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動作很麻利,緊接着又面向南方,將一張符篆點燃拋出,四個方位都如法炮製,很快四張燃燒着的符篆飄在周圍緩緩下落。此時天已擦黑,符篆燃燒的光芒顯得格外明亮。江小東只在影視劇中見過類似場景,心下不由得感嘆。
武清背對着江小東盤坐下來,江小東也跟着坐下。武清坐下以後就不再說話,也不再動。這樣子過了十多分鐘,江小東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嗎?”
武清嘴裡只吐了一個字:“等。”
江小東就不再說話。兩個人一前一後靜靜盤坐着,江小東心說閒着也是閒着,就開始練習控制暗能量與寒魄能量,他按小週天控制着兩種能量在體內運轉了一圈,然後又是一圈......不知不覺,他運轉得越來越快......
這一等,又是半個多小時。突然,武清低聲說了一句:“要來了!”
江小東感覺到周圍很快暗了下來。擡頭看天,遠處的天空還能看到太陽剛落下去後的霞光,而頭頂卻是翻滾的烏雲在堆集着,眼看着黑雲越壓越厚,同時天越來越黑......這山上沒有什麼燈光,所以沒過多久,江小東視野裡已經是漆黑一片。
一道閃電閃爍而過,映出了前面武清的身影。接着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這時候,江小東聽到前面的武清開始念念有辭。
隨着時間的推移,閃電在天空越來越密集,雷聲漸漸響成了一片。有雨落下的聲音,但是這個聲音應該在幾百米外,四周都有。江小東知道自己現在的耳力很好,他在昨天的幻境裡和遙感的時候都見過這個情形,知道是這個地方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場,雨只落在了八方土圍起來的區域之外。
江小東仔細感知周圍雨聲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有人喊叫的聲音。
......
俞佳曼意識到不對勁後,起初也並沒有多想,還以爲是自己誤入了以前不知道的岔路,但走了很久,按理說應該到山頂了,看看周圍,自己好像還在半山腰上。
這時她感覺周圍暗了下來,突然臉上溼了一點,她擡頭看天,天空密佈的烏雲彷彿伸手可及。緊接着她臉上又溼了一點。
彷彿瞬息之間,天色大暗。俞佳曼是有準備的,她從身後的揹包裡取出一把傘打上,耳邊很快響起噼裡啪啦的雨點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她又拿出一隻強光手電,擰亮了,一道光柱打了出去,只見光柱裡雨線已經密集如注。
同時,周圍有閃電亮起,雷聲也遠遠地傳了過來。
這兩人去哪裡了呢?我現在又在哪裡?站在雨中,俞佳曼有些焦燥。這種雷雨天氣,人不應該呆在室外,尤其是這種樹林子裡。俞佳曼在女生裡算是膽子大的,但越來越多的電閃雷鳴還是讓她害怕起來了。
死江小東,都是因爲你!她心裡一口氣堵着,甚至有一種想大喊大叫的衝動。於是她直接喊了出來。
“江小東!江小東!死江小東!”
喊了幾嗓子,俞佳曼感覺自己的聲音在密集的雨聲裡那麼無力。她知道這種心緒有害無益,於是站定了,深呼吸了幾次,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俞佳曼首先肯定了一件事,就是自己一定還是在流金山的範圍內。從開始跟蹤江小東和那個扎馬尾的男人,一共過去了頂多一小時,這個時間走不了多遠。
如果還是在流金山,但周圍的景色又是完全陌生的,而且走了很久地勢沒有什麼變化,那麼,自己難道是落入什麼陣裡面了?
俞佳曼以前聽她師父說過,有一些可以讓人迷路的陣法,這世界上會的人不多,但確實是存在的。那麼說今天是遇上高人了?難道是剛纔那個扎馬尾的男人?
這麼一想,心裡的焦燥感就去了不少。又做了幾次深呼吸,俞佳曼開始凝神思索出去的方法。
當她的精神高度集中起來以後,她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現象。
站在雨中,仔細傾聽,好像兩邊的雨聲不太一樣。
這種區別不是刻意去聽,是很難發現的,但俞佳曼心裡已經有了預判,自己應該是在一個人爲設置的什麼陣裡,所以她凝神靜氣時就是在細細感知周圍有什麼異常之處。加上她的站立的前後方向正好垂直於八方土隔出的分界線,於是聽了出來。
左邊的雨聲更稀疏,而右邊的雨聲更稠密。
此時閃電比起先前更加密集,最近的似乎就在幾十米開外。俞佳曼沒有再猶豫,開始側着身子,慢慢繞開身邊的樹木,逐漸往左邊方向移動。
她沒有再看前後左右是否有路,只是一邊辨認着雨聲,一邊繞開遇到的障礙,不斷往左邊方向走。這個方法是對的,因爲很顯然,隨着她的移動,落在傘上的雨點的聲音漸漸變得稀疏起來。
但雷聲卻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形狀各異的閃電始終不住地在她身畔不遠的地方劃過,一道道閃電像是緊跟着她,讓她一陣陣心驚肉跳。
快點!快!
俞佳曼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只是一邊集中精神辨認雨聲,一邊近乎機械地儘快朝着雨聲少的方向移動。
照着這個方法走了不知道多久,俞佳曼終於聽不到傘上的噼啪聲。她收起了傘,此時遠近的雷聲已經連成了片,而且感覺最近的雷聲已經近在咫尺。她抑止着狂亂的心跳,向着剛纔的來路望了一眼。
只見眼前幾道閃電狡在了一處,炸雷聲驚天動地,緊接着更多的閃電亮起,聲音就像在耳朵邊上炸開,震得俞佳曼整個頭嗡嗡作響。
俞佳曼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連綿的閃電彷彿形成了一道閃電形成的“幕”!
俞佳曼能想到,如果自己晚過來幾分鐘,很可能就被這片連成一片的閃電擊中,變成一塊焦炭了!
驚魂未定的她,本能地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
江小東聽到人的喊聲很像是俞佳曼,但他並不確定。再仔細聽,又聽不到了,耳邊只有雷聲雨聲。等了好一會兒,江小東心想:也許是幻覺?
“武先生?”
“什麼事?”武清暫時停止唸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