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使用大預言術禁錮鐵脊蜈蚣、加快自身的速度,這對於晉華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考驗。這要求晉華在意念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一心兩用,並且在這過程中兩道意念不能有絲毫的混淆和冗雜,只要發生些許的錯誤,不但大預言術會失效,就連晉華自身都會受到強烈的精神反噬。
在武俠小說中,能夠一心兩用的,不是大智若愚之人,便是心思單純之輩。與聰不聰明沒有任何關係,這種能力或許可以通過後天練習培養而得,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天賦。
而幸運的是,晉華就有着這種罕見的天賦!
雖然並沒有刻意去開發,不過經過昨晚刻苦的練習後,晉華終於做到了在十秒鐘內同時使用兩種不同性質的大預言術。一旦超過這個時間,晉華的意念就會產生波動,最終將兩種大預言術打破。
當然,在實際的運用中,這個數字完全是極爲樂觀的理想數字。就好比剛纔,晉華禁錮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目標,而是分散在四周的十餘條鐵脊蜈蚣,這就對晉華的意念帶來了極其苛刻的消耗。另外,在真正的生死搏殺之際,想要有條不紊地操控好每一絲意念,這無疑需要經歷大量的殺戮方纔能夠磨練出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沉穩心態。
是以,剛纔那神奇的一秒,其實早就抵達了晉華的極限。哪怕讓晉華再重來一次,他都未必覺得能夠完美地進行復制。
“快走!”
顧不得腦中傳來的暈眩感,晉華對着身後不遠處的陳雨欣喊道。
陳雨欣這才如夢初醒般應了一聲,然後拉起晉憶然便是跑在了晉華的身後。
仍自被鐵脊蜈蚣攻擊的倖存者們,僅管他們沒有看清晉華究竟是如何殺死了那麼多條鐵脊蜈蚣,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將晉華當成了救世主!眼見着晉華竟是要拋棄他們,當下紛紛出聲哭喊不已,央求着晉華留下來幫他們脫離險境。
“哥哥,我們真的要放任這些人不管嗎?”
晉憶然不忍地問道,那張純真的俏臉略顯掙扎。
“小然,這就是末日。”晉華的腳步頓了頓,深深地嘆息道,“爲了應付接下來隨時可能面臨的危險,我必須儘可能地保持身體狀態。活下來的人中,絕大多數已經逃走了,被拋棄在這裡的幾乎都是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在這末日之中,他們活下去的可能太低了,哪怕我這次救了他們,下次呢?”
一旁的陳雨欣神色複雜地回望了身後哀嚎慟哭的弱者們,咬了咬牙,便是堅決地轉過頭,向着前方跑去。
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在這末日之中,優勝劣汰的殘酷法則註定了有些人要被犧牲!
“哥們,幫我們一把啊!老哥我感激不盡!”
手握獵槍的大漢所在的小團隊這會兒又是倒下了兩人,嚴重減員之下剩餘的人不禁左支右絀起來,心急之下大漢頓時高聲呼道。
撕心裂肺的吼聲並沒有令晉華停止腳步,眼睜睜地看着身旁的兄弟接連被屠殺,大漢那輪廓硬朗的國字臉上寫滿了心痛和自責,通紅的虎目已然含淚!
“媽的!該死的雜碎!給老子去死!”
眼見着最後的希望破滅,大漢猛地從人羣中衝出,手中的獵槍狠狠地戳在了一條鐵脊蜈蚣的腦袋上,隨即重重地按下扳機。近距離之下,鐵脊蜈蚣的腦袋登時傳出了西瓜爆裂的沉悶聲響。
瘋狂地幹掉這條鐵脊蜈蚣後,大漢又是將槍口轉移到了另一條身上,然而扳機按下,槍口竟是沒有子彈射出!大漢低頭看去,只見獵槍竟是被剛纔濺起的血液腐蝕了關鍵部分,壓根就沒有辦法開火。也多虧了如此,不然獵槍極有可能會炸膛,將大漢炸得血肉模糊。
也就是大漢這麼一愣的功夫,被獵槍指着的鐵脊蜈蚣卻是快速反應,揚起利足便是要將大漢千刀萬剮。旁側來不及救援的倖存者目眥欲裂地望着這一幕,恨不得上前將鐵脊蜈蚣砍成十八段!
“我就要這樣死了嗎?死在這些雜碎蟲子腳下?”
大漢慘然一笑,手中獵槍掄起便是往鐵脊蜈蚣身上砸去。
槍管瞬間被對足割裂,脆弱得就像是白紙一般,餘勢不減的利足帶着破風聲切向大漢的胸膛。
嗤!
就在大漢放棄了抵抗的時候,一根尖利的鐵棍夾帶着千鈞之力,徑直地穿透了鐵脊蜈蚣的腦袋。
噁心的液體順着鐵棍滴落,與地面接觸的瞬間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背後早已被冷汗溼透的大漢這才醒悟過來,感激不已地望了眼那道漸漸遠去的聲影。
“晉華,剛纔你爲什麼還要幫助那個大漢?我還以爲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壓根就沒有同情心呢!”
陳雨欣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般,兩眼興奮地望着晉華,臉上滿滿的都是好奇。
“那個大漢槍法不錯,膽量和氣魄都很足,而且還有一羣戰鬥力不俗的隊友,或許將來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有那個價值,讓我花費力氣去救他一命。”
對於陳雨欣時不時的嘲諷,晉華顯然早就已經習以爲常,若是選擇與她爭辯的話,那最後敗下陣來的絕對是晉華。
聽了晉華那一本正經的解釋後,陳雨欣心中不禁浮想聯翩道:“如果那個大漢是個人物,那你晉華將來又會是什麼樣呢?神魔莫測的力量,與年齡不符的縝密心思,能夠將數百人的性命視作草芥的冷酷……”
拼命地追趕着晉華的身影,陳雨欣突然覺得那短短數米的距離竟是如此遙遠。
數分鐘後,三人終於看到了懸在河面上的索橋。
只要通過了這條索橋,蘇杭大學便近了!
“太好了,終於擺脫了那些噁心的蜈蚣!”
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陳雨欣難以抑制地露出了欣喜之色。
“大小姐,或許你又要失望了!”晉華冷冽的聲音極不適宜地在陳雨欣耳邊響起,“這座橋,並沒有那麼容易過去啊!”
不待陳雨欣發問,河面上的索橋便是一陣劇烈的搖晃。
驚呼聲中,橋面上的倖存者如同下鍋的水餃般,撲通撲通地落入了湍急的運河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