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用力擦乾小臉上的眼淚,像只護食的小狗一般,死死盯着帝威雲。
帝威雲也知道現在人多眼雜,他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不然,對他和雪非煙都不好。
於是,他先大聲笑道:“秦兒小姐真清閒,是不是我那八弟欺負你了?若是的話,我這個做大哥的替你去教訓他。”
他說話的聲音實在大,加上也比較引人矚目,所以,連準備被衆人簇擁着去休息的帝長雍都回頭看了帝威雲和雪非煙一眼,皇后忙道:“雲兒真是太頑皮了,本宮立刻讓人找他回來。”
帝長雍一揮手,沉聲道:“不必了,以後都要常見面的,他沒有失去分寸聊聊天不妨事。”
皇后聞言也不敢再說什麼,對着自己身邊的王嬤嬤使眼色人,讓她過去看着點。
自己陪着帝長雍進入了帳篷。
而此時,雪非煙感覺如果眼光也能給人寬衣解帶的話,那麼,她現在在帝威雲面前,應該是什麼也沒穿了。
不由得心裡又妒忌又仇恨,該死的月秦,看你平日好像單純的,想不到這麼有手段,不但騙到了我的睿哥哥,還讓大皇子也對你動心。
哼,我就說嘛,你就是個小妖精。
表面上,她只好畢恭畢敬地道:“睿——”丫的,差點被他嚇得自己直接開口喊睿哥哥了,雪非煙嚇出一聲冷汗,若是讓帝睿聽見了,他那麼聰明剔透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想到點別的。
她忙掩飾一般,用手帕微微掩脣,這才斟字酌句地道:“大皇子說笑了,殿下對臣女很好的,並不曾得罪過臣女——”
說完,就準備告辭離開,但是,她腳步剛剛一動,帝威雲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就讓她猶如被五雷轟頂一般,嚇得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去。
帝威雲稍微扶了她一下,又用比較大的聲音道:“還說我家八弟沒有欺負你,你看你,坐冷板凳坐了這麼久,都是因爲他不理你的緣故吧?”
雪非煙忙抽回被帝威雲握住的手,順勢坐回到了石頭上,心裡的震驚猶如翻雲卷霧一般,差點讓她昏厥。
剛剛是她聽錯了嗎?剛剛帝威雲小聲說的是:“非煙,我知道是你,你好打的膽子!!”
雪非煙驚疑不定,她不信自己的易容術明明都騙過了帝睿和他那些精明的手下,就連站在一邊一臉警惕的如雪都沒發現她是易容的,最多覺得她性格大變而已。
這個大皇子怎麼會?
雪非煙忽然臉色一白:“姐姐——”
“你姐姐和虞浩說話的時候,我聽見的。”帝威雲有些得意,但是想到雪非煙爲了能得到帝睿,竟然願意假扮自己最恨的女人,心裡的妒火又燒得轟轟烈烈起來。
他臉色一陣鐵青,冷笑道:“我那八弟是否讓你滿足?我看不可能吧?他身體病了那麼多年,就算能做點什麼,也很快就不行了,你真的快樂嗎?”
雪非煙臉色更是難看,快樂嗎?她怎麼知道?來了這麼久,帝睿連身子都不讓她沾染一點。
咬着脣
,只能用,或許真的是帝睿身子不行,所以纔不讓她靠近,以前月秦不是也沒成爲帝睿的人嗎?這件事情,她可是找如雪打聽清楚了的。
於是,她淡淡一笑,輕聲道:“多謝大皇子關心,我沒事的,不如大皇子早些回去吧,我姐姐找不到你,該擔心了。”
帝威雲陰險一笑:“別拿你姐姐壓我,如今,我和她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不想想,如果她有意防着我,我如何又能聽到?”
雪非煙聞言,也是氣得要命,皇后!!自己爲她做了 那麼多事情,她竟然故意用這件事情來要挾她?不就是讓她給睿哥哥下毒嗎?這是等了這麼久,見她不動手,所以就不耐煩了,故意藉着帝威雲來提醒她麼?
他們可以讓帝威雲知道,也可以讓皇上知道。
帝睿也可以被告知,她後悔了,之前的計策還是太簡單了,沒考慮到自己人會拉她後腿。
雖然不知道皇后爲何說,帝睿只有有了孩子才能死,不過,她想給帝睿生孩子是沒錯,卻沒打算讓他死。
等她有了帝睿的孩子,她就會將事情和盤托出,當然,那時候月秦要死了,而她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姐姐和大皇子逼迫的可憐女子。
她自信,自己在牀上的表現,加上,她有帝睿的骨肉,帝睿那個時候,對她會有感情的,必定不捨得虧待她。
只是,自己的計劃還沒成功,皇后已經開始咄咄相逼了。
雪非煙咬牙道:“你別受了姐姐的哄騙,她只是用你來警告我罷了。”
帝威雲微微一愣,慢慢也想,也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不由得對皇后產生了不滿的情緒,先大聲道:“秦兒姑娘沒事就好,還是早點回去照顧八弟吧,我到時候再去看你們。”
一邊帝威雲惡狠狠地道:“先不準和帝睿在一起,不然,如果讓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幫你瞞着這件事情。”
一邊說,一邊遞給她一包藥:“看來是皇后借我的手,讓我將這個毒藥給你,我在她那裡偷的,既然她讓你給帝睿下毒,你就下吧,我看他最近是好得太快了,實在讓人不舒服得很。”
雪非煙只好趁着沒人注意,將藥藏在自己的袖子裡。
如雪只看到雪非煙和大皇子的手握了一下,似乎又像是雪非煙推了大皇子一下:“大皇子請。”
如雪聞言,忙不迭地走過來,攔在月秦身前,心裡更是狐疑,小姐以前最討厭和這些人虛與委蛇的,怎麼這次說了這麼久,大皇子諷刺殿下身體不好,小姐也不幫殿下說話的?
如雪鬱悶,但是,她不敢說,因爲最近的小姐脾氣太古怪,如果不是跟了小姐這麼久,她都以爲小姐厭惡她就好像厭惡一隻蟑螂呢。
帝威雲看都沒看如雪,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雪非煙,然後柔聲道:“秦兒姑娘不要擔心皇弟的身體,他不會有事的,也可以多多去皇宮裡的庵堂求求菩薩。”
說完這句話,還趁着如雪不注意,朝着雪非煙眨了眨眼睛,那種誘惑讓雪非煙都呆了一下,想不到,這大皇
子現在挺會哄女孩子的。
想到他剛剛身邊那羣女孩兒,還有和他傳出曖昧的東方鳳舞,雪非煙又感到一陣驕傲,雖然那些女孩都喜歡大皇子,但是,帝威雲從以前就一直暗戀她,現在也是,那麼多的姑娘,他還是牽掛着她。
這強烈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甚至讓雪非煙感覺,帝威雲都沒那麼討厭了。
然而,沒有人知道,遠處的帳篷裡,帝睿正拿着一個類似望遠鏡的東西一直在監視她和帝威雲。
公孫先生忍不住誇獎道:“秦兒姑娘說的這個望遠鏡真是好用,那麼遠的人,我們都能看得纖毫畢現——但是,最近的秦兒姑娘,是——”
似乎特別無能,胸大無腦,等等,秦兒姑娘的胸,啥時候那麼大了?哎哎,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然而,帝睿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他忽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而且,他恐怕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看着再次欺負和猛掐如雪的雪非煙,帝睿咳嗽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對了,輝最近是不是說暗衛那邊的衣服總是沒人洗,飯也沒人給做?尚衣局和尚膳間的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是啊,知道殿下又病了,變了的人,又何止秦兒姑娘一人。”公孫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對於雪非煙扮作的月秦是最氣憤的,他對於月秦的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帝睿卻邪氣一笑:“既然輝那邊缺人手,就讓如雪去給他們縫補衣服和做飯吧,另外從我宮裡調兩個丫鬟去伺候月大小姐!!”
帝睿說月大小姐的時候,幾乎是有些一字一頓,聽起來別有深意。
公孫止點點頭,同意道:“也好,省的如雪那個丫頭也太可憐了,哎,倒是個忠心不二的好丫頭。”
“那麼調誰過去呢?”公孫止問道。
帝睿忽然笑了一聲:“皇祖母最近不是送了兩個丫頭來嗎?聽說挺——活潑的。”
公孫止道:“也太活潑了。”
“送給月大小姐吧。”帝睿眸子微微一眯,“我看着她最近心情不好大概是悶着了,讓她們活潑活潑,給她找點事情做。”
公孫止一愣,不由得吃驚地看着帝睿,這是兩個人都因愛生恨了?
月秦因爲殿下的病,和殿下翻臉,殿下忘記了月秦,所以,殿下竟然開始對付月秦了?
公孫止覺得自己老了,大概跟不上時代了。
出去還自言自語道:“這世界上,要不是一模一樣的人實在太稀奇我都以爲是一個和秦兒小姐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呢。”
旁邊的沈氏聞言冷笑一聲:“男人啊——黑白不分。”
“你,你這事何意?”公孫止聞言一愣,但是,沈嬤嬤才懶得理他呢,和帝睿交換來了一個眼神,沈嬤嬤親自去找那兩個太后賜的,特別“活潑”的宮女了。
不過,過了幾日,如雪卻又回到了雪非煙身邊,只是她卻變成了個啞巴,雪非煙欺負她也沒意思了,就帶着她回了趟孃家,等她回來的時候,就不見了如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