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明歸順

史進說:“走,看你也被軟禁在這裡幾天,跟着我出去走走吧!”

扈三娘問道:“去哪裡?”

史進說:“李家莊!李大官人可是扈家一有事就出兵趕來援救,怎麼說也要感謝一下!”

史進連通報一聲都懶得跟扈家說,直接就帶着扈三娘出門了。

來到李家莊,杜興聽到是史進來了,急忙走了出來將史進一行人請了進莊。

“史寨主稍坐,小的這就去請大官人出來!”

杜興進去不久,李應就走了出來。

一見面,史進當即站起來抱拳說:“李大官人果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一聽到扈家莊有事就趕來營救。如果不是李大官人,只怕我家娘子難免要受牢獄之災,史進在此拜謝了!”

李應看到急忙扶住史進不讓他下拜,說道:“我李家莊和扈家莊有同盟之約,本來就是份內之事。史寨主卻是客氣了!”

史進說道:“要的,扈家莊和李家莊有同盟之約,自輪不到史進說什麼。只是扈三娘卻是我的娘子,自然要感謝的!”

李應一聽就明白史進的意思,扈家莊以後就是扈家莊,扈三娘以後就是史家的人。

李應忙說:“不知道幾時能喝到史寨主的喜酒!”

史進哈哈大笑說:“快了!快了!”

“那就恭喜史寨主!恭喜扈娘子了!”李應拱手對着史進和扈三娘說道。

杜興也忙拱手賀喜了史進和扈三娘。

聽到這兩人的恭喜,扈三娘難得臉色微紅,出現小女姿態。

史進和李應重新坐了下來後,史進看着李應說道:“今日史進前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訴李大官人!”

“哦,什麼事!”

“前幾日,我軍已經相繼攻佔了青州城和須城!”

“什麼?”聽到史進帶兵攻克青州城和須城,李應和杜興都嚇呆了。“這,這,史寨主這也太大膽了吧!史寨主這是準備造反嗎?”

看到李應擔心驚恐的樣子,史進笑着說:“李大官人不用擔心,我們攻佔了兩座城池沒幾日就撤退了。沒有亂殺無辜。”

聽到史進帶着人撤走,沒有強佔着城池。這表示史進他們沒有想造反,只是就是這樣也是很大事。

佔山爲王還到沒什麼,各地都有不少山賊這樣幹。

這地方官府向來是能剿就剿。

不能剿,只要山賊不鬧得過分,這幫官員爲了各自的政績都是盡力將事情壓下來,不上報!

拖到他的任期到了,那堆麻煩事就扔給下一任了。到那時管他日後洪水滔天,卻是與他無關了!

但要是攻打城池,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都是公然向朝廷宣戰了!

地方官員根本壓不住的。

李應皺着眉頭說:“攻打城池,這可是大罪。朝廷輕易不會放過你們的!”

“嗯,是的!所以才通知你們一聲,提醒李大官人要小心了!”

李應可不是扈成那二世祖,當日帶兵援助扈家莊,看到是官兵,就知道這事麻煩了。

現在聽到史進這樣說,李應苦笑着說:“史寨主卻是害苦了我們李家了!”

史進笑着說:“扈家莊已經決定舉家搬移到梁山了。李大官人有什麼打算?”

聽到扈家都要遷移到梁山,李應這下臉更苦了。

要是朝廷大軍壓境,李家莊和扈家莊聯手都難抵擋。現在這扈家莊一走,勢單力薄的李家莊就更難於抵擋了!

想通了當中關節的李應站起來拱手說:“史寨主,李應也想舉家搬移到梁山,還請史寨主收留!”

史進笑着說:“李大官人能和我們共聚大義,是我們梁山的福氣。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

“既然史寨主肯收留我們,我這就叫人去收拾。跟隨史寨主一同上山!”

“好!”

在獨龍岡逗留了兩天,史進正準備帶領李家莊和扈家莊的人回去的時候,梁山暗探派人傳來了一條消息。

史進聽到後對欒延玉說道:“欒兄,要麻煩你護送着兩家的人回梁山了。剛得到消息。慕容彥達果然將秦明抓了起來,兩天後就要押解上京問審了。我這就帶人去營救他出來,邀請他上山!”

欒延玉說:“好的,大哥!”

史進叮囑了扈三娘和李應後,帶着三十個騎兵風馳電掣地趕去營救秦明。

青州官道上,秦明帶着枷鎖,在兩個公差的押解下正緩慢地走向京師。

這天四更時,兩個公差就把秦明喊起來趕路了。

逼供的時候,秦明雙腿就被打的皮開肉爛。現在五月初,天氣炎熱。那傷口都起了膿瘡。

秦明每走一步,雙腿就疼的要死,根本走不快。

那兩個公差哪裡會管秦明之前是青州指揮司統制,拿着水火棍在後面不停的催促。

但凡秦明走慢了一點,那兩個公差就一棍子打在秦明的大腿傷口上,“快走,不要磨磨蹭蹭的,再敢走慢點,看我不打死你!”

秦明傲氣,就算被打的疼痛的厲害,也硬撐着死不喊出聲。

就這樣傷口流着血,秦明這天走了將近二十里路。

天色昏暗,這裡除了前方不遠處有一處松林外,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一個公差喊道:“都是你這廝走的那麼慢,耽誤了時辰。今夜就在這裡胡亂過一晚,明早再啓程。”

三個人走到松林裡,把行李包裹,都放在樹頭下。

秦明忍着疼痛走了那麼遠的路,又累又困。靠着樹幹一坐下,秦明眼皮直打架。

兩個公差看到秦明困了,好似睡着了。

他們四周看了一下,周圍都沒有人。他們從包裹拿出一根粗繩,相互抓着一頭,立馬繞着樹幹轉了幾圈,將秦明緊緊捆綁在樹幹上。

胸腹被緊緊束縛住,秦明立馬被驚醒,看到公差將自己綁在了樹幹上,急忙喊道:“兩位這是何意?”

兩個公差拿起水火棍,看着秦明喊道:“不是我們要害你,是知州大人叫小的在路上就結果了你。橫豎你都要死了,何苦還要多受罪。我們兩個也可以快點回去!你休要埋怨我們兩個,只是知州大人下的命令,小的也不敢違抗!閻王面前,要伸冤記得找知州大人!”

兩個公差當即提起水火棍,朝着秦明腦袋上就砸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

兩個公差的棍子剛舉起來時,只聽到兩聲嗖,兩道利箭一左一右飛了過來,直接從那兩個公差的胸膛穿過。

他們看着自己胸口的箭頭還滴滴往下掉着血,身上的力氣損失消失,很快邊兩眼一暗,身體一軟倒了下來。

秦明看到兩個公差要取自己的性命時,還一陣後悔,早知道當初真該留在梁山,就算做賊,也好過在這裡枉死,還要揹着貪生怕死,投靠山賊的污點。

秦明閉上雙眼,都認命了!

可聽到異常,睜開眼時,只看到那兩個公差後背插着箭矢,倒在地上,死了!

秦明往擡起頭,只看到遠處有幾十個人下馬正向這邊跑了過來。

等到他們跑近了,秦明纔看清來的正是梁山賊首九紋龍史進。

史進一跑過來,忙拱手說:“史進來遲,到是要讓秦將軍受苦了!”

說完,史進將良弓放回弓袋,抽出自己的配刀,一刀就將秦明身上的枷鎖鐵鎖斬斷。

兩塊木夾板掉落在了地上,秦明雙手恢復了活動,扶着樹幹站了起來,看着史進,心裡還不是吃味。

自己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也正是拜這傢伙所賜。

但現在人家救了自己一命,秦明不是不知恩的人,拱手向史進說道:“謝過史寨主相救!”

史進看着秦明的雙腿傷口,罵道:“當日就該將慕容知州那廝殺了,沒想到一時心軟,到讓秦將軍受苦了。這該死的,秦明爲朝廷賣命,作戰衝殺在最前。就算被捕也依然不肯投降,當真是忠義之臣。沒想到那慕容彥達那狗官卻是這樣對你。我都替秦將軍感到委屈了!”

秦明看着史進好似一直在爲自己訴苦,但實際上卻是一直在說朝廷怎樣無情無義。

秦明不耐煩地說道:“史寨主,我聽說是你把我家人都抓走了。你把他們怎樣了?”

“哎呀,秦將軍你卻是誤會我了。我沒有抓你的家人,是請。我請你的家人到梁山做客。秦將軍,你要知道慕容彥達那廝可是卑鄙小人,你兵敗被抓後,我就知道那慕容彥達那個傢伙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又一心要回去,我怕那慕容彥達會用你家人來威脅你就範。因此我攻克青州城後,爲了你家人的安全,所以假傳信,將你家人請上山了!秦將軍放心,你家人在山上很安全,你隨時可以上山見他們!”

秦明冷笑道:“把我家人帶到梁山還說是爲我,史寨主果真是仁義啊!”

說到仁義兩個字,秦明加重了語氣。

史進臉厚不在意地說,“小事一樁,秦將軍不用在感謝。”

“你!”秦明聽到恨得直咬牙。

史進指着地上兩具屍體說:“秦將軍,你看看地上躺着的這兩個傢伙。這兩個公差想來是慕容彥達生怕你去到京師後亂說話,所以想在半路結果了你。到時說你畏懼潛逃也好,說你被山賊同夥救走也好,你也申辯不得。不是嗎?”

秦明聽到頓時陷入了沉默。

史進正視着秦明說:“我欣賞秦明的勇猛,纔想着招攬你。不過我不是那種喜歡要挾強迫別人的人。現在秦將軍已經被救出來了,你不想上山也沒關係,我這就叫人將你家人送下山和你團聚。只是你往後你準備怎麼辦?回青州自首?你覺得慕容彥達會放過你?”

秦明聽到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嘴了。

大宋重文輕武,苛待武將。

文官除非是犯了謀逆的大罪,不然不管是犯了什麼罪,了不起就貶官丟職,再重點一點就是流放。不殺頭,不受刑。

武將犯了錯,輕者重打,重者殺頭。

秦明心裡對朝廷也有些心灰意冷。我秦明對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待我卻豬狗。想我秦明堂堂的青州指揮司統制,那慕容彥達想抓就抓,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我這武將做的有什麼意思!

雖然不爽史進的做法,但也說明人家重視自己。

反正現在再回青州是不可能了,自己的家人還在梁山上。

秦明嘆氣說道:“史寨主雖是好意要留秦明,卻是害地秦明不忠不義了!”

史進微笑着說道:“常言道君不仁,臣不忠。是朝廷不仁在前,又怎麼怪你秦將軍不忠。”

秦明聽到,沉默了一會兒拱手說道:“秦明情願上山歸順史寨主,還請收留!”

史進笑着說道:“哈哈哈,秦兄弟肯上山,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敢往外推!”

秦明雙腳受傷,走不得,又騎不得馬。

史進叫手下去找了一架馬車,馬車上墊上了三張被子,讓秦明躺在馬車上,給傷口塗上了金瘡藥,趕路回梁山。

在路上走了五天,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梁山。

史進將秦明的家人都請了出來,和秦明相見。又叫安道全給秦明細心診治了一番。

一回來,史進都還沒有顧得上張嫣、扈三娘,就忙着安排秦明一家人、扈家莊、李家莊的人住下,分配從攻破青州城、須城搶回來的物資。

史進正忙的團團轉的時,朱貴走進來說:“大哥,晁蓋、宋江求見。”

史進聽到晁蓋、宋江都來了,很是好奇他們怎麼會上梁山的,於是問道:“知道他們上山來是幹什麼嗎?”

朱貴回答說:“好似是爲幾個舊識求情的,他們都來了三四次了。因爲大哥之前說過俘虜的官兵要想辦法收降,我們幾個不敢做主。所以只好請他們擇日再來。現在聽到大哥回來,他們就趕緊上山求見!”

史進點頭說:“請他們進來吧!”

聽到晁蓋上山來了,吳用也很是吃驚,趕來了忠義堂。

吳用前腳剛來,後腳晁蓋和史進就走進了忠義堂,幾個人相互見面施禮,分主客坐下。

史進端着茶碗說:“不知道兩位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晁蓋、宋江對視了一下後,晁蓋站起來說:“史寨主,我們兩人前來,是想向史寨主求個情,放了兩個舊識!這兩位,吳用兄也是認識的。“

吳用聽到自己也認識,驚訝地說:“莫非是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橫!”

這個時候宋江也站起來說:“正是這兩位,他們都是仗義疏財的好漢。只是他們兩個都是鄆城縣都頭,有皇命在身,纔不得不與史寨主爲敵。還請史寨主看在我們的情面上,大人大量放了這兩位兄弟。我們感激不盡!”

聽到是朱仝和雷橫,吳用猶豫了一下也拱手說道:“大哥,這兩人卻是吳用的舊識。還請大哥賣個情面放了這兩位!”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橫!

聽到自己俘虜的官兵中竟然有這兩個人,史進頓時感到一陣可惜。

這兩個人雖然沒有萬夫莫敵的本事,但也有一身本事。

早知道有他們,自己就該親自去招攬一下他們兩個。

可惜他們只是都頭,只怕那些記錄的在冊的小兵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所以纔沒有人前來稟告自己。

現在要不要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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