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璇璣深深看了一眼虞婉寧,脣邊勾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看來,五姨娘和虞婉寧已經開始逐漸的尋找存在感,極力的討好衆人,怕是想要得到那將軍夫人的位置吧!
只是,事情會有那麼簡單嗎?
且不說寧婉兒身後有一個寧家,就是皇后也不會讓虞志遠休妻,畢竟虞馨雅是內定的太子妃,若是有一個被休的母親,怎麼也說不過去!
昨日皇后找虞志遠過去,怕是就是說的這話。
垂下眼簾,掩藏住眼裡的冷光,虞志遠不會休妻,最多隻是將主掌中饋的大權交給其他人,但是寧婉兒也不是好惹的人,只要她有一天在將軍夫人的位置上,就會不斷的奪回大權,這樣一來,他們也不會再針對自己,自己的時間也多出了許多……
虞璇璣腦子迅速的轉動着,再次擡眸,神色一片平靜。
“母親。”
虞志遠匆忙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竹兒,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問,昨日他便聽說了這件事,只是不明白後宅之事爲何要讓他過來?
“四丫頭,你跟你父親說說。”張氏看到虞志遠,臉色才緩和了幾分,但是語氣裡依舊透露着怒氣。
虞志遠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掃了一眼虞璇璣,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虞璇璣對着虞志遠福了福身,緩緩說道:“父親,事情是這樣的……”虞璇璣將張氏中毒到查出竹兒,又推斷李大夫有問題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虞璇璣的話十分有條理,讓虞志遠不禁多看了幾眼,隨即陷入沉思,再次擡眸時,緩緩說道:“讓人將李大夫帶過來!”
虞馨雅的手指緊緊的嵌入肉裡,心跳動的愈發快速起來,對虞璇璣和虞婉寧也更加厭惡,她們兩人是什麼時候走到一起去的?
“將寧氏和佟氏也帶過來!”張氏冷冷的說道,這兩人是最有嫌疑害自己的,張氏自然不會放過!
虞志遠看向張氏,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呆在位置上。
“父親喝茶。”虞婉寧緩緩走了過來,手上端着鐵觀音,放在虞志遠身邊。
虞志遠微微挑眉,似乎第一次認識虞婉寧一般,淡淡的應了一聲。
常虹見此,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心,曾經虞志遠也十分喜歡婉寧,說她長得漂亮清秀,十分耐看,可是不過幾年時間,就已經將婉寧忘到了腦後!
深吸一口氣,常虹緩緩閉上了眼睛,這幾年,她算是明白了,男人的話根本就不能信!與其想盡辦法將男人抓到手裡,不如讓自己手握實權!
虞婉寧眼裡也閃過一絲失望,抿了抿嘴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澤然給老夫人請安,給虞大人請安!”李澤然被匆匆的帶了進來。
李澤然知道今天這次是逃不了了,偷偷的望了一眼虞璇璣,卻見她臉色平靜,根本就沒看向他,嚥了咽口水,閉上眼睛,橫豎都逃不過,不如就此離開將軍府,反正五千兩銀子也夠他們一家好好生活了!
未等張氏和虞志遠說話,李澤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底下,聲淚俱下;“老夫人恕罪,虞大人恕罪,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在場的人均一愣,不解的望着李澤然。
“這是怎麼回事?”張氏皺了皺眉頭,語氣裡滿是疑惑。
李澤然擡起頭,看向張氏,神色中帶着後悔、內疚:“老夫人,是小人對不起你,可是小人也沒有辦法啊!”李澤然大聲哭了起來。
這時,梅兒、蘭兒分別將寧婉兒和佟臘梅帶了進來,兩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同時一愣,佟臘梅的神色倒是沒有什麼,行了禮就站在一旁,而寧婉兒則緊張起來,看向虞馨雅,見虞馨雅的臉色蒼白不已,心裡一個“咯噔”,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張氏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並沒有理她們,只是對着李澤然說道:“李大夫這是說什麼?老身可一句都聽不懂,李大人可否說明白些?”
李澤然也看到了寧婉兒,張了張嘴,硬着頭皮,一股腦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老夫人,上次您暈倒根本就不是中邪,而是因爲吃了大戟!”
“說下去!”聽到此,虞志遠開了口,手緊緊的握着茶杯。
寧婉兒的心猛的提了起來,奈何現在的她不比以前,虞志遠已經對自己厭惡起來,張氏從來就不待見自己,雅兒在張氏面前又說不上話,此時的她焦急不安,卻極力隱忍着,勉強讓自己面上保持着平靜。
“虞大人,這大戟,竹兒找小人要了一次,老夫人身邊的趙嬤嬤又要了一次!”李澤然連忙說道,“小人曾經問過是誰要,畢竟這大戟用量過多可是能讓人致死的,她們說是,說是……”
“是誰?”張氏的身體微微向前傾,足以顯示出她心中的急躁。
李澤然偷偷看了一眼寧婉兒,寧婉兒狠狠瞪了一眼他,眼裡滿是警告的意味,但是李澤然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比起寧婉兒的威脅,那些手段卻讓他更加害怕!
“是大夫人!”李澤然衝口而道,“老夫人,是大夫人,大夫人說她想要將這件事嫁禍給四小姐,所以才讓小人給老夫人診脈時,故意說是中邪!”
“什麼!”張氏猛的站了起來,玉玲瓏的臉色一白,猛的站了起來。
“大姐,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四小姐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啊!”玉玲瓏微微泛白的嘴脣抖動着,足以顯示出她心裡的憤怒。
虞璇璣眼裡閃過一絲感動,隨即連忙給周嬤嬤示意,讓她將玉玲瓏扶住,以免怒氣攻心,暈倒在地。
周嬤嬤連忙走了過去,小聲的勸慰道:“姨娘不要生氣,老夫人和老爺定然會還四小姐一個公道!”
玉玲瓏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知道張氏和虞志遠都在,根本沒有自己說話的餘地,但是張氏想着玉玲瓏畢竟是虞璇璣的親生母親,並沒有責怪於她。
寧婉兒“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李澤然吼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指使過你!”
“老夫人,您不能聽他亂說啊!”趙嬤嬤也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老夫人,奴婢伺候了您這麼多年,奴婢是個什麼樣的人您應該清楚啊,奴婢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張氏眉頭微皺,眼裡也閃過一絲疑惑。
李澤然見此,心裡大急,連忙說道:“老夫人,小人的每一話都是真的,根本就沒有冤枉大夫人!除了這件事,大夫人還找小的要母子毒,這母子毒可是小人拖了好多人才弄到手的!”
“砰!”的一聲,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虞志遠陰狠的目光射了過來,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寧婉兒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但是她也知道此時此刻,說什麼也不能承認!
“李大夫,平日裡我也沒有虧待過你,你爲何要如此陷害我?我到你與你有什麼仇恨?”寧婉兒小聲哭泣起來,那模樣,委屈不已。
虞馨雅見此,也連忙說道:“爹爹,孃親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定然是這李澤然亂說!”
“小人沒有!”李澤然心裡也急躁起來,大聲說道:“大夫人,你讓我做的事情還少嗎?只要是府中誰有了身孕,您總會想方設法的讓我在她們的補藥中下墮胎藥,還有六姨娘您忘了嗎?六姨娘自從小產後身體一直不好,是你逼着我在她藥中下了砒霜啊!”
李澤然將寧婉兒所有的事情都揭露了出來,衆人不可置信地望着寧婉兒,沒有想到一向雍容大方的將軍夫人,居然作出了這麼多狠毒之事!
虞志遠整個臉都黑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一直睡在他身邊的女人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你胡說!我沒有!”寧婉兒尖叫起來,朝着李澤然撲了過去,手指狠狠的抓在他的臉上。
李澤然只感覺臉上一陣刺痛,摸了摸,看着滿手的鮮血大叫起來:“大夫人,你怎麼這麼惡毒!這麼惡毒!”
虞璇璣見此,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李澤然,你可有證據?要知道誣陷將軍夫人的罪名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虞璇璣想着李澤然這麼狡猾,自然會留有後手。
果然,聽到虞璇璣這樣一問,李澤然臉色一亮,立馬說道:“老夫人,虞大人,小人手上有大夫人的親筆書信!大夫人找小人要母子毒時,小人並沒有這樣狠毒的藥,但是小人認識塞北的遊醫,大夫人和遊醫便通過小人聯繫起來,小人就是怕有一日會被大夫人反咬一口,因此一直都是手謄寫一份大夫人的書信給遊醫,大夫人的親筆信卻在小人這裡!”
寧婉兒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望着李澤然,一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
“娘……”虞馨雅瞪大眼睛看着寧婉兒,心裡緊張不已。
張氏聽此,迅速說道:“遠兒,讓人跟着李澤然去拿!我倒是要看看,在證據面前,她還敢怎麼狡辯!”
“是,母親。”虞志遠也想知道事情真相,立馬派自己的心腹跟着李澤然回去了一趟。
很快,李澤然就回來了,那心腹的手中拿着書信,遞給虞志遠,虞志遠愈看心中的怒火就愈發旺盛。
“哼!賤婦!”虞志遠一腳將寧婉兒踢到一旁,一雙眼眸裡滿是怒火,“好一個毒婦!”似乎還不解氣,猛的衝過去,抓住寧婉兒的衣襟,反手就給了一巴掌。
寧婉兒捂着自己的臉,想要辯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衆人紛紛低下了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虞璇璣將書信撿了起來,遞給張氏,張氏看了幾張,身體氣的發抖,手指着寧婉兒,嘴脣抖動着,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休妻!”
“祖母!”虞馨雅眼裡滿是淚水,爲什麼,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求祖母開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虞明旭與虞明輝衝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慘白,額頭上沁着汗水,想必也是剛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