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最近總是起得很早，忙了幾個月現在終於可以收穫了，所以他更不願意有絲毫的放鬆，生怕那些糧食一夜間都不翼而飛了。
今天正好狗剩放收割假，所以他便帶着自己的大小子一起來了，父子兩個人在路上有說有笑，臉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路上他們碰上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農戶，每個人都顯得喜氣洋洋的，富貴邊和他們打招呼邊對別人介紹着自己的兒子。
剛到自己的田邊就看到凹森早就蹲在田埂上，目不轉睛地盯着田裡正在幹活的交趾女奴隸。從交趾帶回來的人現在已經成了勞動的主力軍，正是有他們的加入纔沒有耽誤收割的最好季節，只有這樣纔不會影響第二季的播種時間。
交趾的男奴隸幾乎都被送到了礦上或者山裡幹活，那些事都需要壯勞力，他們是少不了的，可是收割種植這些勞動只需要女人就能完成，所以在田裡忙活的奴隸都是健壯的交趾女人。
年輕漂亮的女人大部分都被賣了，而那些特別出色的則都不知所蹤，也沒有人關心她們的去除，現在幹活的都是一些上了歲數或者實在難看的，不過幹活也不在乎好看難看。
晁節爲了好管理沒有將這些人分到每個人的家裡，而是將他們全都交給了各各土司集中管理，如果有人想要僱用他們則需要向土司交納一定的費用，當然這費用也都是固定的，絕對在老百姓的承受範圍之內，只要花點錢就可以僱傭他們來幹活了。
土司們開始的時候並沒把這些收入放在眼裡，可後來才發現這可是一大筆錢，甚至比種地只多不少，於是他們都很來精神，各自都組織了一些家丁專門負責管理奴隸。其實交趾人的長相和廣西人區別不大，甚至可以說沒有區別，爲了能夠更好的管理，土司們想出了比較惡毒的辦法，將男奴隸全都臉上刺字，女奴隸全都在手腕上用烙鐵燙上字，這個辦法還真就很好用，到現在爲止將近十萬奴隸竟然沒有發生大規模逃跑的事件。
“凹森，你看什麼呢？你媳婦快要生了，你就憋不住了是不是？”富貴大吼一聲，把凹森嚇了一跳，然後兩個人站在田邊上哈哈大笑起來。
“富貴哥，你可真是的，狗剩還在這裡呢，你嘴上就沒個把門的？”
狗剩知道他們的關係好得不得了就是在鬧着玩，所以只是站在一邊笑看他們，富貴卻哈哈一笑“我們狗剩改名
了，以後可不能再叫狗剩了，先生給起了個名叫什麼，對了，趙學鵬！怎麼樣？好聽吧？”這件事他已經說了一路了，幾乎看到人就說一遍的。
凹森也連連點頭“好名字，真響亮！那以後可不能再叫狗剩了，要叫學鵬了！可這名字是個啥意思呢？”
狗剩急忙解釋“先生讓我學做大鵬鳥，展翅飛上青天，等我們長大了也要幫着晁大人做大事，他是咱們的大恩人，咱們什麼時候都要爲他分憂解難。”
凹森笑眯眯的看着他“行！好小子，有志氣！你可要好好讀書，以後要幫着咱們大人幹更多的大事，不錯！”
“是不錯！最近這小子還挺有出息的，先生都說他書讀的不錯。這也是託了咱們大人的福，要不然這孩子也就和我一樣只能在地裡刨食了，現在他卻能當個大鵬鳥，一想到這件事我睡着了都能笑醒的。我琢磨着等糧食收完之後，應該去一趟邕州，聽說咱們大人現在就在那裡，我想給他送點東西去，也表示一下全家的心意，可到現在也想不出送點什麼是好，你也幫我參謀參謀，你說大人缺什麼呢？”
凹森嘿嘿一笑“這件事可不是你一個人再想，我們都在琢磨着呢，可大家總是講不出個頭緒來，誰知道大人究竟缺什麼呢？我倒是覺得咱們就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大人，大人一定會覺得開心的。”
“對！對！你說的這個我覺得真對！”富貴哈哈笑起來“對了，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你又沒有糧食可以收，棉花不是早就收完了麼？”
“我這兩畝阿芙蓉現在要收黑膏了，昨天我才割汁，曬了一天今天正好要開始收穫，哪能不早點來？你們家的糧食雖然不少，但不是已經找了收家麼，他們就在那裡幹活，剛纔我還問了，他告訴我等一會纔來幹你們家的，你來這麼早幹什麼？”
富貴嘿嘿一笑“我不敢不來呀，這麼多糧食放在地裡我都睡不着覺。嘿嘿，你別笑話哥哥，這輩子我還沒見過這麼多糧食呢，一想到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我就更睡不着覺了。說起來咱們大人真是厲害啊，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呢？你看他給咱們分下來的肥料，比咱們以前用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呢，現在一畝地比以前要多收多少倍呢，真是太高興了。”
“咱們大人是天上下凡的星星，有什麼不知道的？”凹森一提到晁節眼睛都是亮的。
“反正我們父子
也沒有事，今天就幫着你收汁吧，這東西咱們大人說了不允許交趾人幹，怕他們幹得不盡心，那還是咱們自己幹得好。我想起來了，你的這些黑膏都沒有和大人要錢，全都白送給大人了，現在不用再給大人送禮也行了。”
“你說什麼呢？人家官吏告訴我了，像我這樣的人不少，都是不願意向大人要錢，所以大人說了，這些東西不給錢了都算是我們的股份，現在我們都成了萬達商號的股東了，以後還可以分紅的，所以我最後還是要佔大人便宜的。其實我真的沒想過要錢的，我覺得自己的命都是大人給的，現在我有了老婆有了家馬上就要有兒子了，這些好日子都是大人給我的，要是大人需要的話我把命給他都行的。”
富貴輕輕搖搖頭然後嘆了一口氣“還是你想得多，哥哥很羨慕你，但哥哥家裡的情況不好，就害怕吃不飽飯，實在也不敢種這個東西。不過現在哥哥想明白了，也不害怕了，等這一次糧食收完之後，我也種上一畝阿芙蓉算是送給大人的禮物。我也可以不要錢，只要大人需要的就一定是好東西。”
他們一邊說笑一邊開始幹活，用小刀將已經凝固在阿芙蓉骨朵上的黑色膏狀物刮進了身邊的小罐子裡面，雖然富貴他們沒有種阿芙蓉，但一直都幫助凹森幹活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幹得不亦樂乎。
正忙和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富貴的老婆帶着小兒子和女兒慢慢走了過來，凹森哈哈一笑“哥哥，嫂子來送飯了。”
“是麼？唉，你看看那個是不是你媳婦？挺着個大肚子，也來了。”說話間果然看到了一個大肚子也遠遠的走來。
不一會兩個媳婦就都來到了田邊上，附近的人都是熟人也就把飯菜放在一起一塊吃飯，現在的日子好過了，誰家也不缺油水，所以一打開籃子全是油汪汪的一片。
可還沒等他們過來吃飯，凹森的媳婦就對他們說“你們聽說了麼？咱們在交趾好像被人伏擊了，死了幾百人呢。”
“你聽誰說的？”男人們全都擡起頭。
“聽咱們百戶說的呀，他說他家有人在軍隊裡面呢，剛送來的信，大人要準備進攻交趾了。”
凹森一聽這話霍的跳了起來“孃的，老子早就等着一天了！老子這就回去準備一下，和大人一起去打交趾去！”不少年輕人也都跟着跳了起來，一個個羣情激奮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