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董如怡百般不願,可小公主還是被送到了她這裡來,這讓皇后很是惱火。
“董貴妃真是欺人太甚,難不成連一個女兒都要給本宮搶!”,皇后在鳳儀宮氣急敗壞地道。
“娘娘,不過是一個女兒罷了,董貴妃願意養,就讓她養好了,咱們不稀罕”,錦枝神色擔憂地勸道。
“現在我妹妹都沒了,本宮還能指望誰去?現在皇上依然軟禁着本宮,連門都出不了,太后也不再管本宮,你說,本宮還有什麼好指望的,爲什麼所有的好事都在董貴妃那裡,爲什麼,爲什麼?!連一個女兒都要跟本宮搶,啊?!”,皇后越說越激動,一怒之下,就將手邊的瓷器砸了個粉粹。
“娘娘,您別激動,現在,咱們不是又有了一個機會嗎?只要這一次好好把握,皇上就算看在老爺的份兒上,也會多愛重娘娘幾分的”,玉桃眼珠子一轉,上前殷勤地獻計。
……
董如怡這邊,卻是一臉無奈地對着那個比小貓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
董如怡先是把了把脈,然後又查看了一下這個小女孩的身體,不由得,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她在孃胎裡就有諸多不足之症,出生之後,又沒有人精心照料,現在已經嚴重營養不良,加上這飢一頓飽一頓的,如果再不好好調養,命都要搭上了”,董如怡無奈地說道。
“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小公主還這麼小,就敢這麼虐待,幸而是放到娘娘這裡了,要不然,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初柳一臉怒意地憤憤道。
董如怡聽了,則是冷笑一聲。
“這些人能把孩子喂到現在已是不錯,還能指望什麼?罷了罷了”,董如怡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
“還好是放到了娘娘這裡,要是放到別人那,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碧蘭將小公主的小褥子換了下來,看了看裡面早已溼漉不堪的小毯子,以及小公主本該粉嫩的屁股上起的一片一片溼疹。
“這些個沒良心的東西,這麼熱的天,連公主的小毯子都不換,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這小公主……”,翠縷也在一旁,看着那麼小的孩子,溼了眼眶。
董如怡看着小公主小小的身子上,起的一片片溼疹,還有肚臍上的臍帶由於處理不當,已經發炎,小公主臉色蒼白,哭聲微弱,心裡也漸漸軟了下來。
她似乎已經知道了,齊弘燁爲什麼那樣想把小公主送到她這裡來。
“罷了,也不能指望這些人能做出什麼好事兒,去把琛兒的奶孃叫過來一個,讓她先帶着,其他的,以後再說吧”,董如怡淡淡地說道。
說完,不久過後,奶孃就來了,先給小公主餵了奶,讓孩子吃飽。
董如怡又讓人給孩子洗了個藥水澡,換了個乾淨的小毯子包了起來,這才放在搖籃裡。
看着搖籃裡已經不哭不鬧睡得極其乖巧的小女孩,董如怡心底一片柔軟。
“可憐的孩子”,董如怡喃喃地說道。
自那以後,董如怡也算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董如怡讓人將原本琛兒穿過的小衣服都拿了出來,洗乾淨,曬得軟軟的,都送給了這個小女孩兒。
八月初,小公主滿月了,因爲南方的洪澇災,再加上小公主的生母剛剛過世,所以,滿月宴也省去了。
那兩個小孩子,最終,還是逃不過輿論的壓力,在前朝後宮都在傳聞災星降世的時候,那兩個孩子,也漸漸被人厭棄,到最後,還是太后下令,溺死了兩個孩子。
可惜嗎?董如怡覺得,她都已經麻木了。
連體嬰,從他們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不會有好結果,就算是長大了,又怎麼生活,又怎麼直立走路。
既然活着要受盡唾棄,那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世界,未嘗不是一個好結果。
八月初,這一日,董如怡正在和初柳一起,說這話,卻不料德妃難得地過來了。
“妹妹好清閒,姐姐我可是快累死了!”,德妃一進門,就嚷着累。
“好姐姐,你可是掌管着六宮事宜,俗話說,能者多勞,可不就是該姐姐受累嗎?”,董如怡笑着打趣道。
一邊說着,一邊讓人上了一盞冰鎮的雪梨湯,隨後,便把衆宮人都遣散了。
“還是妹妹這裡的吃食精緻,唉,本宮整日裡忙得,瑞兒都沒時間管了”,德妃抱怨道。
“聽說皇上專門請了師傅教導大皇子,大皇子又是自小就通六藝,識禮儀,姐姐又何須擔憂”,董如怡笑道。
德妃又笑着說了幾句,見周圍的宮人都下去了,這纔開了正題,湊到董如怡耳邊,低聲說道。
“妹妹這一次撫養了四公主,恐怕皇后那邊會有什麼不滿,畢竟這可是魏家的骨肉,妹妹可想好了?”,德妃一臉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不想好又有什麼辦法,這是皇上的意思,就連我也無法改變,再說了,好歹也是一條生命,我到底還是不忍心”,董如怡苦笑地說道。
說完,頓了頓,還把小公主剛來長樂宮時的模樣告訴了德妃,包括那渾身的溼疹和身上沒有妥善處理的傷口。
“若是放在別人那兒,還真是活不長,怪道皇上執意要妹妹撫養,縱然生母不堪,可到底是皇上的金枝玉葉!”,德妃一臉瞭然的表情。
又討論了一會兒,德妃話題一轉,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我聽下頭的人都說,今年的洪澇災比往年都大,說是什麼災星降世,皇上鎮壓也百搭,皇上爲此發落了好些人了,可江南的百姓依然是水深火熱,而皇后的孃家又在江南受災最嚴重的柳州,這一次,不知道皇上會有何打算”,德妃一臉愁容。
“姐姐是怕皇后……”,重新重用魏家?或者是魏家立功?最後半句,董如怡沒有說,可是,二人都心知肚明。
“不會的,魏家沒那個本事!”,董如怡淡淡一笑,說道。
要是真能治理災害,那豈不是早就治理了,還用得着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