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月紗,黑衣人抱着伊蝶飛躍進樹林裡。確定後面沒有追兵,黑衣人漸漸放緩了腳步,還不時地在樹幹上留下暗號。
前方不遠處,有一間簡陋的木屋,大概是獵人平日歇腳的地方。黑衣人警覺地掃視四周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之處後,推開木門,大步走進木屋裡。他把伊蝶放到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摺子,熟稔地點亮了星星之火。
藉着微弱的火光,他飛快地環視一週,找到了一個陳舊的燭臺,並把它點燃了。
橘黃的燭光照亮了一室,伊蝶緊繃的神經也跟着緩舒下來。只見那個黑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解毒藥丸。吞下藥丸後,他一聲不吭地盤腿坐下,閉目調息,開始運功逼毒。
伊蝶心中猶有千萬個疑問號,但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打擾黑衣人。她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衣人。黑衣人戴着銀色的面具,她無法看出他的臉容,也無法看出他的氣色。但是,剛纔他一直緊抱着她,貼近的身體散發出熟悉的氣息。
中了暗器後,黑衣人的身體一直是冷冰冰的,不知他現在的狀況怎樣?伊蝶惱怒着握緊手中的玉瓶,只能呆在一旁乾着急。玉瓶裡是一些治外傷的靈藥,那是司徒家的獨門密藥。
過了半個時辰,黑衣人緩緩地睜開眼簾,深不見底的黑眸淡漠如冰,不見一絲情感。他面朝向伊蝶,冷冷地開口道:“把玉瓶給我。”
伊蝶連忙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跟前,把玉瓶遞他。他無語地接過玉瓶,眉毛也沒皺一下就撥掉後肩上的暗器。他完全無視伊蝶的存在,顧自地褪下一邊衣裳。
幸好傷口不大,但是傷口還是血流不止。傷口四周的肌膚呈現紫黑色,似乎餘毒未清。伊蝶雖然膽大勇敢,但是畢竟是個妙齡少女,看到這種血色的畫面,她還是驚惶失措。緊瞪着紫黑色的傷口,她覺得心裡狠狠地抽痛,痛得泫然淚下。
伊蝶伸出微顫的小手,難掩憂心地說道:“讓我來幫你吧!”
“不要碰我。”他驀然擡起頭,冷若冰霜地呵斥道。
一片好意被糟蹋,伊蝶突然惱火了,她倔強地一把搶過玉瓶,嬌叱道:“你以爲我想理你嗎?要不是念在你剛纔爲我受傷,我才懶得理你這個千年大冰快!”
黑衣人眸子閃了閃,睥睨着她,毫無感情地說道:“我救你,是受人之託,你不欠我什麼。”
伊蝶抿了抿雙脣,氣得美目圓瞪。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跟某人如出一轍,真叫人氣不過來。她傲嬌地俯視他,挑釁道:“你以爲我對你有企圖嗎?你還不夠格,我爲你包紮是爲了心安。”
他定定地盯着伊蝶,伊蝶心一慌,惡意地調侃道:“何況剛纔你一直抱着我,現在纔來後悔,不是太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