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一甩袖子,怒聲斥道:“哼,你眼睛裡還有朕這個皇上嗎?”
他雙手背在身後,眉眼間滿是滔天怒焰,兩旁的錦衣衛紛紛退到了他的身後。
“賤妾不是有意要冒犯皇上,請皇上恕罪啊!”佟氏嚇的連連磕頭。
她哪裡會曉得,楚皇會親自登門賀喜?最糟心的是,有正門不走,偏要走側門。真是嘔血!
楚皇眼見地上跪了一排,哼了聲,冷冰冰的示意衆人起身。
佟氏連忙謝恩,不忘衝身旁的馬嬤嬤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去通報在前院大堂的老爺和大少爺。
馬嬤嬤領會的點了點頭,轉身悄然離去。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虞璇璣的眼睛,她知道在馬嬤嬤報信回來之前,一定要讓楚皇遷怒於父親和長兄,這樣自己才能改變日後悲慘的命運。
“臣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虞璇璣似乎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跪在地上問安。
她滿臉隱忍痛楚模樣,聲音斷斷續續,好似已經命不久矣。
楚皇皺着眉頭,沉聲說道:“你身負重傷,起了吧。”
“謝皇上。”虞璇璣低眉道謝,一旁喬嬤嬤上前攙扶起虞璇璣。
楚皇目光瞧向佟氏,聲音冷森的斥問道:“這一次的去軍營傷了敵人元氣的人,到底是你們府上的虞明旭公子還是這個小丫頭?”
楚皇這麼問,一定是對這件事情起了疑心,虞璇璣知道狡猾的二姨娘是不會出賣了父親的。
果然,佟氏瞥眼看了看虞璇璣,而後開始裝傻充愣,“皇上,賤妾一介女流之輩,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戰場上的事情賤妾哪會知道啊?不若等老爺來了,皇上問老爺吧。”
虞璇璣擡眼,眸底深處充滿着嗜血的殺氣,冷森的瞪視着佟氏。
佟氏被虞璇璣這懾人的目光一瞪,竟是嚇的渾身一激靈,只覺的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她斂下眸子,明顯感覺到虞璇璣這是來者不善,心中不免擔心起來。
那廂,楚皇聽到佟氏敷衍的迴應,冷聲笑道:“好啊,既然你說要等你們老爺來,那朕就懲罰了你的不敬之罪。來人,先打四十大板!”
“是。”兩邊的錦衣衛應聲走過去,雙手壓制住佟氏就往地上按。
“不!不要,皇上饒命啊,饒命啊!”佟氏驚恐的求饒,四十板子打下去,她還不得丟了半條命?
虞璇璣眼見佟氏掙扎間裙子被地上的泥土弄髒,頭上的朱釵也掉落一個,頭髮蓬亂的散在一邊,活像被人拔了羽毛的母雞一樣,心中不禁覺得出了口惡氣。
當錦衣衛對佟氏施以杖刑時,佟氏又哭又嚎,叫聲撕心裂肺。不過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少頃,虞志遠和虞明旭大步奔了過來,臉上盡顯慌亂之色。
虞璇璣看着自己正值壯年的父親,心中有一絲隱隱的傷痛。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在虞志遠的心裡面她永遠都是一個外人,是一個剋星。
想到自己前世所受的各種悲苦,虞璇璣心中暗狠下來。父親,既然你沒有盡到一點點屬於父親的責任,那麼就別怪女兒我不顧及情面了。
但見虞志遠奔上前,直接跪拜在地,“微臣不知皇上來此,有失遠迎,真是罪該萬死,還請皇上恕罪!”
他身後,虞明旭有樣學樣的跪拜問安。
楚皇冷眼看着虞志遠,冷聲哼道:“哼,愛卿,朕本來想着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朕來了以後反倒是被你們給了朕一個驚訝呀!”
他說話間,邁步走到虞璇璣的身邊,指着虞璇璣後背的傷口怒聲質問道:“愛卿,你給朕好好解釋一下,你女兒的背上傷是怎麼回事?”
“這……”虞志遠遲疑的看了虞璇璣一眼,聲音冷絕的應道:“皇上,這個人不是微臣的女兒啊……”
虞璇璣沒有指望父親會說出真話,可是當眼看着對方睜眼說瞎話不肯認下自己時,她心中還是刺痛了一下。
“愛卿,你說她不是你的女兒?那麼她是誰?又爲什麼在你府上受了傷?”楚皇冷言訓問出聲,心中明顯感覺到這裡面似乎有着什麼騙局。
楚皇身後走來一個鞠躬哈腰的太監走了過來,手裡面還還拿着那道聖旨。父親看到了那個聖旨,揚起了頭來看了兩眼,眼神充滿了期待。但是,楚皇使勁地把聖旨攥在了手裡,讓那個太監退下了。
“父親,你竟然不認我……”虞璇璣真的落淚了,只不過是僞裝的眼淚。
“愛卿,你最好給朕一個解釋,欺君的罪名……你可擔不起!”楚皇這話威脅意味十足。
“啊,這個……”虞志遠不知道從何說起,看了虞明旭一眼,他低着頭不敢說一句話。
他知道指望着兒子說點什麼是沒有希望了,更知道在楚皇面前撒謊那是要砍頭的。不論虞志遠多想否認,都改變不了虞璇璣是他女兒的事實。
而他剛剛腦子一時犯糊塗,下意識的就否認了虞璇璣的身份。
於是,虞志遠只能這樣解釋:“皇上,此女本是微臣一名小妾所生的孩子,可是因她出生就有人算命說她命中犯煞星,所以老夫就與她斷絕父女關係,並把她趕出了家門。”
言下之意就是說,既然斷絕了父女關係,虞璇璣自然也就算不得是他女兒了!
楚皇聽到虞志遠這話,痛心疾首的指責道:“愚蠢啊,沒想到愛卿你也會信那些術士胡語。”
虞志遠辯駁道:“皇上,自打此女出生後,微臣的府裡便接二連三發生禍事,微臣也是不得不信啊!”
“那麼朕問你,此女爲何受傷?可是因爲她在戰場上救你的長子虞明旭?”楚皇眯緊眸子,冷冽的質問出聲。
“這……”虞志遠沒料到楚皇會突然問及這個問題,心下一沉。
楚皇眼見虞志遠遲疑,眸光眯的更緊了。
他嚴肅的警告道:“此事真相爲何,只需差人去邊關盤問便知。如果你們有半點隱瞞,那就休怪朕心狠,朕容不得任何人欺上瞞下!”
“……”虞志遠雙拳攥緊,臉色陡然難看起來。
他憤怒地看了虞璇璣一眼,心下已經斷定是這個死丫頭在之前對楚皇說了什麼。不然,楚皇絕對不會知曉此事的。
他不期而然想起算命術士說過的話,看來,這個死丫頭果然生來就是將軍府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