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答水文的問題,也沒人看向他,身邊的幾人都很有默契的轉過了頭去,看着另一頭的戰鬥。
迴應他的似乎只有兵器的碰撞之聲。
“哎呀,醒了就起來吧,沒看現在正到了關鍵時刻。”玄竹馬倒是第一個開的口,順便指了指場間的激鬥。
水文側頭看過去,只見子琦與一個小男孩斗的不可開交,似乎每一次的揮舞,都用盡了全力。
而那個小男子一臉的興奮,哈哈大笑,似乎極爲的盡興。
另一頭的林燕兒則是寒光綻放,把已經漆黑的夜再一次的照亮。
“這是怎麼回事?”
水文一頭霧水,之前本以爲戰鬥已經結束了,可誰知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暈倒了,等再一次醒來時居然又有了新的敵人,莫非自己的暈倒與這兩個人有關?
隨即勉強的撐起身子,可這一下似乎抻到了傷口, 疼的齜牙咧嘴。
“胖子,我怎麼感覺自己的傷勢更重了呢。”
玄竹馬一聽,看了看場上的兩位大發神威的女子,心想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如果說出真相,自己豈不是好人壞人都不是,隨即嘿嘿笑道:“你本身就這麼重,這還是在我精心的搶救之下才如此,要不你的傷勢會更加的嚴重。”
“是嗎?那兩個老怪還真厲害,我都算的如此地步了,居然還是受了重傷,對了,那兩個老怪怎麼樣了?”
“死了,你這一招是真陰險,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最後兩敗俱傷。”玄竹馬這纔回過了頭,對着水文豎起了大拇指。
“情急之下, 無奈之舉。”水文苦笑了一下,在當時緊急的時刻,他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計劃,果然不管在什麼時刻,陰謀詭計還是很管用的。
這時吳志走了過來,遞給了水文一本破爛不堪的書卷,笑道:“這是我在那個用雷的傢伙身上找到的,怪不得那黑老妖叫他半吊子,原來他的雷法也只是殘卷,不過幸好,如果是一個完整的雷法,就憑你我幾人,估計還真不是對手。”
水文接過那本破爛的殘卷,上面寫着《天罡雷法》幾個大字,書的封面只剩下半頁,翻開裡面,字跡倒是保存的還算完整,只是書頁的邊緣泛着黑色,似乎是被火燒過一般。
這本書給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經歷了大火的洗禮,似乎是被人扔進了火堆裡一般,然後又被人捨生從大火裡奪了出來。
雖然如此,這半部殘卷卻是牢牢的捆綁在一起,沒有一頁零散丟失,似乎也在拼命掙扎的活着。
“剛纔若是沒有你,我們也不能獲救,這雷法雖是殘卷,可剛剛的威力咱們卻都是見到了,所以決定把這半部雷法交給你。”馬凌峰此時也走了過來,伸手攙扶着水文起了身,微笑道。
“交給我?可是......”水文驚訝。
要知道道法神通這種東西世間雖然千萬,可關於雷法卻是少之又少,更是沒有幾個人會修煉,也只有傳說中的那位雷州老祖把雷法運用的如同手腳一般,來去自如,威力滔天,爭霸一洲。
可也只是他一人修煉到這般高度,雷州老祖死後,雖然留下了雷法,可千百年來,門徒裡沒有一位達到他的高度,這也使得雷法在世間成爲一個神秘的存在。
“你就別推脫了,按照咱們的道法修煉,也就只有你最爲適合。”玄竹馬在一旁說道。
“那好吧。”水文也不矯情,順手那半部雷法殘卷收進了自己的懷中。
而這時,場間的戰鬥似乎也到了最後時刻。
林燕兒雖然手握兩把匕首,可此時卻是寒光環身,如同百把匕首一般,圍繞在身邊,每一次的攻擊,都隨着她的指揮射向童養媳。
“林師姐真厲害,她之前不是用劍嗎,怎麼改匕首了?”水文此時站了起來,依稀記的二人剛剛見面的場景。
“那是她師傅的真傳至寶,林師妹天賦異稟,應該是得到了這份至寶的傳承,她之前那把劍雖好,卻不及這匕首的十分之一。”馬凌峰說道。
隨後馬凌峰仔細的看着林燕兒又看了看水文和身邊的幾人,嘆了一口氣,這些所謂的師弟師妹們啊,居然一個比一個厲害,自己這個當師兄的壓力好大啊。
就在這時,隨着童養媳的一聲驚呼,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的向後摔去,滿身的血跡。
“相公救我。”
還在與子琦大戰的小男孩聞聲望去,見自家媳婦被人欺負,一聲怒吼,手裡的大刀瘋狂的向子琦砍來。
子琦只好舉起神斧招架,可還是被這力道生生的逼退了回去。
小男孩趁機回身向着童養媳跑去。
可這時,林燕兒的匕首再一次的刺向童養媳,要給其最後的一擊。
眼見匕首快要刺進自家媳婦的身體,小男孩大喝一聲,使出全部的力量,把大刀狠狠的拋向林燕兒。
林燕兒也沒想到那把大刀來的居然如此之快,不得已收回匕首,在空中強行扭轉身體,接下這一擊。
可她還是小看了這一擊的威力,剛剛接觸到,林燕兒神色便是一變,一息都沒有撐過去,就被打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動也不動。
“林師姐!”
水文急忙跑向林燕兒的方向,可還沒幾步,一身的傷痛再一次襲來,居然是又摔倒在地。
馬凌峰幾人也急忙跑了過去,查看林燕兒的傷勢。
玄竹馬則是扶起水文,一路磕磕絆絆的走了過來。
而此時那小男孩托起自家受傷的媳婦,居然失聲痛苦起來。
“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童養媳卻是強忍着疼痛,虛弱的說道。
“人家心疼你。”小男孩噘着嘴,像極了一個失去玩具的委屈孩子一般。
“呵呵,傻小子,要是真心疼我,就殺了他們。”童養媳惡狠狠的說道:“尤其是那個白衣女子。”
“媳婦你放心,我砍了他們。”
小男孩站起身,矮小的身軀散發出濃濃的妖氣,與那黑山老妖不同,他的妖氣不帶有任何詭異氣息,而是一種極其剛烈威猛的氣勢。
只見那妖氣騰飛,遮住了頭頂上的夜空,蓋住了整片森林,那一輪紅月也被遮擋在了後面。
而這只是開始,只見那妖氣附着在林間的各個山石上面,甚至是變異的猛獸身上,一開始還沒有發現變化。
可數息後,凡是被妖氣覆蓋的物體或者是猛獸,全部都升到了空中,似乎是被人硬生生的擡起來一般。
再看小男孩舉起雙手,稚嫩的臉龐此時猙獰無比,雙腿微微顫抖,似乎對於他來說,一時間舉起這麼多的事物也到達了極限。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可他依舊死死地舉着雙手,倔強的不肯落下。
待到被他舉起的衆物都懸浮在衆人的頭頂時,已經七竅流血,甚是恐怖。
水文衆人見狀,紛紛運起法寶,擊落空中的山石與猛獸。
可數量太多,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全部擊落。
就在這時,小男孩一聲怒吼。
“我要你們全部都死在這裡。”
然後雙手一揮,只見空中無數個山石與猛獸都被扔了過來,勢頭威猛,婉如暴風雨一般,衝向衆人。
一時之間衆人臉色驚恐,望向鋪天蓋地的攻擊,不知如何是好,心如死灰。
“哎,那老頭子的東西我是真不想用啊。”
玄竹馬一臉無奈的走了出去,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扇子。
“是掌門的山海摺扇!”馬凌峰似乎看到了希望。
只見玄竹馬一臉的苦笑,“嘩啦”一聲打開了摺扇。
面對漫天的飛沙走石,毫不畏懼,手捏法決,衝着面前的妖人激情大喊道。
“爾等邪魔外道,也敢與日月爭輝,逍遙雲觀閣,除盡天下妖,斬滅世間魔。”
說罷,山海摺扇向着空着的山石狠狠的一扇。
“譁!”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地動山搖,而那山海摺扇上得圖畫中,少了一條小溪。
衆人所處的平地上出現了數道龜裂,向外延伸開來。
剎那之間從地底深處噴射出巨大的水柱,力量之大,面積之廣,把漫天的山石猛獸全部都衝向天際,遲遲沒有落下。
就在衆人看到了希望,一臉興奮的時候,身後突然一聲驚呼傳來。
“林師姐!”
衆人回頭望去,大叫不好。
只見林燕兒原本躺着的地方,出現了巨大的一道口子,而此時她的身子正在慢慢的向下面墜落下去。
這時的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心也隨着自己的身子,沉了下去。
而就在她絕望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只見水文滿身血痕的樣子,一手握着闊劍,另一隻手向着自己伸來。
他的傷不是比自己還要重嗎,爲什麼下降的速度比自己還快。
想起了那夜的相遇,那個滿臉通紅任由自己打罵的少年。
想起了那個在比試場上,明知不是對手,卻還是竭盡全力的少年。
你,下來幹什麼,找死嗎。
可沒人回答她心中的疑惑,而她看到的是一雙熾烈的眼神,和衝向自己毫不畏懼生死的少年。
然後,她嘴角微翹,伸出手臂,握緊了少年的手。
在這一刻,她彷彿失去了知覺,閉上了眼睛,任由少年緊緊抱着自己。
就這樣死去,也不錯。
下一刻,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