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上個月去銀行櫃檯取錢,她只取一萬塊,可以在櫃員機上取,因爲櫃員機滿,她便要求大堂經理給她協調一臺櫃員機。大堂經理知道她是蘇家的千金,不敢招惹,便去與一個正在取款的年輕女孩協商。年輕女孩說她馬上取完,大堂經理便催促她快一點,年輕女孩便迅速取款,蘇蓉看到女孩卡上的餘額只有三百塊,頓時刻薄地陰損女孩,就這麼幾塊錢還存什麼銀行,放在地上都未必有人願意彎腰去揀,真是浪費銀行資源……
諸如此類的事件,不勝枚舉。
蘇蓉看着這樣的帖子,氣得咬牙切齒。
她確實是忽略了養母這方面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就算沒有時間回去看看,就算骨子裡是真的很瞧不起,是真的想要劃清界線,也應該給點錢維持表面的關係,塑造一個孝順女兒的形象的。
不過,她明白,這是有人搞她了。這些細節,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深扒,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
嚴墨風?
除了嚴墨風,她想不到還會有誰了。
當然,林諾凡也是恨她的。但她相信林諾凡不會,至少在與她離婚之前不會!現在她是他的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往下一拉帖子,下面的罵聲,此起彼伏。
“什麼是白眼狼?這纔是真正的白眼狼!簡直了,養母不是人啊,養了這麼多年,生病了都不去看一眼,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臥槽,原來她是這樣的蘇蓉,真不是東西。”
“這種人才真的應該滾出景大吧。”
“哈,有錢了不起?媽的,別人幾百塊存銀行怎麼了?銀行是你家的嗎?現在還只是蘇家的千金,就已經拽成這樣了,要是總統的女兒,不是要上天嗎?真是氣死我了!”
“人至賤則無敵!”
“蘇婊婊,還能再婊一點嗎?”
“見一次罵一次,有本事把銀行全部改成姓蘇啊!草,她一直在我家點外賣,從明天開始,我劉氏燉雞飯要是再賣一份給她,我就天打五雷轟。”
“對,拒絕向蘇婊婊提供任何服務。我家的**店要是再賣一件衣服給她,我以後出門就光着,讓我這輩子沒有衣服穿。”
“……”
蘇蓉眉頭擰得死緊,她是發現了,櫃員機前羞辱那個窮酸女孩的事情纔是真的犯了衆怒,比不孝順養母還讓人氣憤。
呵,爲什麼?不就是因爲景大的大多數學生都是像那個窮酸女孩一樣是窮鬼麼?所以,她說那個女孩,她們就覺得是在說她們了,一個個就氣憤起來了。
門鈴聲響了起來,她立即起身去開門。
送外賣的小哥在外面接了個電話,然後拎着外賣就準備走。
蘇蓉立即說:“你的外賣還沒有放下。”
“對不起,送錯了。”外賣小哥說。
“沒有送錯,就是我點的。”蘇蓉說。
“抱歉,送錯了!”外賣小哥直接去按了電梯。
蘇蓉走出去,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她看着緊閉的電梯,呵地冷笑一聲,這是真的要與她槓上了?
她立即打電話投訴店家。
不賣外賣給她是嗎?那就做好被投訴的準備。
少頃,她的款項就被退了回來,附帶一條留言:蘇小姐,做人不要太婊,我們就是關店回鄉下種地,也不賣給你這種人。
蘇蓉氣得肺都要炸了,立即回了條消息:蠢貨,你這輩子都只配開個小餐館。
那端立即回覆:可是我不婊啊!我開餐館我驕傲!我孝順我驕傲!
蘇蓉氣得不再回消息,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蘇蓉接起來,那端一個男生聲音嚴厲:“蘇大千金,我被你害得好苦,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了……”
蘇蓉煩躁地打斷:“你誰啊?你女朋友要與你分手,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端便罵了起來:“要不是蘇大千金犯賤親了我,正巧這件事情又被扒出來了,我女朋友怎麼可能和我分手?被你害苦了,你可真賤。”
砰——
電話被掛斷,蘇蓉氣得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腳,隨後仰着脖子啊啊啊地大叫。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事?瘋了嗎?全世界都瘋了嗎?
少頃,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蘇蓉立即去開門,一個快遞小哥拿了個包裹問:“請問是蘇蓉嗎?”
“我是。”蘇蓉應聲。
“你的包裹,請簽收。”快遞小哥把包裹遞給蘇蓉。
蘇蓉接過包裹,快遞小哥轉身就走了。
蘇蓉正準備拆開包裹,裡面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
蘇蓉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她立即將包裹往外扔去。
包裹盒子沒有包好,從裡面滾出個東西來。蘇蓉定睛一看,看到一個鐘滴答滴答地響着,送鍾,送終,這他媽是誰幹的?
蘇蓉撿起包裹,看到上面壓根就沒有寄件人,她憤然地將包裹扔進樓道的垃圾桶裡。
所有的心情全部被破壞得徹徹底底。
她回到公寓,砰一聲將門甩上,她坐進沙發裡,想要靜下來看書,畫設計圖。
可是滿腦子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完全沒有辦法靜下來,她肚子也餓得厲害了起來。
猶豫再三,她把書合上,打算出門吃飯,反正在公寓裡呆着,她也沒有辦法學進去。
才走到門口,電話又響了起來,她非常狂躁地拿起電話,是打算劈頭蓋臉地罵一頓的,看到來電顯示老公二字,她嚇得手一抖,電話都差點掉到地上了。
林諾凡也看到帖子了?她要怎麼解釋?他會怎麼想她?
暑假以後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每天忙得像只不停旋轉的陀螺,真的是忽略了養母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她接起電話,聲音稍低:“諾凡!”
“蘇蓉,看校園網帖子了嗎?”林諾凡問。
“是的,看了。”蘇蓉答。
這個時候再說沒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林諾凡聲音疏離而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