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
在華山之頂正中央有五位老叟正跟一位中年人在談論周易八卦大義,仔細一聽那中年人說得多,周圍的五位老人說得少,基本上只有聽的份。聽得久才知道原來竟然是五位老叟在向中年人求教!
中年人是有問必答,傾囊相授。
這些問題解答完之後,中年人看到五位老叟雖然頭髮眉毛全白,但顏面如玉,也向他們請教養之方。
“既然我們向你求教了周易八卦,那麼我們也把這套蟄伏法教給你吧?”其中爲道的老叟笑道。
蟄伏法是模仿龜蛇一類動物入冬即蟄伏不食的方法,中年人得了這種方法,就能辟穀了,有時一睡就幾個月不起。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一天,五老對陳摶說:“我們是日月池中的五條龍,受先生講誨之益,願送先生一個好地方。”
於是令中年人,不這個時候他也變成位老叟了,讓他閉上眼睛,將他夾在翼下,飛昇而行。陳摶只覺得兩腳騰空,耳邊風聲呼呼,頃刻間腳跟着地,睜眼一看,不見了五老,自己落在華山的九石巖上,於是他就就此隱居下來。
有一次,有個樵夫在山下割草,見山凹裡有一具屍骸,塵埃有一寸高。樵夫心中憐憫,準備挖個坑埋起來。拖起來時,卻認得是山上隱居老叟。
樵夫說:“好個先生,不知爲什麼死在這裡?”
這時只見老叟把腰一伸,睜開雙眼,說:“正睡的快活,爲什麼把我攪醒了?”樵夫大笑不已。
轉眼又過了十幾年,華山上隱居的那位老叟有天起牀後用手一掐,暗想,自己大限將至,但蟄伏法除了早些年傳給一個叫火龍的人之外就沒有人得到自己的傳授,要是火龍出了意外怎麼辦?
正好看到石桌上有本道德經,在最後有一頁是空白的。
“雖然紙張差些,但也還能用,但願有緣人能見到吧?”老叟自言自語的道。
運筆如飛,很快就在那空白的紙上畫了張睡資圖,同時在旁邊寫了幾行字,只是有幾行字竟然在寫完之後就消失不見。
常人無所重,惟睡乃爲重。舉世皆爲息,魂離神不動。
覺來無所知,貪求心愈濃。堪笑塵中人,不知夢是夢。
至人本無夢,其夢本遊仙。真人本無睡,睡則浮雲煙。
爐裡近爲藥,壺中別有天。欲知睡夢裡,人間第一玄
吟完這首詩,老叟和衣躺在牀上,無疾而終,這一年是端拱二年(公元989年)
“許飛,可以走了吧?”
“當然,我可是一直都沒睡覺就是等着這個時候。小金,黃梅跟李玲聯繫上了嗎?”許飛戴着眼鏡,偏胖,個子不高。他是從外地來上海的,跟小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兩人是一起進的公司,爲了省錢,兩人合租了個單間,雖然工資算不上高,但至少在上海還能生存下去。
黃梅跟李玲也是他們公司的同事,今天是星期六,他們約好在凌晨兩點一起去藏寶樓一起去尋寶。
藏寶樓地處城隍廟旅遊景區,“上海老街”的西端。
“藏寶樓”的名稱很俗,但幾乎所有的尋寶人,不論是本地的還是外來的,賓蠶藍眼睛高鼻子的老外,都覺得這個名稱很好聽,藏着寶貝的商樓,正是尋寶人夢寐以求的勝境。
許飛跟小金也不例外,今天晚上特意約了也是公司同事的黃梅跟李玲一起去尋寶,他們倒沒有想着要在古玩市場發財,他們也沒有這樣的眼光,只要能開開心心的長長見識就是他們的目的。當然,能陪着漂亮的女孩子晚上一起去逛古玩市場也是一種幸福。
晚上兩點是沒有公交車的,兩人不得不很是奢侈的打了一回的,到黃梅跟李玲那裡接到她們之後一起去了藏寶樓。
許飛他們到的時候這裡已經就人聲鼎沸了,擺攤的,尋寶的,也有來看熱鬧的。許飛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想法,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想來看看熱鬧,能不買就儘量不買,自己纔不想花那個冤枉錢呢?
“小金,你說爲什麼這裡偏偏要在凌晨就開市啊,要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正是人睡覺睡得最香的時候。”許飛看到這麼多人感嘆道。
“這是爲了仿照舊時的“鬼市”特色,鬼市鬼市當然要在半夜開始了。”小金還沒有說話,邊上的黃梅就回答道。她是正宗的上海本地人,剛進公司才幾個月,但人很活潑,跟公司的人都相處得很好。
“管這麼多幹什麼,先進去再說。”小金啫囔道。
藏寶樓一共四層樓,設攤交易。許飛一行人走進去這后里面已經是熱鬧非凡。遍地是古玩舊物,從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寶、新舊字畫、歷代錢幣,一直到老爺扇、古董鐘錶、美女月份牌、發黃的老照片,無所不有,真真假假,令尋寶人如醉如癡。
四人之中其實只有李玲對於古玩市場是爲熱衷。以前她老是由男朋友陪的,但自從跟男朋友分手之後,她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的還真不敢獨自前來。沒辦法,只好叫上黃梅。但沒想到黃梅卻是許飛跟小金也一起叫了過來。
李玲進去之後完全就像換了個人,神情之專注,手法之熟練,專業術語那是一套一套的,唬得其餘三人簡直把她當成了神。
“小玲,沒想到你對這裡很熟悉,以前是不是常來?”黃梅問道。
“那是,這裡只有星期六星期天兩天交易,只要有時間,我基本上每次都會來。”李玲頭也沒回的道。
藏寶樓這個地方好像真的有特別的吸引力,只要你是真心喜歡這裡的東西,那你如果來過之後下次不來,一個星期都睡不好覺,這是尋寶人的情趣,也是“藏寶樓”的迷人之處。
“這次咱們來了藏寶樓那可不能入寶樓而空手歸,既然小玲這麼專注,而且這裡又這麼大,我看我們暫時分開如何,反正大家都有手機,到時在一樓入口集合就行。”黃梅看到李玲已經是蹲在那裡沒有要移動腳步的意思,所以看着他們兩人說道。
其實許飛知道黃梅的說法很隱晦,她跟小金之間好像有些某種特別的關係,許飛經常看到他們眉來眼去,黃梅之所以要大家分開,其實主要是針對自己,自己走開後她就好跟小金……
“沒問題。”想到這點之後又看到小金給自己猛使眼色,許飛欣然應諾。
剛剛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還感覺有點冷,但走了圈後許飛覺得熱氣騰騰,要知道里面只是人頭攢動,再說他除了正常的衣服之外還多加了脂肪“保暖內衣”,能不感覺到熱纔怪!
從一樓逛到四樓,再從四樓逛到一樓,許飛也沒發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算偶爾碰到件小巧精緻的物件,但聽到老闆報出來的價格,他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錢包的厚度。
其實也是怪許飛第一次來不懂行情,這裡的報價跟成交價完全是兩碼事,有的時候碰到行家,幾千塊錢的東西幾十塊也可以成交,碰到不懂行的,幾十塊的東西可能會賣到上千塊。當然,許飛絕對是屬於不懂行的行列。
許飛其實也想在這裡買點東西留個紀念,畢竟自己來上海有一年多時間了,馬上又要到春節,這次回去之後明年會不會再來還是個未知數。
當許飛再次從一樓慢悠悠的逛到第三層樓的時候,在一個角落裡的一個小書攤吸引了他的目光。那裡有他小時候喜歡看的連環畫,古裝書、線裝書,攤位不大,但書籍挺多。只是不知道是由於位置的原因還是攤位上東西的緣故,攤位前沒有一個人,相對其他攤位的人流不息,這裡就顯得很異類。
許飛走過去之後馬上就知道爲什麼這裡的生意會如此清淡,站在書攤面前,對面的那位老者老闆竟然對許飛不聞不問,竟然還是看着手頭上的一本書。不像別的攤位,只要有人馬上就會招呼帶介紹自己的玩意,只要你願意聽,三天三夜他們都可以講。
但越是這樣,許飛的興趣就越大。
“老先生,你看的是什麼書啊?”許飛知道這樣的人脾氣肯定古怪,所以沒有像在其他攤位那樣的叫老闆,而是很恭敬的稱一聲老先生。
“一本殘書罷了,很普通的道德經。”聽到許飛很客氣的詢問,那老先生終於肯擡起頭來看他一眼,但馬上他的注意力又轉向了書本。
“賣嗎?”許飛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可能是感覺到老先生對自己的不夠尊重吧?
“你要買?!”老先生沒想到許飛竟然會對他手上的這本書感興趣,現在的年輕人可很少會有人對這樣的書籍感興趣,而且道德經也不是熱門,雖然書可能有些年頭,但因爲書的前半部分已經損壞,連封面封底都是自己補上的,但實在不值幾個錢。
“當然。”許飛看到老先生很是詫異的樣子然後笑笑的道,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然想買下那本破書,難道是爲了完成任務?還是快要到回去的時間了?可能都不是的。
“一百塊!”老先生道,其實這樣的書就算是完本,只要沒有保存好,最多五十塊。
“可以,這是錢,你看一下鈔票,轉身離開後我可不負責的。”許飛遞過去張百元大鈔。
“這你放心,我們這裡的人每個人都有雙火眼金睛,絕對不會收假鈔,書你拿好。”老先生看到許飛這麼幹脆,本想給他便宜點也不好意思開口,再說自己的生意確實不怎麼好,這筆生意可能是今天第一筆但也有可能是最後一筆。
許飛接過書後隨意翻了翻,除了在最後一頁上發現竟然畫一幅睡覺的圖像之外,好像也沒什麼有看頭的。但既然錢已經付了,就算是垃圾自己也得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