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結婚的第二天我就回了學校。我的內心很平靜,就好像小時候經常去的碧水湖面,縱使時常會有徐徐而來的清風拂過,也平靜依然。我本來以後,在聽到小夏說的那段話後,我會難過會心痛,然而除了沒有半點漣漪的平靜之後還剩寧靜,甚至是可怕的詳靜。
我 和小夏再見的畫面曾在我的腦海裡演繹過無數遍,我本來以爲內心百般壓抑的困惑會噴涌而出,我本來以爲自己會撲在他的肩上肆無忌憚地將分開後的種種思恨對他訴說,或者相視一笑後便漠然走開、、、然而我只是一臉寧靜的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他,不知爲何我沒感覺他甚至有些透明瞭,直到姐夫把他叫走我都沒有把目光移開。
婚禮一結束後,我便轉身去了洗手間。我知道小夏是一路上跟着我到洗手間門外的,我卻一直都沒有回頭內心忐忑不安卻更像是砰然心動的感覺,直到我從洗手間裡出來他才叫住了我。
他說小晚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我本能的想要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換成了一個好字。
於是他帶我了旁邊的一家茶樓,怡香居。一路上我們只是一前一後地走着,誰也沒有開口說過什麼。
怡香居,名滿南城,一是因爲香飄九里的好茶,再者是因爲它裡面的裝潢讓人感到舒適雅緻,我最喜歡的卻是它的地理位置,它在坐落在江邊上,高考前那段內心煩躁不安的日子,有多少個我是這這裡度過的。
每次來這裡我都會找一個靠窗的位子,每一次來這裡都是黃昏,望着奔騰不息地追逐着落日的江水,我都能感受到無數鮮活跳動的生命在那裡綻放,整個人也就跟着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這一次,我們在茶樓裡繞了大半圈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杯茉莉花茶依舊,出雙入對的我們依舊,然而某些東西卻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現在,我們之間連空氣也變得不自然。
“小晚,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也許是坐不住了,夏辰率先開口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沉寂,兩相無言的尷尬氣氛也總算緩和了幾分。
“嗯,還好吧。你呢們?”我假裝不經意地把頭瞥向江面,卻將他深邃的眸光盡收心底。才一年多不見,他那時常充滿微笑的明眸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般讓人看不真確了。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我不禁在心裡暗歎了一番。當初之所以會愛上他,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他,我想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他那純淨無暇的不被半點塵埃沾染的雙眸吧。
“小晚,其實那天、、、“那天,他是想要說在水庫便他擁着許薇在懷裡的那天嗎?
” 其實,我知道,早就知道了。“他一定想要跟我解釋一下那天吧,我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早就不怪他了,於是我打斷了他。
”你知道?“他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驚訝,似乎無法置信。
”對不起。"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內疚。
”其實沒關係啦。我早就不在意了。“其實錯不在你,是我自己明明知道結局卻還是不願相信,硬要抱着幻想拉你一起下墜的。
”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你會得到幸福的。“雖然我很想自己可以給你那份幸福,可是當我發現你再到我那一刻,眼中的寧靜和淡然我就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其實,我跟許薇早就結束了,早在遇到你之前。只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給你幸福了,因爲你已經沒有辦法再愛我了。
“嗯,謝謝你,我會的。”我心裡本來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想要一次說過夠,可到了嘴邊的話的、卻都幻化成了淡漠和這幾個字。我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開。
忽然想到了那麼一句話,我們錯過了諾亞方舟,錯過了泰坦尼克哈,錯過了哈雷彗星卻還要錯過彼此。
“好了,你也不要在內疚了。以後好好愛自己吧。”
“嗯。你也是。”
“姐姐讓我回去了。”本來夏辰說要一起去那次放風箏的地方看看,可是姐姐卻打來電話說有事讓我回去了。
他一直把我送到了樓下。在我轉身上樓前,我看到他的嘴角動了動,好像在說,小晚如果可以我還想陪你走下去,我以爲是由於自己太過期待便產生的錯覺便沒有理會,安靜地上樓去了,直到進屋都沒回過頭去。既然說了要放手就不能再做出一副欲放不放的纏綿姿態再去撩撥彼此敏感的心絃。
再見夏辰,再見初戀,再見。
你也許會有疑問,既然彼此都無法放開,爲何不選擇重新開始。
因爲有了因爲,所以便是所以,既然已成爲既然,爲何在問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