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寬闊的大殿,建立在山中,金碧輝煌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絢麗的光芒。這裡像是一個部落的居住地,一切都還是那麼的完整,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寂靜無聲,我和項飛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穩定了心緒,我們三個走了進去,像是一座建在地下的王國,街道的兩旁各種店鋪林立,雖然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地上竟然沒有一點灰塵,就像是有人經常在打掃一樣,難道這裡面還住着人?
四周無比的安靜,我們三個儘量壓低腳步的走路,燈光一照我發現,在前面不遠處,有着一家客棧,門口的牌匾上還清晰的寫着幾個古老的大字,類似上古文字,我肯定是看不懂。
倒是項飛笑了笑,說道:“這是容記客棧,要不我們進去坐坐?”
“咳咳,我看還是免了吧,這地方說不出的怪異,我們還是小心爲上”。
正在我們說話間,忽然客棧裡傳出一道聲響,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項飛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走進去。
本來是不想進去,但轉念一想既然都來到了這個地方,就得做好遇見鬼的準備,好歹我也是一個風水陰陽師,這點就害怕了的話,豈不是丟人。
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三就躡手躡腳的推開了虛掩的客棧大門,伴隨着‘嘎吱’一聲響,門被推開了。
裡面和想象中差不多,是簡單的客棧佈置,有五張桌子和一個簡單的櫃檯。我們在裡面仔細的觀察,忽然項飛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這裡有點不對勁”。
“哪裡?”
“你們不覺得這裡還少了點什麼嗎?”項飛繼續說道。
“少了點什麼?”我環顧四周,反應過來,“這裡怎麼沒有碗筷”。
照理說,一家客棧碗筷是不能少的,無論是任何朝代,任何民族,吃飯總得用碗筷的。
突然這時,項飛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拿起礦燈就向客棧二樓照去,上方有一個圓形的洞口,燈光照去,一張慘白的人臉正趴在洞口,沒有任何的表情,跟死人無異,兩隻空洞的眼睛正看着我們。
我是嚇了一跳,不過黑貓像是看見了獵物,竟然如一隻大貓般,幾下就串了上去,我和項飛也連忙的跟了上去。
‘碰碰’二樓上響起一陣嘈雜聲,等我們跑上去,黑貓正站在窗子那裡,手裡抓着一塊破布。
“怎麼樣了?”項飛問道。
黑貓只是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窗外,然後把破布給了項飛,我也湊過去一看,這塊破布應該是黑貓從剛纔那東西的身上給扯下來的。
我看了下,就已經知道,這應該是粗麻布,是人類最早的衣服,用粗麻做成,雖然粗糙但非常的結實,一般上古先民一輩子就穿這麼一件。
把破布收了起來,我們又開始打量這客棧的二樓,二樓顯然是住宿的地方,房間大大小小有十來間,我們所在的位置便是大堂,按照現在的話來說應該是客廳。
房間佈置很簡單,我隨便推開了一間,裡面不過就是一張牀和一些基本的日常傢俱,桌子上還放置着一盞油燈。
我大概看了下,這裡應該是住女客人的,靠牀的桌子上還有着一面銅鏡,牀上也鋪着紅色被子。
我走了過去,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了銅鏡上,這面銅鏡非常古樸,表面做得十分的光滑,可以清晰的照出人樣。
這樣的一面銅鏡要拿到外面去,價值至少都是百萬以上,當然我們這次前來,並不是爲了盜得值錢的東西,而是要探索發現上古蜀民之迷。
我觀察了片刻,正準備打量其他地方,卻不經意間看見銅鏡中,除了我以外還有着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穿着紅衣的影子。
我心中一驚,立馬就反應過來,便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快步的走出房門,項飛和黑貓也走了出來。兩人的面色同樣有些怪異,想必也是看到了詭異的東西。
這時項飛沉聲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到對面的房子裡去”。
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也點頭贊同,於是乎我們三個便關了礦燈,拿出一隻微型的戰術手電照路。
摸索着出了客棧,我們快速的進入了對面的民房,這應該是店鋪之類的房子,我們進去立馬把大門關好。
項飛掏出匕首在木門上扎出幾個小洞,然後就示意安靜下來,靜觀其變。
現場安靜下來,落針可聞,過了好一會兒,黑貓突然開口說道:“來了”。
我有些驚訝,一直以爲他還真的是啞巴,聽他這麼說,我和項飛都屏氣凝神,靜靜的凝聽着外面的動靜。
果然黑暗的街道上,響起了非常輕微的腳步聲,聽起來應該有好幾個人,正慢慢向客棧靠攏。
這個時候我和項飛也只有乾着急,哪像黑貓可以看得見。好一會兒,那些人應該是進客棧了,我才小聲問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是人”,黑貓簡單的回答。
不用說項飛和我一樣,都是難以置信,這個地方怎麼還可以會有人,難道真的有長生不死的?
這時黑貓又說道:“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我去抓個回來,研究研究”。
說完,不等我們反應,就如大貓般閃了出去,身形之快當真如武俠小說裡的絕世高手般。
我和項飛在黑暗中等待,大約半個小說的樣子,就見一道黑影串了過來,進了屋,正是黑貓背上還扛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我和項飛都暗自咋舌。
然後我們又找到了後門,進了一間相對封閉的屋子,打開礦燈,這纔看見黑貓的後背上是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瘦得皮包骨跟猴子一樣的人。
雙手和雙腳被捆綁住,黑貓把他放下來,就開始猛烈的掙扎,嘴巴被堵住說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話,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叫聲。
在礦燈的照耀下,我們看清楚了他的面貌,臉色如同一張白紙,眼冒幽光,此時也充滿了恐懼之色,看其面骨和我們差不多,最明顯和不同的是,他的手臂相對身體來說顯得非常的長,而且手指還長着長長的尖銳鋒利的指甲。
一眼看去就跟屍煞差不多,但那因恐懼而顯得急促的呼吸告訴我們,他的確是人。
項飛掏出打火機打燃,他像是見了可怕的東西,身體竟然嚇得瑟瑟發抖,很顯然他是非常怕火的,或者是說怕光芒,就像那些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火光就是他們的剋星。
把堵在他嘴巴里的布拿掉,本來我們是想要問他一些問題,無奈不僅我們說話他聽不懂,就是他說話我們也聽不懂,哼哼唧唧完全就已經喪失了語言的功能,或者是進化到了動物一樣的交流方式。
不過我們已經可以確定,這應該就是上古蜀民的後代,是這個墓主人的後代,原本是要在這裡守墓,但由於時間過得太久遠,他們因爲一直生活在黑暗中,進化成了這個樣子。
只是我們很疑惑,他們爲什麼要生活在黑暗中呢?
把他打昏過去,我們三個又摸索着出了屋子,向着中心的大殿趕去,一般來說墓的入口就應該是在那個地方。
走在大街上,忽然一股陰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使人渾身發寒,我們都關掉了礦燈,只打着一隻戰術手電。
前面開始變得空曠起來,顯然是到了王宮的外圍。
這時項飛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向前面,那裡出現了一個廣場,在中央有着一個條石砌成的石臺,估計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寬,場面竟密密麻麻的掉着一具具屍體。
我立馬感覺頭皮發麻,這些屍體已經成了乾屍,被掉在柱子上,有二十多具,陰風吹過,開始晃悠起來。
一雙雙空洞的眼神,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詭異無比。
“這應該就是處置犯人的刑臺”,項飛說道。
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依我看來這應該是修築這裡的奴隸苦工,在修築完以後,就被掉死在這裡,以防他們把這裡的秘密說出去,這在中國曆代王朝中都會發生”。
項飛贊同的點了點頭,突然臉色一變,“怎麼有一具不見了?”
我連忙看去,果然有一具已經不翼而飛,繩子還留在那裡,在晃悠着。大吃一驚,我們根本不會看錯,先前這具屍體可是在最前面,共有八具,現在只剩下七具了。
黑貓突然又開口說話了,“不用找了,它在那裡”。
順着黑貓手指的方向,燈光照去,果然只見那具‘跑掉’的屍體,竟然趴在旁邊的房屋上,一雙空洞的眼睛好像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們。
雖然我極力裝作沒事,但心還是跳得咚咚響,這也太邪門了,我做風水陰陽師也有七八年,詭異的事見過不少,接觸過的屍體不下百具,今天還是第一次碰見屍體會跑的。
黑貓動了,幾下就串上了房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手掌抓住了屍體的腳,直接把屍體給提了起來。
另一隻手伸手,抓住屍體的腦袋,‘咔嚓’一聲響,竟一下子就把屍體的腦袋給扭斷了。
黑貓揮手示意我們,不必擔憂,跳了下來手裡還提着那個屍體腦袋,我們一看這乾屍腦袋裡,還不斷有黑色的液體流出,骨頭早已經腐爛,應該不是詐屍或者屍煞,但爲什麼會自己跑到房頂上呢?
這時項飛又不自然的咳了兩聲,示意我們看向刑臺,我轉頭一看,差點沒嚇得叫出來,我擦上面所有的屍體竟然都‘跑了’。
房頂,還有廣場上到處都是屍體,都是趴在那裡,這幅場面真的是說不出的詭異。
現在我們可沒時間去想這些屍體是如何‘跑路’的,心絃繃緊,注視着眼前的幾十具乾屍。
我和項飛都把礦燈打開,強烈的燈光照在乾屍身上,但出人意料的是,這些乾屍並沒有在跑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時項飛又示意把所有的燈都關掉,大概一分鐘的樣子,我倆又同時打開,吃驚的發現,刑場中的乾屍又不見了。
燈光掃向四周,卻大吃一驚,這些乾屍在短短的一分鐘時間裡,竟然爬了過來,圍在我們兩旁的房頂上,其中有一些竟已經開始爬下來。
在燈光照耀下,又爬在那麼一動不動,空洞的眼神似笑非笑,身體已經破破爛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