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二十五千面魔

大海彷彿在瞬間覺醒,一下捲起巨大的駭浪猛的砸在礁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駕駛室裡的氣氛也隨着大海的這一聲怒吼而在剎那間變得緊張,每吸一口空氣就增一絲沉重,最後彷彿變成沉甸甸的鐵塊,壓得人窒息……

“隋斌熙?不是他邀請我們的嗎?而且上次那個鬼幽靈要殺的人就是他啊——到底怎麼回事?”李涵忍不住問道。

“恩,恩,他不是唐鵬哥哥的朋友嗎?”常晶擡頭望着唐鵬,眨眨好奇的眼睛,而唐鵬卻第一次沒有理她,背靠着大海,沉默着看不出任何表情,常晶心裡有些不高興,嘟了嘟嘴,“唐鵬哥哥都不理人家……”

果子連忙上前哄住常晶,回頭看了看同樣默不做聲的程帥,又看了看和自己一樣想從程帥那裡知道答案的劉敏,不知爲何,一股酸酸的感覺涌了上來,於是故意轉向唐鵬問道:

“唐鵬,我們都在等你解釋呢——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又怎麼知道隋斌熙就是千面魔的?”

“哈——欠!”吳文飛自顧自的伸個懶腰,左右扭了扭脖子,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好了,別賣關子了,唐鵬,知道了就快說出來,我好早點回去補個回籠覺……”

“靠,你們有沒有搞錯?當老子是死人啊?一直唐鵬,唐鵬的——好歹老子也是主角,爲什麼就沒人問我?”程帥在一旁氣得哇哇直叫,但根本沒人理他,兩行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程帥茫然的轉身望向大海,“媽的,被人忽略的滋味……”

衆人汗了一下,對他無語了,只有劉敏着急的上前安慰他:

“師哥,別生氣,我們沒有忽略你——那師哥知不知道隋斌熙現在裝成誰了?”

程帥回過頭一臉欣慰的看着劉敏,眼中滿含溫柔,張嘴準備說出來,可話剛到嘴邊卻像被什麼堵着一樣,怎麼也說不出來,畢竟,那是兒時重要的兄弟啊!

“隋斌熙殺伯德的原因很簡單:爲了航海圖。”一個聲音從大家背後傳來,衆人回身一看,那人正是剛纔被嚇得坐在地上的船長李亞,只見他緩緩說道,“而,他邀請唐鵬和程帥是想讓他們爲‘無影’解開航海圖之迷——其實真正出現的航海圖只有半張,也就是從伯德身上取來的那半張,我手裡的半張航海圖早在五年前就被‘無影’奪了去,可是,那半張航海圖卻並不是以圖文形式存在的——而是一張歌詞表!唐鵬,你大概想到了吧——沒錯,隋斌熙附在邀請涵裡的那張歌詞表就是另外半張航海圖,上面的那首歌你應該不陌生,當年被‘無影’抓住時,‘毒藥使’爲了讓你在無意識狀態下解開歌裡的迷可是天天在你耳邊唱的……”

唐鵬猛的一擡頭,記憶像開閘的洪水般一下子涌了上來,目光像是要瞪向某人一樣動了動,可不知爲何,移到半途的目光卻突然停了下來,似乎不願讓人知道他想瞪的是誰,又轉頭意味深長的望了望程帥,臉上的表情滿是複雜,這時,常晶好奇的問李亞:

“可是,你怎麼知道唐鵬哥哥的這些事的(唐鵬哥哥連我都沒告訴)?”

“哼哼哼哼!我是怎麼知道的?”李亞突然發出一陣陰笑,大家被嚇了一跳,把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只見他冷冷的撕下自己的‘臉’,“我怎麼知道?哼哼哼哼!因爲隋斌熙正站在你們眼前——我就是千面魔!”

二十六與故爲敵

“轟隆”,一個滔天大浪猛的砸在船身上,傳來一聲開山裂地般的巨響,大家都呆住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唐鵬把頭轉向艙外,靜靜的看着大海不說話,程帥淡淡的將頭歪向一邊,臉上露出邪邪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你果然越長越像白癡了,怪不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隋斌熙望着程帥,臉上掛着和他一樣的邪笑:

“一副呆樣的人沒資格說我——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千面魔的,唐鵬大概從上次的賭場事件就開始懷疑了,我被他發現是遲早的事,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嘿嘿嘿嘿——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程帥秀出招牌式的大笑,自信的和隋斌熙對視着,“因爲老子是天才——你還記不記得底層的那個船艙?當時你告訴我那是關了一個外號叫**狂(好像是這麼叫)的‘鳥影’成員整整四年的囚室,四年……媽的,還真能掰!雖然那個船艙是很舊,可奇怪的是那把鎖卻是新的,於是,我忍不住趁你不注意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下,果然發現鎖和艙門的鎖把根本不是一對,而且被鎖把上面均勻的生滿鐵鏽,如果在四年前上面就上了鎖,那就算是新換了把鎖,鎖把上面的鐵鏽也不可能會生的如此均勻,因爲鎖環會壓住鎖把的關係,被壓住那部分的鐵鏽一定比其他部分要薄一點——也就是說在之前那個房間根本沒有上鎖!爲什麼原本沒有上鎖的房間會被鎖住,而且還關了一個人?那人又是誰?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直到你假裝着魔邊用女聲唱着歌(不得不承認唱得確實他媽的不錯)邊把船開到這裡來後老子的思路才清晰了起來——你會學女聲,有人假扮一個女明星殺人,隋斌熙邀請我們上船自己卻莫名奇妙的失蹤,從唐鵬的口中我推理出上次的賭場案件有兩個‘鳥影’出動,其中一個很有可能在當時的你們一行人之中,再加上唐鵬那個白癡對隋斌熙的失蹤不聞不問——把上面這些連在一起就不難想到,你就是千面魔,千面魔就是隋斌熙,而,猜得沒錯的話被關在底層船艙的人才是真正的船長李亞!呼——我真他媽的是個天才!哈哈哈哈!”

衆人額上冒了滴汗,扭頭又把目光集中在隋斌熙身上,悄悄的把他圍在中心,室內頓時沒了聲音,吳文飛和幾個警察下意識的按住槍,隨時準備拔出來,而對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微微的邪笑着,這時,一個聲音在人圈響起:

“唉!三哥,你那亂叫人稱呼的毛病還是沒有改,組織的名字不是叫‘鳥影’,是‘無影’纔對。”大家都愣了下,尋聲看去,只見苑龍飛低頭搖着頭,一臉的無奈,“如果被老大知道你稱呼我們的組織爲‘鳥影’的話,你會死得很難看的——另外,我的外號也不是‘**狂’,應該是‘**狂’!”

空氣在瞬間凝結,時間在剎那消失,任憑外面的大浪打出波波淘聲,任憑船中的人羣發出陣陣嘈雜,可駕駛室裡卻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汗水一滴一滴的從幾個警察臉上滑下,本能告訴他們,眼前的這兩個人絕不是自己能夠應付得了的……

“四弟,你……”程帥也木住了,顯然連他也沒有想到苑龍飛竟就是**狂,一種複雜的感覺衝上心頭,程帥只得閉上眼睛輕嘆一口氣,“靠,爲了一張航海圖……值得嗎?”

唐鵬也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掛着兩條淡淡的淚痕,他哭了,作爲一個偵探,你必須冷靜的面對自己的感情吉慶老師的話一遍一遍的在耳邊響起,可兒時那些一起歡笑一起搗蛋的記憶也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裡回放,唐鵬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擡頭看了看隋斌熙:

“那張航海圖對你來說價值真的比一船人的性命……和……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加重要?”

“航海圖?哈哈哈哈!”隋斌熙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微微含下頭陰冷的說道,“對於我們來說,這次航行的真正目的只有你們兩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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