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洗髓
阿瑟緩緩睜開了眼睛，柔和的光線映入了他的眼簾，熟悉的檀香味漂浮在這個房間，令他安心不少。
“這不是我的房間嗎？我什麼時候睡着了？”
阿瑟恍惚記得他似乎在跟古魯奇聊天，聊着聊着，不一會兒眼皮有些沉重，然後……自己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難道是卡琳娜遞給我的那瓶藥有安眠的效用？”
阿瑟緩緩坐起身子，剛欲擡起手臂，便只覺得手臂傳來一陣劇痛，當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他臉色發白，只得靜靜的坐在牀上，不敢再動，過了良久，這股鑽心的疼痛才緩緩散去。
“這隻胳膊不會廢了吧”阿瑟感覺自己疼得都快失去知覺了。輕微喘息着，額頭上疼得冷汗密佈。
朝着窗外望去，此刻應該已經到了正午，房門緊閉，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灑在紅木桌椅上，隱約還可以看見庭院中的翠竹。
“吱呀”門被輕輕地推開，來人動作很輕柔，想來是怕打擾到阿瑟休息。
“兒子，你醒啦？！”
端莊美麗的妮娜走了進來，阿瑟身子一動，劇烈的疼痛感侵入大腦，臉上登時又抽搐了起來。
“我擦，還真疼！”
妮娜快步走到牀邊坐下，冷不伶仃地拍了一下阿瑟的頭，道：“不許說髒話，平常娘是怎麼教你的？”
痛感還未消失，就被自己的親孃打了一下，模樣委屈的嗔了妮娜一眼，道：“我滴親孃，哪有這樣虐待自己的兒子。”
妮娜沒好氣的白了自己兒子一眼，道：“讓你去跟二級術士打了？命都丟了一半了，你倒還敢喊痛。”
阿瑟訕笑一下，妮娜就爲他倒了一杯熱白開，吹了吹上面的熱氣親自喂他喝。“慢慢喝，別燙着。”
“娘，我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啊，才三天。”妮娜待阿瑟喝完水後，讓阿瑟好好躺着，又將被子給他細細蓋好。
阿瑟猛然掀開被子急道：“三天？那沐行與梵鐘的比試，嘶……”話還沒來的及說完，劇烈的動作引起強烈的疼痛感，阿瑟眼前乎黑乎明，痛得直哆嗦。
“不要亂動！”阿瑟又捱了母親的一頓“爆慄”。
“是沐行贏了”
“沐行贏了？果然！”阿瑟神情有些凝重，這個結果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意外，畢竟學院第一都輸了，更何況是第二。
“放心吧兒子，你受了重傷的事情也都傳遍了曼加拉城，你是真不得了了，竟然還敢跟二級術士叫板！”
阿瑟心裡一驚，閉上眼已經準備好被罵了。
“不愧是孃的兒子，真給你娘長臉。”
“嗯？”
聽到母親話音一轉，阿瑟一愣，睜開一隻眼睛偷偷觀察妮娜的臉色。見母親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氣，心裡長長呼出一口氣，暗自“切”了一聲。低語道：“剛剛還打我了呢！”
“你說什麼？”
“沒沒沒……說什麼”天大地大，老媽最大。
妮娜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道：“你也不用瞞着娘了，娘知道你想要跟沐行打上一場。你外公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三舅也是，你倒是跟你外公舅舅挺像的。”
說到這裡，妮娜忽然嘆了口氣，“這個叫沐行的孩子，也很固執。他說他願意等你恢復再比。你要去和他打架，娘也不反對，娘就是希望你早點跟卡琳娜結婚，讓娘抱抱孫子。若你沒留下一兒半女，你老孃不會讓你出遠門的”
阿瑟這次重傷，可把她嚇壞了。但是身爲術士，打打殺殺很正常。作爲母親，妮娜只想讓自己的兒子無病無災的生活，舒舒服服的過完一輩子。當然，最好多給她生些孫子孫女。
阿瑟心中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他最重孝道，也知道自己這位母親因爲自己吃了很多苦頭，慶幸自己的心裡年齡是二十幾歲，還能接受有小孩子。但是卡琳娜只有十四歲的身體，還是讓阿瑟感受到滿滿的罪惡感。
“還是等卡琳娜到了十八歲吧！”阿瑟心中輕嘆。
妮娜從果盤上拿出一顆蘋果，用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的削去果皮。阿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娘，我……我見到外公了，他……”
“你是在找老夫嗎？”
門，無風自開，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一步一步踏入房門，步伐厚重有力，走得穩穩當當。
阿瑟面色轉冷，心道：我可沒叫你。
“父親！”妮娜笑着打了一聲招呼，阿瑟感覺自己的腦子卡頓了一下。他可是“親眼”見到母親平日裡可是滿腔委屈，這纔多長時間，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
想起“夢裡”時的母親裹着被子痛哭的情景，阿瑟心裡突兀的生起一陣怒火。
“阿瑟，怎麼不叫外公？”母親的聲音傳來，阿瑟愣了一下，這麼輕易就原諒外公了？他心裡有些不甘，但還是選擇聽從母親的話，應了一聲。母親的面子還是必須要給的。
“好，好，好”辛德聽到阿瑟的一聲“外公”立即開懷大笑，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了一下，抱怨道：“妮娜你是不知道，第一次見這小子的時候還對着老夫擺臉色！”
妮娜笑着看了阿瑟一眼，眼中彷彿閃過一絲欣慰，安慰道：“阿瑟還小不懂事，望父親就不要怪罪了。”
接着面容上又掛着些許擔憂，“父親，依阿瑟現在的傷勢，還能進行洗髓嗎？”
“洗髓？”阿瑟疑惑，“洗髓是什麼？”
妮娜遲疑片刻，望了一眼辛德，後者會意，大刀闊斧坐在木椅上，倒了一杯茶水潤了潤嗓子道：“洗髓嘛……簡單來說就是運用藥物來爲術士固基。當然，這增長不了多少修爲，但是會極大的改善你的身體素質，激發你的潛能。”
“洗髓讓你的骨頭、經脈、肌肉變得更加堅韌，雖達不到水火不侵這種誇張的境界，但要是你再碰到那個二級術士，也不至於狼狽到連逃都逃不掉。”
阿瑟默然不語，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一級術士和二級術士能差這麼多？差距高到就算他使出了“萬丈雷霆”增加了一倍有餘的力量，竟然還沒讓二級術士退後一步！
“你現在體內經脈破損，正是洗髓的好時候，破後而立，效果更好。要不是你母親攔着，老夫早就把你扔進去洗髓池了。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入這洗髓池？又有多少人能入這洗髓池？”
見阿瑟不爲所動正在放空自己，明顯是沒聽自己講話辛德眼皮一陣狂跳，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穩下狂躁的心，繼續說教：“知道妖怪爲什麼這麼強大嗎？”
阿瑟眼眸恢復了光彩，看向辛德。
沒等阿瑟開口，辛德截道：“一個很關鍵的原因就是妖怪身體強大皮糙肉厚遠超人類。一般的武器能在他們傷口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都極爲難得。它們的身軀才真正達到水火不侵的地步。強大、不死，這使得人類開始羨慕妖怪的身體，花費數百年的試驗，人類終於創造出洗髓這個方法。又經過歷代的改良，到現在已經有了數百個關於洗髓池的秘方。但是……能與咱們波什家族相比的秘方那是完全沒有！我們波什家族的秘方，光用藥材就高達一千三百一十三種。”
說要這辛德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膛，眸子裡全是自豪感。“我們波什家族傳到老夫手裡已經歷經39代，但是接受洗禮的人卻只有堪堪25人。”
阿瑟一愣，隨口問道：“這是爲什麼？”
辛德沉默片刻，道：“因爲沒錢。”
“就因爲這？”
阿瑟這句話似是擊中了辛德的痛點，怒斥道：“沒錯，就是因爲這，就是沒錢！你知道在我們波什家族歷史上，第25個洗髓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