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這個給你,祝你好運!”
登山隊之傢俱樂部一樓酒吧裡,安娜把空了的敞口杯重重的放在吧檯上,三杯扎啤下肚她覺得已經夠了,下午還要開車不能再喝了,酒駕可是害人害己。安娜從衣兜裡摸出一個小銀魚外形的優盤輕輕放在吧檯上,看着一頭亂髮顯得有些興奮鄭的臉說了兩句,這個單名一個鄭字的中年白人,一把將優盤揣進顯得有些邋遢的藍色登山服外套衣兜裡。
安娜也不去管他,拉着身邊座位上已經喝了五杯扎啤還意猶未盡的宋小雙,往酒吧外走,天知道這傢伙酒量怎麼提高這麼多?就算不醉人難道不漲肚子嘛?
安娜和宋小雙還沒有走出酒吧,就惹來噓聲一片,安娜和鄭在吧檯旁喝酒閒聊的內容,酒吧裡的衆人都基本上知道了,很是鄙夷安娜的行爲,自己沒本事上不了XXX峽谷的兩座雪山,就鼓動鄭去送死,她交給鄭的所謂數據絕對的不能信,但是看鄭一臉興奮的樣子,好像還信以爲真了,莫非鄭被洗腦了不成,她連七千米的雪山都不敢登頂,也就那樣了。
登山俱樂部的男男女女們,都是自主登山的民間登山隊,多數是拉了贊助才能一償夙願登頂世界級雪峰的真正登山好手,其中窮困潦倒的人大有人在,給自己取一箇中文名鄭的中年白人在圈內小有名氣,但他的登山隊也陷入了經濟危機,如果在這次十一月的適宜登頂希夏邦馬峰和珠峰北坡的機會錯過,鄭也就沒有贊助商可以贊助了,他的登山隊鐵定解散,都是圈內人,酒吧裡的各國登山隊隊員對於鄭的處境都有所耳聞,不希望鄭被那個有着一頭黑髮的三流登山隊女領隊給騙了。
“安娜,你光給他雪山短期氣象的實測數據,好像不能支持他去攀登那兩座雪山吧?看起來很陡峭的樣子,我沒事還用你們使用的專業望眼鏡看了下,兩座雪山上都有至少幾百米高程的雪坡,雖然我不懂登山但是知道沒有岩石全是雪坡是最危險的,有可能會引起雪崩的,聽說好多登山家就是這麼掛了的......”
喝了幾大杯扎啤的宋小雙有些微醉,剛剛出了酒吧玻璃門,就對拉着他往餐廳走的安娜說着話。
“鄭這個人還不錯,我知道他以前所有的登山經歷,他是塞爾維亞人,以前是國家登山隊的隊員,後來你也知道塞爾維亞國內的情況了,這個人時運不濟,但絕對可以說是一個登山家,不是那種拿小錢錢堆起來由着嚮導拉上雪頂的所謂登山家。我給他的除了短期氣象數據外,還......”
安娜對於宋小雙爛好人的德性是知道的,一邊拉着他的手臂走着一邊解釋了幾句,末了故作神秘的不說了,停住了腳步這纔在宋小雙耳朵邊低語道:“還有絕對能夠攀上那兩座雪山的秘技,怎麼克服高達幾百米高程雪坡的秘技,這可是不傳之秘喔,以前有支登山隊就是靠着這種技能成功登上兩座雪山的。”
“什麼秘技,你都告訴鄭了,就不能告訴我嘛?”
顯然宋小雙成功的被逗起來好奇心,他對於登上雪山沒啥興趣,但是知道點登山界的秘辛還是不錯的。
“XXX峽谷兩側的兩座雪山,雪坡其實並不厚實,只要一定時期內不下雪又遇上連續的晴好天氣,雪坡很快就會消融部分,露出積雪下的堅硬岩石,足夠登山隊依靠裝備登上頂峰,不多的登頂成功的登山隊裡面,就有一支登山隊恰好是人體科學研究所成立的登山隊,他們登頂是帶着各種實驗目的的,使用很少的設備爲的是驗證人體的潛能力,因此不爲登山界所熟知,最多隻是知道這支登山隊的名稱而已,你也知道登山這種事情是需要登記備案的,這下你應該知道了我這個半吊子,扮起登山隊領隊還像那麼回事,就是所裡有完備的成功登頂記錄數據!再說了我們不是沒有真的去攀登嘛,沒有幾年的相關訓練真的去攀登雪山,只能是有去無回滴!”
聽到安娜所言,宋小雙只能是目瞪口呆狀,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在人體科學研究所待的時間也不是一兩天了,怎麼從來沒有聽安娜說起過,稍後一想這才真正明白安娜的底氣爲何如此足了,原來人體科學研究所還有這樣一支專業素質很高的登山隊!
看到宋小雙一臉震驚的樣子,安娜很滿意她的抖料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輕哼一聲發現宋小雙還在發愣,安娜抿着嘴手指狠狠的在宋小雙後腰處揪了一把,宋小雙不怕被刀砍就怕安娜來這麼一手,因爲那種痛疼感他很敏感,疼痛的效應會被身體自動的放大,宋小雙疼的臉部直抽搐,不由自主的揉動着腰上的肉肉,回過神來後語速很快的問道:“安娜,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起過登山隊的事情?”
“說你傻還真傻,人體科學研究所成立的登山隊解散都有十多年了,他們登頂只是驗證人體潛能的極限,獲取相關數據,又不是把登山視作職業的,現在那些登山隊員都是研究所各科室的研究員,現在要喊他(她)們再來一次是不可能了,不說身體適應性需要好長時間的訓練,就是各種研究項目都脫不開身,怎麼搞,嗯,忘了告訴你他們以前使用的登山隊名稱了,是銀狐登山隊!”
宋小雙默然了,登山隊的事情該告一段落了,徑直的走向俱樂部餐廳大門,安娜快速的跟在後面,宋小雙鼻子裡已經聞到水煮魚那種醇厚的香味,從餐廳一角的窗戶裡飄蕩出來,吃了幾天烤魚換換口味也不錯......
酒吧裡一角,鄭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玻璃桌上插着優盤的小巧筆記本,看到筆記本顯示屏上顯示出的內容,鄭一把揪着頭上可以做鳥窩的頭髮,滿臉驚異不可置信的樣子,因爲他“手賤”點開了優盤保存的文件目錄,第一眼就看到一箇中文文件名:199x年銀狐登山隊XXX峽谷雪峰登頂全程記錄!
除了一個銀狐登山隊的全程記錄外,文件目錄還有紫水晶登山隊2013年11月XXX峽谷全程記錄這樣的文件名,鄭點開一看,裡面詳細的記錄了安娜這支登山隊,是如何翻越峽谷底端那座接近六千米的高山山脊的,裡面確實有相關的氣象實測數據,內容很詳實,數據整理之嚴謹嚴密讓鄭猜測安娜絕對不是一個三流登山隊領隊這麼簡單,鄭絞盡腦汁猜測安娜爲何要這麼做,她的目的是什麼?
鄭又點開了銀狐登山隊登頂記錄那個文件,沒有看多久他就速度的關閉了文件,關了筆記本,把優盤小心的揣在貼身衣兜裡。暗想有了這些他的登山隊完全可以打一個翻身仗了,登山隊之間也是有着無形的競爭關係的,畢竟真正登上那些插入雲霄雪峰的人數有限。
瞬間他的腦子裡思想靈光一閃,想起了剛纔那個喝了好幾杯扎啤只是微醉的中國人,難道和這個中國男子有關係,紫水晶登山隊上次經過樟木鎮的時候,這人沒有看到,樟木鎮是登山隊彙集的地方,安娜這麼做很可能是刷存在感的。
對!很可能是這樣,雖然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無從知道,鄭也不想知道,但是安娜有意的示好隱晦的希望他做什麼,鄭知道該怎麼做了。有了銀狐登山隊成功登頂的記錄,和安娜整理好的近期氣象實測數據,鄭的登山隊登上峽谷兩側雪峰的難度大爲降低。
鄭轉身往酒吧外走,沒有走幾步,酒吧裡就有人用英語戲謔的喊道:“鄭,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不會真的是去嘗試登頂峽谷的雪峰吧,那個妞說得你也相信?”
鄭手裡捏着筆記本,沒有回頭幾步竄到玻璃門口,手指握住玻璃門後身形頓了一下,轉回頭看着酒吧吧檯那個臉上有着高原紅紅暈,面容還算清秀穿着牛仔服飾的藏族姑娘,鄭語速很快的說着藏語:“告訴俱樂部經理,筆記本算賣給我了,等會兒就把錢帶來!”
酒吧裡的男男女女登山隊員,看到鄭說話很認真的樣子,一掃頹廢的樣子變得信心百倍起來,似乎紫水晶登山隊領隊那個娘們給他的情報很有用的樣子?有人起鬨調侃說着英語道:“鄭,什麼時候去登頂啊,我們悶在這裡也無聊,同去吧?”
鄭看到藏族姑娘微微點頭後,知道手裡這個原本不值錢的筆記本就是他所有了,嘴角露出淺笑拉開玻璃門的同時說道:“已經知道銀狐登山隊當年是怎麼登上峽谷兩側的雪峰的,有了這個我就不奉陪大家了,希夏邦馬峰和珠峰北坡留在以後再說,現在我只想去征服峽谷的兩座雪山......”
鄭的話音未落,就在酒吧裡激起不少議論聲,有人驚呼出聲,大喊道:“操,鄭時來運轉了,竟然弄到了消失很久的銀狐登山隊的情報,可惜這個情報在他成功登頂前不能漏出來,那個啥紫水晶登山隊看來是大有來頭的?”
......
下午安娜等人收拾行裝,開着兩輛租賃公司送來的兩輛越野車,離開俱樂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的登山隊刷存在感的計劃已經成功,俱樂部經理是夏爾巴人,專程來詢問快要離開的安娜,銀狐登山隊的信息是不是真的?很多人都想知道。
安娜拉開桔黃顏色塗漆的改版大切諾基車門,坐在座位上關上車門,看着站在車旁的俱樂部經理,只是顧左右而言他,說鄭知道就可以了,末了還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俱樂部經理秒懂,看來關於銀狐登山隊的信息是真的了,俱樂部經理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語後,就看到兩輛桔黃、淺紅塗漆的切諾基開出院壩,沿着街道向上開去。
安娜駕駛同樣的改裝版大切諾基越野車,是有原因的,名爲登山團隊,實爲異調委旗下成員、人體科學研究所研究員、殺手、異能力者幾方面人馬湊在一起的團隊,實際上國籍只是中國人和英國人兩種,都不喜歡小日本的越野車,雖然樟木鎮到處都能看到這些日本產大越野,而汽車租賃公司同樣如此,除了日本車就是老得快報廢的老款路虎衛士和數量衆多的改裝版切諾基,衆人一致同意還是開切諾基算了,實用性是很不錯的,該低調的時候就得低調。
引擎的轟鳴聲中,加高底盤換上大胎的大切沿着盤山公路爬山,真正用於越野強調通過性的硬派越野車乘坐舒適度都很差,安娜不會有沿着318國道從樟木鎮一路開回上海的想法,擬定的行車終點站是西藏日喀則市,那裡有機場。
“嘟!!!”
安娜按動喇叭,左手還伸出窗外向會車趕往樟木鎮的幾輛越野車招手示意(中國境內的公路鋪上了瀝青,道路也要寬一些,對於組成車隊趕往樟木鎮的越野車,招手示意短按喇叭就是基本的行車禮儀了,何況人家又是揮舞絲巾又是嘴裡喊着你好什麼的,她一點表示也沒有就太那個了),看到一旁坐着的宋小雙,手裡握着對講機已經提醒過二號車注意會車安全,安娜臉上回復冷峻的表情,一邊手腳配合嫺熟的操控越野車放慢速度開始爬一座陡坡,一邊語速很快的說道:“宋小雙,你就沒有點說得?”
宋小雙如何不懂安娜的用意,但是車裡還有一個異調委旗下成員,就是坐在後排閉目養神一表人才年輕的電子控制工程專家,暗想:美國娘們阿黛拉臨走時候應該不會亂說,可是在樟木鎮待了半天屁事都沒有,他的對於未知危機靠近的直覺只是若有若無,這點讓宋小雙很是傷腦筋,搞不懂怎麼會這樣,到了尼泊爾邊境小鎮,這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就一直在腦海裡縈繞揮之不去,但是又不是很強烈!
宋小雙原本以爲會在樟木鎮來一場爭鬥,結果屁事沒有,安娜問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她對於阿黛拉是十分憤恨的,阿黛拉說得事情沒有發生,安娜就更難以相信阿黛拉了,以爲阿黛拉就是故意製造緊張氣氛,誰叫兩人本來就不對付。
安娜看到宋小雙沉默不語想來還在思考之中,也不以爲意,快速的說道:“馬上快要到邊防檢查站了,過了前面的邊防檢查站,就快到聶拉木縣城了,準備好身份證和護照,儘快過去,這裡到日喀則還有好幾百公里......”
“邊防檢查站?”
宋小雙暗自嘀咕着幾個字,一轉頭看到安娜的眼神裡閃過疑惑的意味,宋小雙語氣緩和的說道:“我可能猜到一些了,他們不會在樟木鎮動手,有可能是過了聶拉木縣城以後!”
聽到宋小雙如此說,安娜放慢了車速,等着二號車靠近一些,安娜一雙亮銀色的眼眸裡閃過詭異的光芒,有些疑惑的輕聲說道:“從過了友誼橋開始,宋小雙你就算處於國安部的掌控之中,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只是想要等我們過了檢查站以後再動手,畢竟邊檢站會動用手持PDA檢查來往旅客的身份證明,他們不想讓國安部系統知道在什麼地方對我們下手?”
“黑五月亞洲部實力大爲折損處於收縮狀態,不會是他們,阿薩姆復國組織的觸角一般不會深入中國境內,他們慣常於在南亞和東南亞積蓄力量,自然也排除在外,當然也不會是阿黛拉的特工小組了,還有什麼組織是在國內盤根錯節實力很大,又希望我隨時都掛掉的?”
宋小雙侃侃而談,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木然。
“你不會說是黑網殺手吧?那些殺手哪是你的對手,這不是找死嗎?”
安娜脫口而出說道,顯然她已經知道宋小雙是怎麼想的,說了兩句安娜又想到宋小雙的猜測不是沒有可能,以往和宋小雙交手的都是黑網一線殺手,真正頂級強悍的殺手沒有出現過,黑網以前就和黑五月組織有所勾結,安娜已經知道,樑莉正是因爲憤恨於組織拿她當做黑五月組織的人體實驗體,收集血毒生物製劑的數據,這才反叛出黑網殺手組織的,靠宋小雙一直給她不定時輸血才撿回一條命。
從這點來分析,黑網殺手組織高層確實有可能得到黑五月組織的授意,想要剷除掉宋小雙和樑莉,根據宋小雙身手強悍程度,這些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的不只是古武術那一套,說不定會有強大的異能力者配合,否則來多少就滅多少沒有什麼意義。
“如果真是黑網組織準備在高原動手,我們就確實要小心謹慎了,我想可能有英國佬在中國的異能力者參與這件事,大家不可輕視......”
宋小雙語氣冷肅的說着話,順着擋風玻璃看出去,車已經到了一個埡口平地地段,幾座房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埡口公路旁,不時有人進出公路旁的房屋,穿着武警制服的邊防武警戰士正在執勤站崗,邊防檢查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