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那屍體有古怪,至少我還從沒有聽說過什麼屍體能變得那麼綠油油的,“是不是屍體腐化的太快了?”我隨便問了一句。
“不是!”劉東西把腿盤了起來,“這個人和一般人很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我仍然沒有當回事,不一樣的多了,自從意識到那些水底的怪獸都可能是人變化來的,這種小事情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了。
“他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的內臟已經和我們很不相同了。”劉東西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他的心臟得有我們的兩倍大,肺也增大了不少,腸道也變的更細更長……”
“就是說他的心跳和呼吸都要比正常人慢,吃的也比正常人少?”我打斷他問道。
劉東西點點頭,我說:“難怪他這麼一把年紀了還能跑到這地方來,如果他的心跳能比我們慢一半的話,那一百歲也就相當於中年而已。”
“沒錯,烏龜的心跳是最慢的。”
“這個馮柏霖就是當年四人中的一個,我懷疑他們三人來過此地,而一個叫盧源的,可能現在還活着!”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劉東西無疑也看了那個日記,五指張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地面,“盧源……盧巖……有沒有什麼關係?”
之前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刻聽劉東西這麼一說,這才恍然大悟,一時間只覺得腦中一片炙白,這兩個名字的相似度極高,產生這種聯想實在是非常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你是說盧巖就是盧源?”我問劉東西,“當年盧源可是這個監獄的犯人,至少已經18歲了,過了這麼多年,你看盧巖像是這個歲數的嗎?”
“這可說不定,這個馮柏霖就得了長壽的法子,盧巖肯定也沒拉下好處,你看這一路過來,他什麼都知道,我就懷疑他曾經來過!”劉東西已經直接稱呼那個盧源爲盧巖了。
劉東西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一些不對的地方。我們四人中,似乎隱隱以我爲首領,劉東西一向對我有種尊敬,據他說是敬重我的處世態度,但我覺的恐怕和地下火場中的經歷不無關係,而之前則更多的是多年身份上的差異造成。王大可則是受了劉東西的影響,至於盧巖,大家都是同事,雖說比別人打的交道要多一些,但是照他的性格是在也不會多出什麼交流來,但是自從事件爆發之後,他一直在幫我,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我自己知道這種幫助和支持實在是非常不可思議。以前的時候我以爲這種幫助是因爲常監的安排,但是常監已經不在了,剩下額這段時間裡,只是爲了完成遺願這樣的東西嗎?
盧巖似乎一直就在無形地引導着我來夏莊,難道他早就打算在這裡和馮柏霖見面?這樣想來,那個疑似馮柏霖的神秘人和盧巖配合的正是恰到好處,幾乎就是安排好了碰頭的時間。
我朝這個路子上一想,一點頓時多了起來,除了劉東西說的他就像是曾經來過一樣。還有剛纔馮柏霖還活着的時候,曾經十分驚恐地看王大可那邊,我一直以爲他是看到大可沒死很驚訝,這時纔想到,當時站在大可後面的正是盧巖!
“你之前不是說他是王家傳人嗎?”
“安哥,這不矛盾!”
是啊,正如劉未名曾經是劉家家主一樣,盧巖當然也可能是王家傳人,當年的這四個人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至於會不會出現個張家、馮家,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就算他是當年的盧源也沒有什麼問題,反正這一路上一心都是爲咱好的,我還是那句話,咱們來這裡就是取了石骨回去,別的事不管!”
劉東西沉默了一會道:“安哥你說的對,但是我覺得這個事情和我們劉家有關,我還是想查一查。”
我想了想:“你查吧!但是別說破他,真要是急了,誰也得不到好處,更何況他還救了你!”
“但是他當年也是我們劉家救的,他身上可能就流着我曾祖的血!”
“那你們更是一家人了!”我笑了笑,“不管什麼事情,出去再說,咱們欠的債,總得要還!”
劉東西沉默了,將刀把在石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鑿着。
“咱們過去吧,還得想想怎麼走,既然盧巖曾來過,多問問他!”
劉東西點了點頭站起來,跟我回到了那個洞中。
馮柏霖的屍體並沒有開腸破肚地躺在地上,不知是誰已經將他的衣服拉上。我看了看盧巖,他還在平臺旁邊看着那個銀色的球體發呆,就像是着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我走到他身邊,“盧巖,我們該怎麼走?”
盧巖安靜地看了我一眼,“這裡無路可走了,到外面看看!”
我點了點頭,招呼他們出去,盧巖則第一個出了這個石洞,我似乎看到他路過馮柏霖屍體的時候,腳步似乎有些遲疑。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我站在這個平臺上,面對那個銀色的怪異機械球發呆。上面精細無比的細小零件還在不停彈動着,發出細微的碰撞和嗡嗡聲,這個東西絕對不會屬於我們這個世界,至少不是我們這個時代,我們這個科技融合的文明是絕對不會製造出這麼偏執的機械的,它來自哪裡?
那些岩石中的鋼管,純天然材料的核反應堆,種種遺蹟和人們對於史前文明的猜測和臆斷紛紛涌上心頭。這個地球50多億年的歷史上,曾經有多少文明出現和死亡,它們留下了多少秘密,帶走了多少,我們恐怕永遠不得而知也無法理解。就像馮教授的那份神秘文件,上面所描繪的怪異圖形恐怕就和這個複雜至極的機械圓球有關係,可惜我們永遠也沒法讀懂它。
這時候我突然有種想撲過去看看這個圓球的衝動,腳下稍微挪動卻被後面的人一把抱住。我心中一驚便聽到劉東西喊:“安哥你快出來,彆着了道!”
我低頭一看,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我竟然毫無知覺的就向前走了這麼遠。
“安哥你出來看看,水好像又漲上來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連忙快步出去,果然,水面又開始狂亂地涌動起來,不停有浪頭像是被水中的什麼扔出來一樣從水面上衝出,重重的摔在山上!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