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雨霖鈴

燃燈大師笑吟吟的指了指外面,說道:“久旱逢甘雨,一滴。n提供本章節打他鄉遇故知,債主。洞房花燭夜,隔壁。金榜提名時,重名。”賀蘭無法掩飾的大笑起來,將剛纔一直都無法釋放的壓抑都一股腦的傾傾瀉出來,她確實是很久沒有笑過了,在那個一瞬,心情得到了釋放,不覺對着他說道:“老妖怪,你何時變得幽默了?”燃燈大師也“呵呵”的笑道:“這還是玉華那個丫頭說的。”“玉華?”“恩,怎麼?”燃燈大師挑起眉梢,帶着疑惑的問道。他是清楚賀蘭的,總是對女人帶有絲絲的敵意,她是被女人騙的怕了,很難對女人再抱有完全的信任,“沒,沒什麼……”賀蘭也跟着掩飾的“呵呵”笑道,隨後端起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玉華那個小丫頭何時都是笑吟吟的,總是一副沒有憂愁的樣子。”“讓人羨慕!”燃燈也接過了話題,賀蘭點點頭,就在這時燃燈突然湊到了賀蘭的面前,陰冷的問道:“你是不是擔心有一天,那丫頭給洛天佑做個小妾……”

“大師,你說什麼呢?”賀蘭最受不了就是打趣,燃燈也哈哈的大笑起來,道:“你這個擔憂可並不是沒有道理。”

賀蘭一愣,問道:“這是何意?”

燃燈大師輕嘆了一口氣,道:“賀蘭,你有沒有發覺,男人跟你在一起,總是很有壓力。”

賀蘭不理解的搖搖頭,“壓力?沒覺得。”

“你是一個太過強悍的女子,你總是不願意比別人差,就是男人,你都是要比一比。在魏源的時候,你壓制着莫修羅的權力,所有的事情都要經過你,纔可以去施行,所有的權力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修羅嘴上不說,難道他心裡就願意嗎?男人總是男人,他們是來保護女人的,不是讓女人保護的,而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只想着讓男人們仰視你,而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感覺會讓男人覺得疲倦。”燃燈大師雖然沒有成家,但是說起這些,卻是頭頭是道。或許這就是常說的盤觀者清,當局者迷。

賀蘭苦苦的笑笑,不可思議的搖着頭,“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我只是覺得那是我應該說的。”

“賀蘭,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燃燈大師又問道。諾e看免費提供

“固執吧!”賀蘭想都沒想就說道。

燃燈大師聽了這話,呵呵的笑道:“.賀蘭,你自己原來也知道啊!”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長風總是.我說固執,不可理喻。”賀蘭唉聲嘆氣的說道,“固執的女子,男人不喜歡。可我也沒讓誰非喜歡我!”賀蘭的態度總是這麼明確,又真的是不可理喻。

“賀蘭,你不能總這麼想。你現在已經算是嫁人了,雖.然你與洛天佑還沒有舉行儀式,但只是時間的問題。你嫁人之後,必須要去面對相夫教子,可不是做一個事事都要較真的公主。”燃燈大師的語氣有些激動,他對賀蘭這種玩世不恭的個性早已經算是深惡痛絕。賀蘭低垂着頭,不說話,看起來像是有些不高興了,可她卻只是沉思,或許是應該全面的想一想了。燃燈長吸了一口氣,嘆道:“賀蘭,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愛聽,可是你現在必須要聽,未來的生活,就要你自己了,別人都是幫不上忙的。”他的話意味深長,可又不知道賀蘭是否聽得進去,她是固執的人,只是按自己的思維行動。

“我想知道孩子的事情。”黑暗裡的賀蘭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如果說之前的事情都是鋪墊,那麼現在纔算。

燃燈大師一愣,這瞬間的轉變,還讓他無法接受,.可又接受了這個事實,孩子,是啊,孩子,她不是一直在扭扭捏捏,一直在這個問題上不敢面對嗎?他沉默了一會兒,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巨大的美人蕉的,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蓋住了世間所有的聲音。燃燈默默的低着頭,沉思着自己將從哪裡開口,他又喝了一口水,這才說道:“孩子很好,很聰明。”稍微停頓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因爲提起孩子,而變得柔和起來,又輕笑着說道:“也很像你,喜歡刨根問底,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想弄個水落石出。也喜歡問爲什麼,整天沒完沒了。”賀蘭聽他如此說,臉上的表情也跟着緩和下來,微微的笑道,帶着母親的柔情:“這個不是像我,是像莫修羅。”說完這話,賀蘭的心裡越加的痛苦起來,莫修羅,卻是像莫修羅的。

他與他之間,卻也只有孩子這跟紐帶了。

洛明恪大舉進.攻北方,她現在躲在洛天佑的羽翼之下,而他們父子呢?洛明恪會將他們如何呢?賀蘭不敢相信,怕自己又會被一個更加恐怖的噩夢驚醒。燃燈大師並不知道賀蘭此時心裡的想法,而是笑呵呵的說道:“賀蘭啊!你現在是久旱逢甘雨半滴,他鄉遇故知敵人,洞房花燭夜未果……”燃燈大師又接過了剛纔的話題,自娛自樂,拿着賀蘭消遣。賀蘭此時卻怎麼都笑不出,不溫不火的說道:“半點也是甘雨,敵人也是熟人,未果也是有希望的……”

“我想說的是莫修羅的生活在你的心裡已經是結束了!你如此,他也如此,那麼就不要去打擾孩子的生活。孩子終究只是孩子,他不懂你們的悲歡離合,你們的恩恩怨怨,你們之間的關係,他不會懂,那麼就讓他在無憂無慮中長大吧!不要……”燃燈大師說到這裡,停住了,與賀蘭四目相對,燃燈不得不說道:“不要成爲第二個你。”他的語氣很沉重,與剛纔的歡快根本就是兩個人,不是他想的太多,是他最理解他們。

“我?”賀蘭冷冷的自嘲道,自嘲,她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看上過一眼,剩下的也只有自嘲以調節。“倒真的不要成爲我,一直都在尋找着真相,可是真相本身就是難以面對的……倒是你……”賀蘭輕挑着眉梢,認真的看着燃燈大師,“你以後要怎麼辦?”“跟着你……”他的眼光中有不能抵擋的決心,“跟着我?”她看着他,只覺得心裡非常矛盾,“好是好。”賀蘭笑着說,“可是有些委屈你了。”

“你在擔心什麼?”他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只看了這一眼,她就頓時知道,他看穿了她。

“沒什麼?我還有什麼可掩藏的呢?”賀蘭又錯開了話題,站起身,心有餘悸的向窗邊走去,微微的涼風順着縫隙吹進來,窗外只剩下了“滴滴”的聲響,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她低低的說道:“雨停了!”

“恩。”燃燈大師也站起了身,恬靜的說道:“早點睡吧!”遽然離去。

賀蘭躺回牀上,兩隻眼睛帶着無比的疲倦,卻如何都無法閉上。累,除了勞累,她找不到任何的語言形容自己的處境。這裡的生活很優裕,可是心裡卻總是空蕩蕩的。最近又有一些閒言碎語不時的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覺得自己被隔離開了。碎語說她和老妖怪的種種,他們都不瞭解他,也真的會不理解,連洛明恪都懷疑,更不要說他們了。她總是覺得在洛天佑這裡,所有的人都將她當成外人,雖然他們口中會叫他“王妃。”可誰人又是真心的呢?賀蘭在心裡對燃燈大師沒有半點的怨意,可是有時候,她倒是希望去承擔的人只有自己,她不想他跟着她委屈,這是一句實話,只是他總是與她一般,充滿了無限的懷疑。

人活着真的很累。是心累。不想去想,可又想的更多。

賀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的醒來,依舊是冷冷清清,屋子裡除了她,沒有半點的人氣。至從洛天佑離開,她已經感覺到這裡的丫頭開始怠慢她了,她也不去計較這些,只是一個人默默的穿上衣服,梳洗打扮,有時候這件事會一直的持續到中午,燃燈大師就會親自將早飯和午飯一起爲她端過來,然後賀蘭就丟掉那些釵環,她根本不想打扮,女爲悅己者容,他不在,她又做給誰看?只不過在打發無聊的時間。

這一日,冷冷悽悽,只有暖風吹進了屋子,吹散了流年,有侍衛飛快的跑進了她的庭院,高聲叫道:“王妃,王妃,王爺回來了!回來了!”她站起身,只是微笑着迎上了侍衛的熱情,只見他將一份軍報遞到她的手中,高聲說道:“王妃娘娘,王爺打了勝仗,正在班師。過不了二日就回城了。”

賀蘭甜甜的笑笑,轉身進了裡屋,這期間她沒有說一句話,侍衛只是呆呆的站着,這位王妃雖然會笑,可是這笑,爲何讓他們看不懂,他呆站了一會兒,默默的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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