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伊斯這就不說了,亞瑟都不稀罕和這憨貨獸人講什麼高端戰術了。
每次亞瑟給他講課,他總是有一大堆自己的道理,搞得亞瑟都快不知道,到底自己是魔王,還是眼前的這個傻面賊心的獸人了呢?
戰術上雖然辯不過,不過在戰略上亞瑟總算找回了點自信,奧伊斯從小受到的教育,顯然並沒有涉及到戰略這一塊。
會派兵打仗,但是不會計算糧草,會鼓舞士氣,但卻不會招募合格的士兵,總是在戰場上,亞瑟刨去那些東拼西湊的理論知識和一腦子歪主意,同數量上,湊三個估計也幹不過奧伊斯。
但要說起戰爭的全局眼光,亞瑟翻着手,就能把奧伊斯玩弄在指掌之間。
發現這點後,亞瑟總算放下了心,要是奧伊斯隨便招來個獸人,都能成爲打誰滅誰的戰神大帥,還要他這個魔王幹什麼?
用梅麗莎的話講,會被惡魔引誘墮落的必然都有他們的弱點,比如阿修克,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老無賴,別看表面很牛逼,但遇到比自己強的,這位拳魔恐怕跑的比誰都快。
奧伊斯就不用說,腦袋直一根筋,要換了有點腦袋的,還不是亞瑟說什麼就答應什麼,要不然也不會因爲伊格達許諾幫助他讓南方獸人不在餓肚子這樣的簡單理由,就投靠了魔王陣營。
這在亞瑟看來,簡直就像在小朋友面前舉起一支棒棒糖,然後說跟我走就給你吃糖一樣的低水平誘拐。
可是對什麼人,就得用什麼樣的方法,對阿修克就得用力量,用生存,對奧伊斯就得用部族,用不在挨餓受凍。
而對於多莫格雅利加這樣貪戀權勢的貴族,就得用能成爲魔王,這種遙遠到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目標。
就和那種亂槍打鳥。發送你中獎了,需要給多少萬元的手續費就可以得到一套房子的短信一樣,總會有那些貪婪的人上當受騙。
等啊等,亞瑟都覺得自己快得雪盲症了。雙眼看到的除了雪還是雪,白天還能看到時不時被太陽曬得開始崩塌的小雪堆,這讓他越來越擔心獸人的運糧隊,會不會從這裡通過,會不會選擇從更遠的區域北上離開。
“這種等待能夠磨練你的意志。亞瑟作爲一名巫師你必須擁有足夠的耐心。”晚上亞瑟還是會進到巫師塔內,畢竟就算是獸人,也不會連夜行軍,也不怕錯過隊伍。
亞瑟和達兀斯說了自己的煩惱,最近的確有太多在困擾着他的東西,等待獸人只是引子,勾起了他心中的煩悶。
遲遲不能晉級的巫師等級,亞瑟雖然平和,但總歸是亞瑟心中的一塊石頭。
魔王選拔賽,竟然讓他在隔壁的城鎮就遇到了一位競爭者。雖然不夠強大,也沒有給自己造成威脅,可是有一就有第二個,哪怕伊格達表示,距離臨界點還能給亞瑟千年的準備期,但這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時刻要面對這羣貪婪的傢伙們的挑戰麼。
不夠強大,力量停滯不前,也加劇了亞瑟對於魔王選拔賽的擔憂,因爲獸人的事導致他影響了冥想。這就更讓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強,需要更多的時間。
達兀斯看着自己煩惱的弟子,暗道也只有天才纔會有這樣讓人幸福的困擾。
亞瑟不能進階,是因爲靈魂障壁太厚。必須有更多的魔力和積累,才能突破,在這種過程中,不斷提升對魔力的控制,將會成爲亞瑟在除了魔力總量外最大的財富。
“亞瑟,你不是一直說自己喜歡種地麼。想當個讓整個主世界都能吃飽飯不再有戰爭的魔王麼?”作爲一名過來人,達兀斯知道這麼放着亞瑟,說不定不等相同這一點,就自己走進了死衚衕。
畢竟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天才,在實力陷入了停滯後,發明出了各種匪夷所思的方法,讓自己突破極限。
這些方法有好有壞,好的自然會出現像是召喚流派的和鍊金流派這樣的祖師,也是他們的改變,創造了令人驚歎的魔法文明,創造出燦爛的魔法文化。
但是也有些人就此走上了邪路,自我亡靈化的巫妖,向深淵取得能量的惡魔法師,甚至奉獻出靈魂的墮落者。
這些人或許過去也是天才,甚至走在很多天才的前面,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選擇的路就是正確的。
“呃,是的,我覺得既然要當王,當然不能讓別人罵街。”亞瑟有另一個世界的經驗,最少他很明白,只要能吃飽,底層很少會有自己站起來反抗的。
獸人和人類爲什麼戰爭,還不是因爲獸人吃不飽麼?這個世界雖然以強武力掩蓋了,最底層農民和貴族之間的矛盾,增加了自耕農階級作爲調和。
可是獸人和其他種族卻不甩這些,吃不飽就和你幹到底。
獸人並非不能溝通,奧伊斯雖然愣了點,可他還不是因爲伊格達一個能吃飽的承諾,就選擇跟了惡魔麼。
能吃飽穿暖,這就是生命最重要的兩大追求,至於是不是會飯飽思淫-欲,亞瑟眼下還考慮不到這些。
而這兩項都和整個大農業體系有關,農業提供食物提供製作衣服的材料,同樣也能提供畜牧業所需要的飼料。
而畜牧業能夠提供皮毛,肉類,提供足夠的副產品,甚至提供用來耕作的畜力滿足人類在農業方面的需求。
不過在魔法世界,這樣的互補實在太少了,不同種族不是在仇殺,就是不交往,不理睬,哪怕有老鐵匠矮人這樣進入人類社會的,也只是極少數派。
“那你覺得,一顆茁壯的大樹,需要多久才能成長起來呢?”達兀斯說着看着亞瑟,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很聰明,比一般的巫師更會思考,說這些話就已經足夠了。
大樹,我麼?亞瑟呵呵笑了,自己的確就只顆小樹苗,纔剛埋進土裡,連嫩芽都還沒破土而出,何必急着去和那些大樹爭搶陽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