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在收到了內奸發過來的消息後,在心裡對傅陽秋來了一個嗤之以鼻的評價:懦夫。
但他並沒有放鬆警惕,法庭上最後時刻的一幕,給他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行百里者半九十,這種錯誤絕對不能再犯了!
“今天晚上加班,嚴密注視,一旦有任何異象,迅速報告!”他拿起內部的電話,對安保人員和盯着監視屏幕的技術人員大聲吩咐道。
同時,他的計算機也連接了一臺接收的終端,可以隨意切換到24個攝像頭的任何場景上。
大門,後門,倉庫……每一個有可能發生事件的地段,都有攝像頭的嚴密監控,他不厭其煩地將24個攝像頭所拍攝到的畫面認真地審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蕭總是不是神經有點過敏了?”機房裡連夜加班的幾個技術人員顯然對加班非常不感冒,趁着領導不在,偷偷摸摸在私下裡議論着:
“放火?就那個小子還敢放火?你借他幾個膽子也不行啊!”
“我覺得蕭總是因爲那場莫名其妙的官司,而弄得神經過敏了。弄這麼大的陣仗,哥幾個日夜不休連軸轉,就是爲了在這裡無聊地盯着顯示器看風景,這也太沒有意義了!”
“我要是那個小子,我也不會來啊。這明擺着是自投羅網嘛,這種傻事誰會幹呢?”
幾個人正在抱怨着,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開來:“別走神,有情況!”
這個聲音將幾個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過去,果然,在大門口的攝像頭,忠實地記錄着當下的畫面,鏡頭下出現了一點異常情況,玻璃門自動打開了。
公司大門口的玻璃門是自動感應的,自動打開,那就說明有人進出。呃,至少是有生物進出……
我靠,那小子還真是膽肥啊,這種時候都還敢送貨上門!
“快報告蕭總。”一個傢伙急匆匆地拿起了內部電話,要撥到總裁辦公室。
“等等!”立即就有人將他制止住了,盯着監視器的屏幕啞然失笑:“我靠,虛驚一場。我還以爲是人來了,你們自己看看,是什麼!”
大門口的一號攝像頭拍攝的畫面經過了放大後,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先前見門打開,還以爲是人進來了,沒注意到地面的情況,現在經過放大後,總算將真相看了個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哪是什麼陰謀放火的人啊,壓根就是一頭粉紅色的小豬!
看清了畫面後,拿着電話聽筒的傢伙如釋重負,不好意思地放下了電話,歉然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來我也有點神經過敏了。”
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要是這電話當真打到總裁辦公室去,煞有介事地報告有異常情況發生,結果蕭總一看,就TMD一隻豬!且不說咱們這幾個人會不會因此受批評,至少以後在蕭總的眼裡,就屬於辦事能力弱,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辦不好的類型了,那以後還能擔當重任麼?
幾個人相互之間調侃了一番,氣氛又變得熱鬧起來了。甚至有人拿出了特意爲加班準備的零食,一羣人哄搶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讓一羣正在搶食的傢伙驚若寒噤,一個個都安分了下來。
蕭遠嚴肅的面孔出現在機房裡,眼神異常地犀利,看得衆人心裡發毛。
真TMD倒黴,先前辛辛苦苦守了老半天,蕭總都沒有看見;剛走一會功夫的神,就恰好被發現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蕭總,我們知道錯了。”一雙雙充滿敬畏的眼神,盯着蕭遠,等到BOSS的批評,或者是下一步的指示。
“大家這一陣都很辛苦,這點我是知道的。”蕭遠看了看自己面前一張張充滿畏懼和驚訝的面孔,沉聲說道:“不過現在是公司的非常時期,一定不能有任何的鬆懈。大家就再辛苦一點,等這段時間過後,我蕭某人不會虧待大家。”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衆人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蕭總你放心,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過去!”一羣人神色很激昂地說道。
蕭遠輕輕搖了搖頭,用一種很淡然的語氣嘆道:“一隻蒼蠅……剛纔過去了一隻豬,不也逃過你們的眼睛了麼?”
聽到這話,衆人的心裡一陣凜然:敢情蕭總是因爲這個事情,纔到機房來的啊!
原本準備打電話報告的人,現在的心情更是複雜:TMD,就是你們這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本來我都要給蕭總打電話報告了,結果硬生生被你們阻止了。現在好了,蕭總在自己的屏幕上看到了,而我們沒有報告,這不顯得我們失職麼?難怪他要到機房來看我們有沒有偷懶!
衆人都有些心虛地不敢正視這傢伙憤怒的目光,顯得很是侷促。
“我不是責怪誰,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隻豬而已,大家不要放在心上。”蕭遠繼續說道:“但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大家,要事無鉅細,不要忽視任何一個細節。一隻豬來了,被忽視了,沒什麼;但要是一個人進來了,被忽視了,那就麻煩大了!”
衆人被說得啞口無言,一個個低着頭。
“今天晚上,我就親自陪大家一起守夜了。”蕭遠鄭重其事地宣佈道。
機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有總裁陪着守夜,同甘共苦,大家的情緒蹭蹭往上漲。
24個機位,一個一個地被調出來,投射在大屏幕上。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雲淡風輕,先前的一隻小豬,已經又沿着來時的路,從大門口出去了。
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安靜是主旋律……
“我看,那個傢伙肯定是沒膽量來了。”幾個人竊竊私語。但即使是小聲的私聊,也被蕭遠聽在了耳中。
“我也估計他是沒那個膽子來了。”蕭遠嘆了一口氣,說道:“但不管他來不來,派誰來,我們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站好這一班崗。要是不來也就罷了,如果是來了,那就來個甕中捉鱉,叫他有來無回!”
一個念頭突然在幾個人的心裡升起:在這樣的嚴防死守下,照理說只要是個神經正常的人,就不會來送貨上門了吧。但是,那個傢伙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才真是好玩了。
更甚的是,要是他這麼一爲之,如果還能成功,完成這個看不起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就真的是太牛逼了!那就完完全全是在扇蕭總的耳光啊!
不過,這個年頭稍縱即逝,幾個人都不禁咋了咋舌,怎麼會有這麼不合邏輯的想法,這個念頭實在是太瘋狂了!
“不好了!倉庫裡好像有火光!”一聲驚呼傳來,衆人的心中一怔:怎麼回事,莫非真的來了?
蕭遠的臉色也是倏然一變,拼命壓抑住那種震驚的表情。
監視器被切換到了倉庫的攝像頭上。
一團小火苗在紙質的貨物箱子上,徐徐燃燒……火勢非常小,估計是值班的人不小心,扔了個菸頭引起的吧。
“呼”,衆人長出一口氣,還以爲真有人敢來縱火,而且是當着衆人的面,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倉庫裡,想想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慄;好在事實證明,只是一次小小的事故而已。
“通知保安,把火滅了。順便查查,是誰不顧庫房裡的規章制度,亂丟菸頭的。”蕭遠鎮定地指揮着。
有攝像頭的監視,保安們知道蕭總正在監視器前關注着大家的一舉一動,這正是一個表現工作積極性的機會,誰還敢怠慢?
一團微不足道的小火苗,居然同時吸引了八個滅火器的同時進擊!
連機房裡的技術人員們,都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這幫子保安,也太爭先恐後了吧。八個滅火器,對付一團小火苗,這就像是高射炮打蚊子,太浪費資源了!
“嗤嗤”聲此起彼伏,從八個滅火器中陸續噴發出氣化滅火劑,對一團小火苗進行了全方位無縫隙的攻擊……
別說是火苗,就是一個活人站在中間,估計也該呼吸困難,給活活悶死了……
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蹭”地一聲,原本還是小團的小火苗,突然間猛漲數十倍,劇烈地燃燒起來,熾熱的火焰貪婪地吞噬着周圍的貨物!
彷彿方纔接觸到的,不是滅火劑,而是汽油!
“這……這……”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蕭遠的腳下差點一個趔趄。
保安們面面相覷,然後趕緊拿起手中的滅火器,奮不顧身地滅火!
但一陣陣冒着寒氣的滅火劑一接觸到火焰,卻像是成爲了火焰成長的養分,使得燃燒的烈火越來越壯大,隱隱有從星星之火發展到燎原的趨勢!
見鬼了!這世界上,還有越滅越大的火?
機房裡一片混亂。一個經常打遊戲的傢伙冷汗直冒,突然嘀咕了一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昧真火不成?”
三昧真火?
這玩意給人最深刻的印象,還是小時候看《西遊記》裡,紅孩兒吐出來的火,最大的特點是根本滅不了,越滅越火,將神通廣大的大師兄燒得外焦裡嫩,屁滾尿流,後來要不是觀音姐姐出面解決問題,估計大師兄應該杯具了……
小時候看電視劇,情緒特別投入,對主角有很強的代入感,因此。“三昧真火”這個詞語,在廣大觀衆的心目中,成爲了恐怖的代名詞。一說到這個詞,就讓人心驚肉跳。
但畢竟三昧真火只是一個神話傳說,僅僅出現在文學作品和網絡遊戲裡,屬於藝術化的誇張。現實生活中,誰都沒見過,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幻想,要是自己見到了怎麼辦?
開玩笑,這玩意,誰敢想啊?越滅越旺的火,豈不是最終會燒燬整個世界?這樣荒誕不經的事情,怎麼可能出現呢?這實在太BUG了!
現在看到監視器裡發生的一切,每一個人都愣住了。
傳說中的三昧真火,難道真的出現了?
一想到三昧真火的威力,衆人的心裡防線轟然崩塌,一時間人人自危。保安們也顧不得滅火了,拼着這份工作不要,飛快地扔下滅火器,拔腿就逃!
工作丟了沒什麼,但要是命丟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機房裡也是人心浮動,一個個都從座位上蹦躂了起來,蠢蠢欲動,一旦有人領頭,肯定就將形成蜂擁而逃的局面。火勢已經蔓延開了,要是這火燒到機房,與電器相結合,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啊!
蕭遠的臉都氣綠了,大喝一聲:“不要亂,都給我穩住了!”
蕭遠平時在員工們眼中高高在上,有很強大的壓迫力,現在這一聲大吼,使得衆人終於稍稍收斂了一些。
“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狗屁的三昧真火!”狗屁兩個字從蕭遠的嘴中吐出,不由得讓衆人一陣訝然:蕭總竟然也會說髒話啊!
總裁說髒話,這倒不稀奇,但關鍵的問題在於,在下屬面前說髒話,只能說明,他真的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蕭總,這火太怪異,大家都親眼所見啊。”衆人眼巴巴地看着蕭遠,希望他能大手一揮,放大家一條生路,趁着火勢還沒蔓延開來,先逃離這個危險的境地。
“依我看,不是火苗的怪異,肯定是滅火器出問題了,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滅火器上做了手腳?”蕭遠面色凝重地說道。
咦,還別說,或許真的有這個可能。要不那火苗爲啥開始那麼小,滅火器一噴,反而膨大十倍百倍?是不是有人將裡面的滅火劑,換成了汽油?
蕭總畢竟是大人物,臨危不亂,條理清晰,一下子就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啊。
衆人漸漸沒那麼亂了,在蕭遠的指揮下,飛快地撥打了119,然後組織了一個滅火的緊急小分隊,拿上一批新近的,保證絕無問題的滅火器,趕赴火災第一線。
“哼,倉庫!”蕭遠的心裡冒出一聲冷哼:我燒了你的倉庫,你想來個以牙還牙,也從倉庫開始?
他給埋在傅陽秋身邊的眼線發去了信息。
小趙此時正在沙發上強撐着睜着眼皮,要不是有重要任務在身,估摸着現在都已經睡熟了!
沒辦法,實在是太無聊了!傅陽秋這小子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坐在電腦面前打遊戲,不吃不喝,連廁所都沒有上一次,更別說什麼異常舉動了。
盯着傅陽秋,足足盯了兩個小時,眼睛都給看酸了,但鳥都沒看見一隻。小趙已經懨懨欲睡了。
兜裡的手機震動,讓他的精神爲之稍稍一震,他飛速地從兜裡拿出了手機。
“消息應該出來了吧,戰況如何?”他正要打開信息看看,卻突然聽得耳邊響起一個淡然的聲音,將他嚇了一大跳。
“傅……傅總……你在吩咐什麼?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小趙趕緊將手機塞回褲兜裡,站起身來,一副爲領導服務的架勢,說道。
傅陽秋從辦公桌旁慢悠悠踱了過來,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小趙的肩膀,說道:“手機放回去幹什麼,你的主子應該在向你報告戰況了吧?”
“傅總,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小趙的眼光透着一種木然,心裡七上八下,忐忑無比:莫非被發現了?不可能啊!
傅陽秋悠然自得地坐到沙發上,對小趙說道:“我建議你還是打開手機看看消息吧,蕭總說不定都快急得要跳樓了。”
小趙的臉色一陣慘白,看來傅陽秋真的已經知道了,那麼再繼續裝聾作啞也不是辦法了。他慌慌張張地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一看,頓時像是觸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這怎麼可能啊?傅陽秋分明一點動作都沒有啊!
“年輕人不要慌張,要沉得住氣。”傅陽秋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拍了拍小趙的肩膀,說道:“向你的主子報告吧。”
小趙無奈地拿起電話,撥下了蕭遠的號碼。
“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太不慎重了,要是被那小子發現了怎麼辦?”電話裡傳來蕭遠的斥責聲。
“蕭總,沒用了……已經被發現了……”小趙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沮喪。
蕭遠一陣木然,久久說不出話來……
傅陽秋很不客氣地直接從小趙手中搶過手機,很隨意地向着蕭遠問了一聲好:“蕭總,現在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紅紅火火了。”
“你……”蕭遠的臉都氣白了,低聲喝問道:“真是你乾的?”
“不好意思,就是我乾的,你能把我怎麼樣?”傅陽秋絲毫沒有忌諱地就來了個大包大攬。心中的那股怨氣和鬱悶之氣,似乎也隨着這一聲“我乾的”發泄而出,這就是傳說中的快意恩仇啊,怎一個爽字了得!
“好哇,果然是你小子乾的。”蕭遠恨恨地說道:“你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你請好,我隨意。”傅陽秋無所謂地說道:“要是你能拿得出證據,那我當面認罪伏法,接受法律的莊嚴的審判!”
哼,要是有證據,你還會墨跡?恐怕早就拉一大隊警察來了。
蕭遠的臉色異常地難看,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被傅陽秋當猴耍,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做了傷天害理的壞事,還親口承認,並且口口聲聲“來抓我啊!”語氣中透着的那種有恃無恐,簡直能讓人抓狂。蕭遠只感覺到胸口中一陣陣的氣悶,似乎心臟都快要爆炸了!
“對了,蕭總,你也別打119了,消防隊來了也是白搭。我會注意分寸的,你燒了我的倉庫,我也只燒到倉庫爲止。”傅陽秋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江湖兒女,做事還是得懂規矩,有講究。”
蕭遠的肺,都快要氣炸了,他覺得自己都快被這個小子給玩瘋了!
“快滅火,還磨蹭着幹什麼?要是五分鐘內不能解決,今天在場的人,集體開除,明天都別來上班了!”蕭遠氣急攻心,狠狠地衝着趕去救火的衆人吼道。
衆人不敢怠慢,一陣陣白霧狀的滅火劑灑向了越燒越旺的火。
但這批新近的滅火器,居然也像是被換上了汽油,非但沒有絲毫地緩解火勢,反而讓大火越然越烈,大有氣吞山河之勢,堆積如山的貨物,一點點灰飛煙滅。
這哪是燒的貨物,燒的分明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蕭遠的心裡,在流着血,眼神,漸漸木然……
“喲,蕭總,聽電話裡的動靜,你們那邊挺熱鬧的啊。”傅陽秋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裡傳進蕭遠的耳中,讓他感覺到無比地煩躁。
“別再負隅頑抗了,沒用了。只要答應我的條件,我立馬就讓火停下來。”
“你是在威脅我?”蕭遠外強中乾地說道:“居然敢跟我談條件?信不信我會讓你在商場上一敗塗地,輸得精光?”
“蕭總,你的年輕也不小了,聽我一句勸,人不能總是活在YY中啊,還是要面對現實。”傅陽秋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好好地跟對方談一談,今天的風挺大的,萬一火勢一起來,那誰都說不好了……”
蕭遠猛然一怔:別顧着鬥氣了,要是一夜之間將整個公司都燒掉,祖祖輩輩的心血到了自己這一代,毀於一旦,那……
“你說吧,什麼條件?”蕭遠幾乎是咬着牙在說,嘴脣都隱隱現出了血絲。
“很簡單,以後咱們兩家公司,你走你的過街天橋,我過我的地下通道,互不來往,井水不犯河水。”傅陽秋頓了頓,又說道:“另外,你燒了我的倉庫,怎麼也該表示一下。”
“你不也……”蕭遠氣憤地喝道,但還沒說出整句話,就被生生地打斷了。
“哎,風向又變了。”傅陽秋嘆了一口氣:“今晚的風,真是妖異啊……”
蕭遠的心裡一沉,木然地說道:“好吧,隨你!不過我告誡你一句,不要太囂張了!”
誰知傅陽秋接下來的回答,讓他很後悔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哥就是囂張了!怎麼滴?有種的,你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