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先鋒軍大敗,先鋒大將雙雙被俘,童貫便命令逃回來的敗軍加入後軍,去看押糧草。
童貫又聽取了張虞侯的建議,不在派遣先鋒,免得再遭到梁山伏擊。
就這樣官軍一路走走停停,兩日後終於到達鄆城,鄆城縣令得到稟報,早早便來到離縣城十里的地方迎接。
童貫是樞密使,此次大軍的主帥,更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無論哪一個身份,都不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夠得罪的起的。
將大軍安排進早已準備好的大營,把分配帳篷,安排防禦等瑣事交給呼延灼和關勝,童貫便領着張虞侯,帶上幾十個親衛和縣令進城去了。
既然已經到了鄆城縣,童貫可不想再住在大營,反正大營就在城外,有事可以隨時進城找自己稟報。
爲了接待童貫,縣令可是着實下了一番功夫,不但發動百姓灑水淨街,更是把自己的府邸騰出來給童貫居住。
晚上又在府邸安排豐盛的晚宴,不僅有美酒佳餚,還有美婢表演歌舞,讓童貫大爲滿意,在酒宴之間,縣令又悄悄送上一份禮物清單,美其名曰是作爲勞軍之用。
童貫看着名單上那一樣樣的記載,臉上頓時燦爛如花,直誇縣令懂事,以後有好事定會想着他一點。
縣令聽了高興萬分,忙叩頭稱謝,對童貫的服侍更加殷勤。
當縣令知道這個張虞侯是蔡太師派來的,又見童貫對他很是看重,便暗記在了心裡。
等晚上酒宴結束,縣令親自領人擡着一箱金銀,來到張虞侯的房間,把箱子放好便讓僕人下去了。
縣令笑着對張虞侯說道“張虞侯隨軍討賊,勞苦功高,在下特意準備了一點薄禮,權當一點心意,虞侯莫要推辭!”
張虞侯看了看箱子,雖然並未打開,卻也知道價值不菲,當即露出貪婪之色,說道“縣令大人太客氣了,既然如此,小人就謝謝縣令大人了!”
縣令說道“還請張虞侯日後能在童樞密和蔡太師面前,爲在下多多美言幾句,在下定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此事全包在小人身上,童樞密及太師對小人還是頗爲信任的!”
縣令口稱感謝,兩人又說了一些相互吹捧的話,縣令便藉口有事告辭了。
當縣令回到自己的住處,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的表現,感覺沒有什麼紕漏這才放心下來。
在城外軍營之中,呼延灼與關勝正在嘆息,關勝說道“大戰在即,主帥卻不住在營中,對我等既不做安排,又不做交待,真讓人無語!”
呼延灼同樣嘆息道“是啊,如今我們已經到達鄆城,到現在何時進攻梁山都不知道,唉,這讓我們如何備戰啊!”
關勝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韓滔和彭玘二位將軍如何了?”
呼延灼聽了眉頭緊鎖,因爲韓滔和彭玘二人是呼延灼的相識,所以在他的心裡,比其他人更擔心二人的安危。
呼延灼說道“我聽說那林沖是禁軍教頭出身,只因迫不得已才落草爲寇,想來應該不是嗜殺之人。”
“但願如此吧!”關勝回道。
官軍一連在鄆城駐紮了三天,關勝和呼延灼每天都進城去請示是否出兵,但都被童貫以“大軍遠來,需要調整”爲由打發了,直氣得二人咬碎鋼牙,大罵誤事。
自古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時間拖得越久,對進攻方就越是不利。
梁山泊,聚義廳。
“哥哥,那官軍到底在搞什麼鬼,已經到了鄆城三天了,卻還按兵不動,莫非他們有什麼陰謀?”石寶問道。
林沖搖了搖頭說道“未必,根據情報營傳回的消息來看,那童貫好像並沒有住在軍營,而是住在了城裡面。
他是一軍主帥,戰前不與士兵住在一起,想來也搞不出什麼名堂,就算那呼延灼與關勝再厲害,可是隻要童貫掌權一天,他倆就別想有所作爲。”
“那我們就這樣乾等着?”史文恭說道。
林沖聽了微微一笑,“當然不能,我決定明天就派人去陣前挑戰,他們不攻,我們可不能讓他們清閒了。”
衆人聽到林沖說明天要派人出戰,頓時下面傳來一片請戰之聲。
“哥哥,小弟請戰!”
“哥哥,小弟願往!”
“哥哥,俺鐵牛要去!”
……!
請戰之聲此起彼伏,士氣可用!
林沖哈哈笑道“衆將爭功,我梁山大興矣!”
“石寶,秦明,司行方聽令,你三人以石寶爲主將,秦明,司行方爲副將,明天領騎兵營一千騎兵,前去鄆城挑戰,此戰以試探爲主,不可戀戰,更不可輕敵,小心中了埋伏!”
石寶三人起身領命“遵命!”
第二天一早,石寶三人領着一千騎兵,便向鄆城而去。
當呼延灼和關勝聽到士兵稟報,說外面有梁山賊寇挑戰之時,兩人面面相覷,全都露出一臉無奈。
明明是官兵征剿梁山,現在卻變成了梁山主動挑戰官軍,說出來都叫人感到羞愧。
呼延灼嘆息一聲說道“這仗打得真窩囊!”
關勝也是深有同感,無奈的說道“事已至此,你我還是趕快進城去稟報樞密大人,請他定奪吧。”
呼延灼點點頭,便與關勝騎馬一同進城去見童貫。
童貫正在府裡,領着縣令和張虞侯尋歡作樂,聽到呼延灼和關勝求見,眉頭一皺怒道“這二人好不曉事,我不是說過大軍疲憊需要休整,卻還是每天來催,當真可惡,告訴他們不見!”
那縣令笑着勸慰道“樞密大人息怒,請戰乃他二人職責,這日後征討梁山還需他二人出力,所以,依下官之見,大人還是見一見他們的好,免得日後落人口實!”
“縣令大人說的有理!”那張虞侯也附和道。
自從那夜縣令送給他一箱金銀之後,這個張虞侯便對縣令格外熱情,處處替他說話。
童貫見二人都勸自己,便讓人把呼延灼和關勝叫了進來。
當二人進來見到童貫正在喝酒享樂時,心裡全都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心。
呼延灼調整了一下心態,說道“啓稟樞密大人,梁山賊寇在城外大營挑戰,出戰與否還請大人決定!”
呼延灼心裡帶着一絲不滿,因此說話也充滿了火氣。
童貫聽說梁山人馬前來挑戰,當即大怒道“大膽草寇,我不去找他們,他卻到跑來找我,當真不知天高地厚,命你二人領兵出戰,一定要給我捉住賊人,我要活剮了他們!”
“是”呼延灼與關勝領命,然後轉身出去。
看着二人出去,張虞侯對童貫說道“我剛纔看二人神情不悅,想來是對我等陪大人喝酒不滿啊!”
小人永遠都是小人,挑撥離間,搬弄是非,永遠是最拿手的。
童貫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說道“目前還有用得着他們的地方,等此次征討梁山勝利,我一定不叫這二人好過,哼!”
呼延灼與關勝回到大營,宣贊和郝思文接住問道“童樞密怎麼說?”
“狗官,不知早早發兵,只知享樂,氣煞我也!”呼延灼是個火爆脾氣,一進帳篷便怒罵道。
宣贊和郝思文聽到呼延灼的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便把眼光看向了關勝。
關勝把二人進到城裡,見到童貫等人正在花天酒地的事情,對二人講了一遍。
宣贊和郝思文聽完也都陷入了沉默。
作爲武將,誰都有一番脾氣,聽到童貫等人的所作所爲,不免在心裡都產生了一絲怒意。
“自陳橋兵變以來,朝中大臣對我等武人多有防備,以至於武人的地位不斷下降,當真悲哀!”關勝感慨道。
幾人又發了幾句牢騷,不滿歸不滿,但是仗還是要打,幾人整理了一下心情,便領兵出了大營。
石寶三人在大營外正等得不耐煩,終於見官兵大營出來一隊人馬。
“全軍戒備”石寶吩咐道。
呼延灼,關勝,宣贊,郝思文四員大將領着三千人馬出來大營,擺好陣勢。
在後面的城牆之上,童貫三人也早早站在了那裡,畢竟是一軍主帥,如有人來自己營前挑戰,主帥卻不出現,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石寶見官兵出來,一夾馬腹,走到了前面,對着呼延灼幾人說道“堂堂官軍,竟然在有人叫陣一個時辰之後纔出來,當真訓練有素,在下佩服!”
石寶難得的用話譏諷了一番。
四人聽了石寶的話,臉上全都一紅,尤其那句訓練有素,更是使幾人心裡產生一絲尷尬。
呼延灼是主將,在馬上答話道“賊將通名,不要逞口舌之爭。”
“哈哈哈”石寶在馬上大笑起來,說道“在下石寶,梁山泊區區一小卒,特來討戰!”
石寶話音剛落,還未等呼延灼回話,卻惹惱了旁邊一員大將,正是那醜郡馬宣贊。
宣贊好武藝,曾用連珠箭贏過番將,郡王愛他武藝招作駙馬,但郡主卻嫌他長相醜陋懷恨而死,因此不得重用。
宣贊縱馬上前大怒道“無知草寇,天兵到此不知早早下馬受降,卻在這裡冷嘲熱諷,忒也猖狂,今天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說完便舞着鋼刀衝來。
未等石寶反應,身後同樣脾氣火爆的秦明,大叫一聲也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