緊紅尊的頸項,並真心覺得這種抱法,在某種意義上比公主抱更讓人害羞,感覺她簡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樣。“視錯覺嗎,總覺得樂樂被敷衍了事了。”將下顎放在紅尊的肩膀上,看一眼被紅尊拎在手中的樂樂嘀咕。
“貝利爾。”紅尊在走過貝利爾身邊時停下,並有些意味深長的叫着他。“我不想對你們的生活方式指手畫腳,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們,別忘了我答應成爲‘監護人’的條件,在約定的時間內,如果我看不到成果,結果不需要我提醒你們吧。”
“我知道。”貝利爾微微低下頭,蹙眉的表情有些沉重。
“那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他是你的部下,想怎麼處理由你決定。”紅尊掃一眼貝利爾,看得出那表情分明是還在漫無頭緒中,不過紅尊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在提醒他之後便帶着墨聆嫣和樂樂離開了。
一切全部結束後,回家的路上,墨聆嫣聯絡了嶽香萍,趕快告訴他樂樂平安無事。
不過紅尊並沒有第一時間把樂樂送回去,而是直接帶着樂樂一起去了醫院,墨聆嫣的腳踝需要治療,這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然後正好趁在醫院的時間,紅尊召喚了夢羅,讓他將樂樂目睹那羣人吞噬靈魂的記憶消除,被綁架的記憶絲毫未動。
治療結束後,從醫院到回家,上樓時紅尊全程抱着墨聆嫣,縱使她有些不情願,但考慮到腳踝的情況,腫的像圓滾滾的紅蘿蔔,完全不能落地用力,還是乖乖的接受幫助吧。
回到家中裡後,嶽香萍抱着樂樂大哭不止,稍微平靜一點,又開始對墨聆嫣和紅尊全身心的感激道謝,所有言語幾乎都沒辦法形容她對這兩人的感謝之情。
下午,墨聆嫣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回來不久她就電話聯絡了西佛,因爲腳傷的關係,她不得不請個長假,在對西佛說她的情況時,即便西佛很理解,卻也緩解不了她心裡的過意不去,估計有史以來都沒有一個員工像她一樣,三兩天就請假,上班的時間還沒有正規假期的時間久。
翻看一眼手機,墨聆嫣將右腳放在茶几上,看着這腫的程度,宛如打了厚厚的石膏,碰不到、不用力都不會疼,只是有些難受的腫脹感。
除去工作之外,她現在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讓她倍感難受的眉間緊皺,她是差點被那些流氓那啥,身體多處都被碰到,她非常迫切的想要洗澡,但她距離浴室有相當遠的距離,腿腳不便利,如何過去是個問題。
轉頭瞄準浴室的位置,爬過去?途中有臺階,萬一被紅尊發現了,絕對會被直接拎起來;單腿跳過去?萬一再摔倒,另外一隻腳也受傷,她豈不是癱瘓了,然後再被紅尊“全方位照顧”。
以上兩種方案,果斷被墨聆嫣自行駁回。
期間的紅尊在爲墨聆嫣煮麪,中餐和晚餐他們都沒有吃,不管好吃難吃,總之有吃的就知足了。
墨聆嫣會受傷,紅尊非常自責,甚至可以說到了悔恨的程度,他決定要好好的保護墨聆嫣,卻沒想到傷害墨聆嫣的反倒是自己。
吃麪的時候,罕見的紅尊很沉默,一句話都沒有,雖然說平時話就不多,不過卻還沒到一言不發的程度;有那麼一點點不想承認,不過墨聆嫣卻無法忽視,紅尊是在自責,很深很深的自責。
當時莫名其妙的捱了一拳,墨聆嫣是很火大沒錯,不過那只是個意外而已,沒有人會想發生那種事,紅尊更不想,對於意外,不需要責怪任何人。
吃過麪,墨聆嫣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等着紅尊幫她。
“那個,紅尊……”見紅尊從廚房出來,墨聆嫣開口欲言又止。“我想洗澡,麻煩你把我送到浴室去吧。”臉頰微紅,她的視線有些漂移,故意說的這麼客氣,是不想紅尊也跟着進去。
“嗯。”紅尊沒多說,點頭應允。
浴室中,墨聆嫣扶着牆壁,站在一旁等着紅尊放滿浴缸中的水,視線時不時的偷看幾眼紅尊,這樣的狀態實在太奇怪了,她寧願紅尊理所當然的進行獨裁統治,也不願有種尷尬的氣氛。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重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拘泥於一件事了!
水放滿之後,紅尊很有自知之明的起身離開了,不過他那麼幹脆的離開,反倒是讓墨聆嫣有些驚訝,按照他獨斷的個性,應該會堅定的留下來幫她洗澡纔對。
置身在浴缸中,墨聆嫣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右腳,用泡沫和水不斷的清洗身體,多處的淤青導致她並不是敢那麼用力。
“那傢伙會失控,該不會是因爲我吧?”突然間,墨聆嫣冒出了這種想法。
叮鈴叮鈴……
浴室門上的鈴鐺突然響起,紅尊拿着浴衣走了進來,直徑走進來,完全沒有避諱感。
“喂,你你你……你幹嘛?!”瞬間,墨聆嫣躲到了泡沫之下,腦袋留在水面上,緊盯着突然闖進來的紅尊,做好了防禦準備。
“把換的衣服給你送過來。”紅尊淡然的給墨聆嫣看了一眼浴袍,然後將其放在墨聆嫣能很容易拿到的位置。
“謝……謝謝……”繼續藏身於泡沫之下,繼續警惕的看着紅尊。“我說你啊,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先敲個門?”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關係。”紅尊站在旁邊,理所當然的表情面看着她。
“萬一我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辦……算了,問你這個問題,是我太愚蠢了。”墨聆嫣嘆氣,然後放棄掙扎了,按照紅尊那個思考模式,是絕對不會顧及她所顧及的問題的。
“聆嫣……”這次換紅尊欲言又止了,估計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不痛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