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照在房間裡,簡淵楠翻了個身,沒有一點想起牀的意思,繼續睡。
王府裡很安靜,沒有人會來催她起牀。在青越山的時候,太陽剛剛露了個面,霖虛師尊就會把她從被窩裡拉出來練功。
難得一個可以不起早牀的機會,簡淵楠扯了扯被子,她要睡到自然醒。誰敢打擾她,她就和誰急眼。
畫晨偷偷打開門,“吱呀”一聲,簡淵楠睜開朦朧的睡眼,剛想開口罵人,一看是畫晨小丫頭,剛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小丫頭一臉神秘,靠近簡淵楠,瞄了瞄四周,確定沒有人了之後,才小小聲說道:“主子,剛剛奴婢去廚房給你拿吃的時候,你猜奴婢聽到了什麼?”
“是什麼?”
“今日是您與王爺大婚的第二天,按理說您應當去宮中給貴妃和皇后娘娘請安的。但是今天王爺去請安的時候沒有帶您去。”
“然後呢?”
“王爺說您是累着了,便沒有帶您,皇后娘娘那兒還好,就是貴妃娘娘那兒不好交代。怕是會被貴妃刁難了。”
簡淵楠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慢慢道:“哼,王爺當久了,我怎麼知道他還是大豫王朝的三皇子。”
頓了頓,又道:“想要和我鬥,貴妃娘娘還不夠格呢,皇后娘娘都沒有說什麼,貴妃倒是做起文章了。再說,三皇子又不是她親生的,按理說,我也沒有必要給她請安吧!”
畫晨擡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簡淵楠,“主子,還有王爺呢…王爺沒有修爲啊…”
是啊!小白臉王爺沒有修爲啊!一骨碌爬起,簡淵楠看着畫晨:“那王爺回來了沒有?”
“沒…沒有…”
完犢子了!簡淵楠狠狠地敲了自己腦門一下。小白臉王爺八成是被貴妃那小玩意兒堵了!雖然貴妃也沒有多厲害,但那小白臉可是一點修爲都沒有啊喂!
簡淵楠趕緊起來,穿上衣服,隨便用簪子挽了個髮髻,念動御空訣,從窗戶處翻了出去。
皇宮,太辰殿。
景斐清跪在地上,細密的汗珠從額上滑落下來,他本來身體就不是特別好,此時臉色蒼白,冷汗涔涔。
半個時辰前,貴妃在老皇帝那裡告了他一狀,罪名是對貴妃不敬,沒有帶新過門的王妃給她請安,結果他被老皇帝罰跪一個時辰,當給貴妃賠罪。
貴妃蘇映雪,原本是禮部侍郎的庶女,因外表秀麗,能歌善舞,再加上她精於算計,硬是讓她坐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
蘇映雪前幾日在皇后那裡吃了扁,心情不好,景斐清好巧不巧,剛好撞到了槍口上,蘇映雪就拿他景斐清開刀了。
蘇映雪在遠處的陰影下看着景斐清,剛想笑,卻突然胸口一緊,倒在軟椅上。邊上的侍女要去扶蘇映雪,強大的威壓卻讓她完全站不起來。太宸殿門口的空地上,空氣翻涌,靈力四溢。
“喂,沒事吧?王爺?”簡淵楠一把將景斐清攬起,讓景斐清靠在自己身上。
白色的靈力充斥在周圍的空氣中,威壓漸漸加大,小侍女甚至猛的吐出一口血。
簡淵楠一隻手摟住景斐清的腰,看着倒地不起的衆人,眼神冰冷。
“你是何人?如此大膽!我可是聖上的寵妃,還不快把威壓撤去!”蘇映雪要緊牙關,看着簡淵楠道。
簡淵楠輕笑一聲:“娘娘,我是新過門的寧王妃簡淵楠啊~您不認得我沒事,但是呢,娘娘,寧王景斐清,是我罩着的人。寧王妃簡淵楠,是青越山罩着的人。你動我的人,我對你施以威壓,不過分吧?”簡淵楠擦了擦景斐清的臉,“我相信聖上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和修仙大派起爭端吧?貴妃娘娘,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一個漂亮的公主抱,簡淵楠把景斐清抱起,突然的舉動驚得景斐清的雙手趕快勾住簡淵楠的脖子。
修仙的術士本來力氣就大於常人,景斐清又瘦,輕而易舉的就能抱起。靈力隨即將二人包裹住,待靈力散盡,簡淵楠和景斐清已經回到了寧王府。
威壓漸漸退去,蘇映雪強撐着身子站起,一口銀牙快要咬碎,今日那簡淵楠竟讓她如此狼狽。簡淵楠,今日之事,她蘇映雪日後定要好好和她算!
寧王府
景斐清看着靜坐修煉的簡淵楠,脣角露出一絲淺笑。
用一根髮簪挽着頭髮就跑來皇宮撈他,一看就是剛起牀沒多久。這個女人。第一次見貴妃就放狠話施以威壓,還…還不要臉的說他景斐清是她罩的。他何時需要一個女人罩着了?不過,看到她來的時候,的卻讓感到他很安心。
靜坐的簡淵楠突然睜開眼睛,可憐巴巴的盯着景斐清看,弱弱的吐出幾個字:“王爺,我餓了。”剛纔在太宸殿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委屈,若是蘇映雪看到這一幕,怕是一口老血都會吐出來。
景斐清撫額,淡淡說道:“好,我馬上讓侍女端吃的上來。”
簡淵楠看着這個她口中的小白臉,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來。明眸皓齒,劍眉星目,卻偏偏身上有一股弱柳扶風,嬌花照水的柔弱美感。很能吸引眼球。多好看的一張臉,卻偏偏不能修煉,太可惜了!
感受到了某人投來的灼熱的目光,景斐清轉過頭,一臉笑意“爲夫好看嗎?夫人?”直勾勾的盯着簡淵楠的眼睛 ,看的簡淵楠兩耳發燙。
輕輕咳了一下,簡淵楠無所畏懼,直面小白臉王爺的目光,“好看,王爺這般美貌,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景斐清下意識的伸出手,颳了一下簡淵楠的鼻尖:“油嘴滑舌。”
把手收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景斐清尷尬的笑笑:“失禮了。抱歉。”隨即站起,背對着簡淵楠,又道:“今日之事,多謝了。本王不能修煉,所以你的私事,我不會干預。”
“嫁給你我確實心有不甘,但,王爺我不是涼薄之人。該拉你一把的時候,我還是會幫你的。”
“如此,甚好。”景斐清披上一件雪青色外袍,輕輕的走了。
簡淵楠咬了一口侍女端上來的芸豆糕,看着景斐清離去的背影,確定他離開了之後,一個鯉魚打挺,一把扯過小侍女:“去!把畫晨叫來,給我好好打扮一下,我要回丞相府一趟!”
丞相府
簡陽在書房裡翻看着古籍,突然聽到前廳一陣巨響,隨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簡陽老頭兒!你姑娘回來了!”驚得簡陽趕緊把手中的書籍放下,衝向前廳。
前廳
一個束着高馬尾,穿着藏青色滾邊雲袍,翹着二郎腿的女子,坐在上座上。看到簡陽跌跌撞撞的跑過來,頓時撲了失去,號啕大哭。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活脫脫一個小受氣包的樣子。
“爹,女兒想你。”
“乖寶,爹也想你。”
簡陽摸着女兒的腦袋,一臉慈愛:“你娘一大早就去慈安寺了,要再過幾個時辰纔會回來,要是她知道你回來了,怕是要高興死了。”
簡淵楠抱着老爹,聲音有些顫抖:“爹爹,女兒今日回來,是和王爺有關的。”
簡陽臉色有些閃動,拉住簡淵楠的手:“和爹來書房,若是爹爹可以幫到乖寶的,爹爹,都會幫你的。”
“好。”
簡淵楠佈下隔音結界,回過頭來看着一臉心疼的簡陽,緩緩開口道:“爹,我想知道,曾經的三皇子景斐清,和當今聖上的關係。”
當今聖上有多個皇子,封王的卻只有景斐清一人,且他們的父子關係並不好,皇帝對於景斐清的態度,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他們之間…簡淵楠有必要了解。
自古帝王家無父子,景斐清…倒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