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長長的足印,在潔白的沙灘上,相依相偎,漸次遠去,直到消失在黑暗裡,猶如一對情侶互相扶持共歷風雨的見證。
無憂無慮的日子,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不知不覺間,夏威夷海灘的白天已經完結,月亮升上了半天。
那是一輪又大又圓,只會在漫畫書裡出現的,能將整個屋頂遮蓋的月亮,皎潔月光下,藍天碧海,綠樹白灘,絲毫也沒有了白日裡的明朗朝氣,反而籠上了一層嫵媚旖旎的面紗。
黑夜裡,月光下,海灘旁,篝火輕快地竄躍着,舔嗜着包裹的木柴,還有上方架上串起的魚串,發出劈里啪啦的爆響,激散出一陣陣叫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起伏不定的火光,把周圍映的忽明忽暗,也將沙灘上蜜月情侶堆就的各式雕塑的影子,投的忽長忽短,起伏不定,好像一羣圍着火堆翩翩起舞的歡慶者。
夜空裡,還有不知從哪個遙遠地方飄來的悠揚歌聲:
黃榕獨孤鴻難得的沒有抓住這空閒練功,而是都懶散的躺在沙灘上,任由夜風拂面,火光掩映,靜靜的感受這異國夜空的情調。
一片寂靜裡,黃榕的聲音幽幽響起:“你知道嗎,我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以後,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在這樣的月光下,躺在這樣的沙灘上,望着天空數星星……”
黃榕眼神迷離,如癡如醉。
這裡的星星是數不清的,爲了製造一種浪漫感人的氣氛,這虛擬空間不僅把天空裡的月亮變大了,而且月亮之外的空間都在下流星雨,比獅子座那種更密集更絢爛的流星雨。
獨孤鴻撇撇嘴,懶洋洋開口:“就不曉得你許願的時候,那個心愛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月亮湖底攻受互釁的舊事,到現在,就成爲兩人一提起來就既開心又甜蜜的話題。
“去死!”黃榕果然惱羞成怒,笑罵一聲,舉拳便擂,只可惜,兩人正組着隊,無論如何打不出血花來。
打也打過,罵也罵過,趁獨孤鴻沒注意的時候,黃榕臉上,便閃過幾道黯然,只是當獨孤鴻目光掃過時,又會變成歡笑,說不上強顏,但總有淡淡的陰霾在。
“你幹什麼!”正被淡淡的愁緒籠罩,黃榕的身子,猛然便是一震,等驚呼出聲後,卻又兩震,三震……
黃榕趕忙伸出手去,試圖推開獨孤鴻的腦袋。
原來剛纔這段時間,獨孤鴻的頭一直枕在她的大腿上,那裡當然是柔韌彈性,十足舒適,獨孤鴻一沾上就再也不肯挪窩。
不過就在剛纔,他稍稍轉動了下腦袋,不是向外……而且,嘴裡開始一口一口的吹熱氣……
自從捅破那層窗戶紙,兩人間的距離一下拉近了許多,在這片只有兩個人存在的沙灘上,除了沒有XXOO過,其它該做的差不多都做了,不該做的大腦嬉戲的時候也嘗試了,但這種強烈的刺激,黃榕還是難以消受。
只可惜,她膂力遠沒有獨孤鴻的大,被獨孤鴻摟腿揪手一摟,就再也掙脫不開,只能任獨孤鴻拿臉在那裡磨蹭……
黃榕臉漸漸紅起來,貝齒輕咬嘴脣,眼波流轉:“在這之前,我真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哪樣的人?”獨孤鴻微微擡眼,透過胸脯打量着黃榕的臉,鼻音甚重。
“還能哪樣?粘乎、噁心,象個鼻涕蟲一樣,甩都甩不脫!”這個形容對於捅破窗戶紙的獨孤鴻來說,恰如其分,只是黃榕還留了一句話在肚子裡沒說——被個鼻涕蟲粘着的感覺,其實也不賴……
“敢說我是鼻涕蟲?我讓你知道什麼叫鼻涕蟲。”獨孤鴻面露猙獰,伸出了罪惡的舌頭,帶着粘乎乎口水,在嘴脣上緩緩旋了一圈,“平時從網上學了好多花樣,還從來沒機會在真人身上試呢……”
“不要……啊……”黃榕急欲掙脫,然後聲音剛出喉嚨,就變成了淺斟低唱,柔媚旖旎的聲音,驚飛了一片意圖接近烤魚的海鷗。
不知爲何,或許因爲寂寞,也許源於孤獨,獨孤鴻對這種行爲有種特別的迷戀,完全不象他平時的爲人。
肢體交纏,火熱繾綣,雖未真個銷魂,箇中自有一番風味,最是苦短纏綿時,不知不覺間,那屋頂大的月亮已將偏西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獨孤鴻還沒說什麼,倒是黃榕先受不了:“咱們走吧,已經整整一天了。”
她說了幾次,獨孤鴻都充耳不聞,就算被連推幾把也硬是不理她,見說服不行,黃榕只好改用別的辦法:“走吧,反正時間還有的是,哪裡不能親熱,非得在這裡麼……別逼我跟你翻臉哈,有本事你把我抱住了一輩子不撒手,你可別忘了,我的輕功比你高,石榴仔也是我的。”
威逼利誘,軟磨硬泡,黃榕也算用心良苦了。
孰料,聽了這話,立刻從她胸上擡起了頭:“這是你說的啊,回到遊戲,也得任我……”他沒把話說完,只是用手將黃榕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正所謂上下其手是也。
“你……”黃榕連連寒戰,登時感覺有些上當。
“我什麼,簽字。”還不等黃榕反應過來,獨孤鴻已經遞上了一張契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將那契約一看,黃榕久久無語。
這是一份怎樣的契約啊——
甲方:天地孤鴻
乙方:黃榕
公證:第六夜公司《江湖》主系統
爲了保證,甲乙雙方在《江湖》中的情侶關係和諧,練級生活美滿幸福,甲乙雙方願就情侶期間的合作達成如下協:
第一條自本協議簽字之日起,甲方保證只疼乙方一個人,會寵她,不騙她,答應她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她講得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欺負她,不罵她,回相信她,別人欺負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出去幫她,她開心了,甲方會陪着她開心,她不開心了,甲方就要虹着她開心,永遠都覺得她是最漂亮的,夢裡也要見到她,在甲方的心裡面只有她。
第二條協議有效期間,乙方需保證,滿足甲方一切意圖親熱的舉動(暫時只包括接吻,肌膚接觸以及摸OO,XXOO待定),不許拒絕,欲拒還迎不算,不許反抗,除非是甲方的特別要求,不許逃避,尤其是下線。
第三條雙方中若有一方違反本契約規定的條款,讓對方承受了精神損失,受損方有權力向系統申請強制執行。
第四條協議自簽字之時起自動生效,一式兩份,甲、乙雙方各執一份。
XXXX年X月XX日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看了這份合約,黃榕的第一印象是好笑,第二印象卻是——感動。
黃榕沒有獨孤鴻那麼淵博,不曉得第一條是百年前流行甚廣的情話,還以爲那麼浪漫的句子是獨孤鴻自己寫出來的,心一熱頭一暈差點就把字簽了。
將要落筆的功夫她才反應過來:“你剛纔演了那麼長時間戲,感情就是爲了騙我把這個簽下是不是?”
獨孤鴻哪能說實話,當下只是把黃榕的腰抱的緊緊:“反正,你不籤,我就不撒手。”
“不籤。”……
獨孤鴻黃榕在那爭持不下,有些人卻受不了了,雖說是桃花樹下,香溪水邊,景色甚美,但一坐幾乎一整天,半點動靜沒有,不免叫人心中生疑:“嘿,你那法子好使麼?是不是弄錯地方了吧?
“不會,不會,我從來沒出過錯。”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哇。你要明白,經驗不等於真理,經驗能證明的只是規律,而規律,是有一個反例就……哎呀,你幹嗎打人?”
“媽的,最討厭學哲學的書呆子!”
“Ohyeah!”“打的好!”“打的妙!”“再打一個要不要?”“要!”……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安安靜靜等着,地方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