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看見自己依偎在來人的懷中,滿臉洋溢着說不出的幸福,有希說了句“我們成親吧。”
男子高興的衝有希點點頭,漸漸俯下身子要去吻她。
看着那人漸漸靠近的臉,夢中的有希也閉上了眼睛。
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還是那樣的一張臉浮現在自己面前。還是那樣興奮又開心的表情,就跟夢中的一模一樣。
有希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推開了俯下身子準備吻自己的陌生男人。
有希坐起身子,看到那男人上半身赤裸着,於是又趕緊看看自己。還好衣服都還有!可是這是在哪?這到底是哪?眼前的這個男人又是誰?
有希看到自己在一個寬廣的大殿上,而自己就在這大殿正中間的掛滿藍色幔帳的軟牀中。那男人被有希推開後,有些愣住了。不過馬上又變回了欣喜的笑容,伸出手想要再摸摸有希的臉頰。
有希意識到男人的舉動,舉手“啪!”的打開了男人的手。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這裡是哪?”有希用被子裹住自己,蜷縮着身子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那人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有希打下的手,有些受傷的樣子。緩緩的,他才面向有希說“半雪!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這個名字一下子讓有希不得動彈,這個名字!不是剛纔的夢中自己被喊的名字嗎?而這個男人,也就是剛纔自己在夢中在他懷裡說要嫁給他的男人。眼角的那顆淚痣還在,不在的是夢中的那份陽光。
“半雪?”有希疑惑的說。
那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靠近有希“半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不要玩了好嗎!你已經回來了,回到我身邊了。”那人輕輕的拉下有希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而有希就像着了魔一樣沒有反抗,腦袋中不斷的重複着剛纔夢中的畫面。
“半雪!你這八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看着有希一臉心疼的樣子。這表情是這麼的熟悉,皇甫弈也總是這樣看着她。
有希恍然一驚,“弈在哪?這到底是哪?我不是該在第一樓的嗎?”有希覺得眼前的一切還有剛纔的夢都太混亂了。
那人一聽到有希提起皇甫弈,便突然怒了一般上前抓住了有希的手腕,將她按倒在牀上,“爲什麼八年後再看到你你會是在皇甫弈身邊!你居然還要跟他成親?當年你不也是說要跟我成親的嘛!我爲了你等了八年!足足八年!”那人眼睛中都幾乎冒着血絲,一改剛纔溫柔的模樣。
有希拼命的掙扎着“你在說些什麼東西啊!我八年前才十一歲!怎麼可能會要跟你成親啊!你這個人瘋啦!”有希一面掙扎,一面怒視着那個男人。
男人聽到有希的話突然停了下來,有希看見這個男人!眼睛中居然開始閃着淚花。他突然緊緊的抱住了有希,有些撕心裂肺的狂吼着“我願意爲你放棄一切,犧牲一切。我不管你這八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求求你!別再離開我,別再像八年前一樣離開我。半雪!我求求你!”
有希被這怒吼聲給震住了。這個男人!他在哭。
他正趴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的大哭着。雖然有希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一直要叫自己半雪這個名字。不過看到一個男人可以爲了一個女人大聲哭着求她別離開自己。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愛這個半雪愛到了骨頭裡。
有希一時竟不捨再推開他。
過了許久,見那人漸漸的平復了心情。有希才支支吾吾的說“那個!我想你可能真的是找錯人了。我真的不叫半雪,我叫姬神有希!而且我也真的沒有見過你的!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那人漸漸擡起頭,用淚眼看着有希“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你怎麼會不是半雪呢?這八年你去了哪?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你!你難道失憶了?”
有希似乎聽出了些什麼,難道是這個叫半雪的人跟自己長的很像?
有希見那人沒有再抓着自己,便慢慢推着那人起身,自己也坐了起來。
“你看清楚我的臉?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半雪!你一直說八年前什麼的,我現在十九歲,八年前我才十一歲呢!你說我跟你說要跟你成親,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聽到有希這樣說,那個男人還真的認真的打量了有希一遍,可是不管怎麼看就是他心裡念裡的那個人沒錯。
“當時村裡的長老要對我進行一個月的閉關修行,作爲要我接任我們族族長的訓練。我一出關,就跑到我們相約的河邊去見你。那時你就跟我說想要跟我成親。”
有希覺得怎麼越聽越不對勁,難道是夢中的那個場景?“那個!你說的那個時候我!額不對!是你口中的半雪纔對。她是不是穿的一身水藍色的衣服,而且還是她先撲到你懷裡跟你說,我們成親吧。最後你們還接吻了?”
男子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是半雪,你還記得!你都還記得!”
有希頓時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有些神經錯亂了,“不是,我不是記得!是我剛剛夢到了。”
男子又不顧有希的掙扎抱住了有希“你居然還會夢到那個時候,就算你是真的因爲失憶了所以沒有回來找我,可是我也很開心,你失憶了都還能夢到我!”
有希只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這個男人就是認準了自己就是那個半雪。而且奇怪的事情是,她明明可以很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可是爲什麼會夢見自己跟這個男人呢?還是夢見一個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跟這個男人八年前的過去?或許說,難不成那個半雪真的是自己?可是這不可能啊!
但是這男人抱着自己時,這熟悉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不會討厭,不會那麼想要反抗。反而是溫暖的,而這種溫暖又不是像皇甫弈的那種安定的力量。而是一種說不出的,似乎在這個男人觸碰自己的時候,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就會急速的流轉着。就像是血液的共鳴一般不可思議的感覺。
有希有些呆呆的說着“我真的,不是半雪。我也真的,沒有見過你。”
男人再沒有生氣沒有惱火,反而鬆開了有希笑笑的捋了捋她的頭髮“沒關係,只要你一直呆在我身邊,你會慢慢記起我是誰,你自己是誰。”
看來這個男人是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當成是失憶而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有希本想再辯解些什麼,不過嘆了口氣還是算了。現在說什麼,這個男人都聽不進去的。
看了看房間四周,角落裡一個衣架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有希心裡猛地抖了一下,她趕緊走下牀來到那個衣架子面前。
那衣架子上掛着一個白衣紅褲的怪衣服。
有希慢慢的走近那個衣架,身子已經開始顫抖着,呼吸也開始漸漸加重。她伸手輕輕扶上那個衣服,這衣袖,這腰帶,這褲擺。這一切都讓有希太熟悉太熟悉!有希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這裡怎麼會有這個衣服的。怎麼可能!”
那個男人向有希走來,每走一步都伴隨着一陣“叮鈴鈴”的聲音。有希猛的回頭看着向自己走來的人。
男人的表情似乎很欣慰“你還記得這個衣服對不對?”
有希閉上眼睛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當她再次睜開眼看清眼前的男人時,她問了一句。
“你是誰?”
有希站在衣架前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
“你是藍水月!”
這語氣已經不是疑問的口吻,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此時有希腦海中閃過皇甫弈那痞子模樣的臉,他是那樣的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說的與藍水教沒有關係。可是如今!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是被藍水教給抓來,他還會相信自己與他們沒有關係嗎?
或許是有希此時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藍水月一點關係都沒有。
藍水月此時的樣子全然不像眼睛蒙上經文後的樣子!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年三十來歲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正一臉柔情的看着自己!藍水月對於有希有些絕望的神情似乎並沒有太在意,他帶着有希走到牀邊的一個櫃子前,打開櫃子,裡面就是那個寫滿經文的布。
這是有希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到這些個經文,有希深吸一口氣,輕輕拿起那個布。
無奈的笑了笑“原來我還一直以爲你只是跟我有類似能力的人,沒想到!其實,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靠的只不過是這個經文而已!可是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你知道你這樣會犧牲多少人嗎?”
有希說着說着有些激動,藍水月抓住的她的肩膀讓她冷靜的看着自己。
藍水月本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他看着有希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嫌惡與不理解,這樣的眼神刺的他心裡好痛,痛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終於漸漸的鬆開了有希,邁着步子離開房間。
之後的兩天有希都沒有再看到藍水月,藍水月只是安排了兩個女孩子伺候她,並且看着她不讓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