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見了,自然是明白的,董如怡也想起來了,但是心裡卻並不遺憾,畢竟,又不是真懷孕,只不過,她還是騙過了所有人,只是,如果不那樣的話,又怎會知道別人的居心呢?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董如怡也不便解釋太多,只是捏了捏馮貴人的手,幽幽說道。
“也是那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到底還是無緣,只是……”,董如怡還沒說完,眼圈兒也跟着紅了,她心裡是有萬分歉意的,她不想對馮貴人說謊,可是,這件事,真的不能亂說,姑且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至於眼圈兒紅了,是她不得已的,畢竟,還是要裝得像一些不是嗎?
馮姐姐,對不起!董如怡在心裡喃喃道,相比於她的小自私,她受的那些傷害又該如何算,橫豎她從未害過誰不是麼?
德妃到底是個老練的,經歷得多了,心裡也耐受得住,見兩個人一個受了傷,一個懷了孕,便開口笑着緩和氣氛。
“你們兩個啊,不見面倒是罷了,這一見面,卻又是做什麼哭,咱們且等着,往後咱們的日子定會越過越有滋味,越過越熱鬧,不然,咱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倒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德妃笑着溫溫地勸道,眼裡滿是期待和溫和。
如今,自己的日子比以前好過許多不是麼,縱然兒子沒養在身邊,可好歹總算有了個說話兒的人,女人啊,有了交際圈,心思也就開闊了許多,況且,她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她不會忘記皇后幾次三番想要了瑞兒的命,呵呵,這樣的仇恨,豈是能忘的。
室內的氣氛經過德妃的調解,終於算是緩過來了。
拋開了那些傷心事兒,幾個女人湊在一起,這麼久沒見面了,想說的話可是不少。
一時說道喬貴人的二皇子,神色裡還帶着幾分鄙夷。
“自從喬貴人生了二皇子,這氣焰是越發的囂張了,現如今真是連華妃都不放在眼裡了,言行之間都帶着不尊重,說起來也是奇怪,華妃也怪能忍的,居然沒有出手打壓,真是難得!”,德妃一臉笑意地說道,就好像說道什麼八卦一樣。
“華妃沒有孩子,而那喬貴人生了二皇子,自然是得意的,這是誰也羨慕不來的!”,董如怡一臉淡笑着說道,眼神卻是微閃,似乎是在說着什麼與自己不相干的事兒。
德妃見董如怡沒有太大的興趣,便也不再往下說,只是挑了幾件有趣的事兒說了大家玩笑,三個女人湊在一處,一邊喝茶一邊說笑,倒也有趣。
雖然董如怡脖子受了傷,可是背後放了兩個軟墊,靠着也極爲舒服,所以也不用太用力,一點兒都不累。
三人說笑了大半晌,中間有管事兒的過來找德妃回話,德妃聽了,臉色頓了頓,便是開口告辭。
“好容易來看一趟妹妹,卻還有這些煩心的事兒,我是不得不告辭了,改日再來瞧你,且好好養着,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德妃一臉笑意地說道。
“姐姐說哪裡話,眼下接近年關了,姐姐自然忙碌,姐姐只管去吧,這裡有馮姐姐陪着我呢”,董如怡笑笑說道。
德妃強着笑吟吟地叮囑一番,便帶着宮女們離開了。
內室裡只剩下董如怡和馮貴人兩個,兩人相視一笑,少不得又要說些體己話了,德妃雖說現在和她們交好,數次幫助她們,可是,不管是從情分上,還是相識相知上,都比不上發小的情分不是。
當然,這也不是說德妃不好,實際上德妃對她們這般熱心,對別人卻還是一副冷淡平靜的樣子,這已經很難得了,可是和馮貴人相比,情分上自是又不一樣了許多。
“姐姐,你也上來吧,下邊雖說有火盆,但總還是沒有被窩裡暖和”
馮貴人看看也沒別人,當下也不再推辭,由宮女服侍着,脫了鞋上了牀。
翠縷領着小宮女將小桌子上的茶水又換了新的,又端上了幾盤熱乎乎的點心。
“主子,這是御膳房新做的茶點,這一道是裹玫瑰餡兒的金餅,裡頭是蜂蜜醃製的玫瑰花瓣兒,又香又甜,這一道是新炸的鵝油卷兒,裡頭的鵝肉都是醃過的,吃着極有味兒,這一道則是用鹽和糖浸過得梅子,馮貴人若是吃不慣那兩個,這一個馮貴人必是喜歡的!”,翠縷一邊笑,一邊巧舌如簧地介紹着。
董如怡聽了,心裡笑意滿滿。
“馮姐姐,你也嚐嚐,這樣精緻的茶點,不吃怪可惜的”,董如怡笑道。
馮貴人笑盈盈地捻了一塊兒鵝油卷,津津有味兒地吃着,眼神還不斷打量着拱手垂立在一旁的翠縷,笑道。
“好伶俐的丫頭,你幾歲了?妹妹,我怎麼瞧着,有些眼熟?”,馮貴人邊吃邊笑。
董如怡一聽就笑了。
“姐姐忘性難道就這樣大麼,這不是翠縷嗎?當初我剛打入冷宮的時候,還是姐姐將她給了我,若是沒有這丫頭,我指不定要多吃多少苦頭呢?!”,董如怡笑道。
馮貴人一聽這話,眼睛睜得大大的,手裡吃點心的動作也僵滯了下來。
“妹妹,你該不會是記錯了吧,我何曾給過你丫頭?”,馮貴人驚奇地問道。
“難道不是姐姐求了皇上,將這丫頭給我的嗎?翠縷還說,是姐姐你給她取的名字呢?”,董如怡心裡更是奇怪。
“我是求過皇上沒錯,可是,可是沒有給過你丫頭啊?”,馮貴人狐疑。
這個時候,馮貴人身邊的大宮女香月則是站了出來,也同樣疑惑地解釋道。
“主子,恕奴婢多嘴,這翠縷原是咱們宮裡的三等宮女,自打董主子出事,就被內務府調走,奴婢以爲是宮裡的調度,所以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丫頭,卻是跟了董主子去了冷宮”,香月一臉溫和恭敬地說着。
“怪不得我看着有些眼熟呢?!”,馮貴人一臉瞭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