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蘇青璃都沒睡,焦急的等着小甘的消息。她不停地祈禱,祈禱小甘沒事,心裡卻跳的更加厲害,越來越害怕。
天亮的時候,出去追刺客那個紫衛終於回來了',蘇青璃欣喜的問道:“小甘呢?”
卻看到紫衛別過了臉,淡淡的對她道:“在院子裡。”
蘇青璃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院子裡,卻看到小甘衣衫破爛的躺在那裡,衣不蔽體,一動也不動。
蘇青璃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去,還是不敢相信地上那個衣不蔽體,頭髮散亂的人就是小甘。
蘇青璃突然好害怕,她多麼希望躺在那邊的人不是她的小甘,她顫抖着雙脣,蹲下,輕輕的把撥開地上之人臉旁的髮絲,熟悉的面容呈現在她的眼前時,她纔看清楚,地上的這個人,就是她的小甘。
蘇青璃緊緊的抱着小甘,緊咬的嘴脣已滲出鮮紅的血來,眼淚已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小甘……小甘……”蘇青璃不停地喊着小甘的名字,希望能把懷中的人叫醒。
“我趕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看着蘇青璃悲痛欲絕的模樣,紫衛實在不忍心看着她這樣,才告訴她事實。
“你胡說,你胡說!小甘沒死,小甘沒死……”蘇青璃不停地搖着頭,眼睛死死地瞪着紫衛,不承認紫衛口中的事實。
“是在城外的一座破廟裡找到的,我趕去的時候,她的衣服已經被那幾個畜生撕了,整個人躺在那裡正被那幾個人……被那幾個人……”紫衛也很不忍的,不知道那副慘痛的畫面應該怎麼告訴眼前的人。
他去的時候,小甘正在被幾個大漢死死地恩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身體被他們幾個任意的凌辱着,渾身上下不着片縷,遍體鱗傷,等他殺了那羣畜生走過去,她已經沒有鼻息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知道,世界上還會有如此悲慘的事情。
紫衛沒有說下去,但是蘇青璃已經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噌的一下站起來,不顧自己仍很虛弱的身體,向外面衝去,聲嘶力竭的喊着:“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她好恨,她真的好恨,是她沒有保護好小甘,纔會讓她受到那樣的凌辱。她真的不敢想象,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是怎麼在他們的身下被他們摧殘至死的;也不敢想象,當小甘嘴裡心裡絕望的喊着“小姐救我”的時候,她卻不在她的身邊;更不敢想象,她最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躺在那冰冷的地上,絕望的看着天空,任由他們在自己的身體上爲非作歹的時候,她的心裡該有多麼的絕望。
是她無能,是她無能纔會眼睜睜的看着小甘被那羣畜生帶走,不能救她;是她無能,纔會處處讓小甘保護着,而不能站起來保護她。小甘這輩子已經夠可憐了,卻因爲她,卻因爲她,而被那幾個畜生污辱致死,她要殺了他們,她要殺了他們給小甘報仇,今日他們把無辜的小甘玷污致死,明天,她要讓他們的家人做這羣畜生的陪葬!
紫衛,宮女太監們都用力的攔着蘇青璃,不讓她出去,生怕她出去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直到聞訊的鳳思齊趕來。
鳳思齊慢慢地走到蘇青璃身邊,然後一把把她攬在懷裡,輕輕的安慰着:“小南,沒事了,沒事了……”
蘇青璃絕望的躺在鳳思齊的懷裡,全身上下因爲恨和傷痛而顫抖不已,她對着鳳思齊大吼到:“沒事!怎麼沒事!我先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就連小甘也死了,怎麼會沒事!小甘死了……”然後她反覆的癡念着這句話,就像瘋了的人一樣,漸漸地漸漸地安靜下來。
“還不趕緊去查?”鳳思齊一邊安慰着蘇青璃,一邊對紫衛們大發雷霆道,“查,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竟敢在我的宮中行行刺之事!”
“遵命!”紫衛們兩個人領命而去,開始發動所有的關係網來調查,看能不能找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鳳思齊低頭去看蘇青璃,蘇青璃因爲太累太疲憊了,早已昏睡在鳳思齊的懷裡。鳳思齊輕輕的把她抱起來,走進屋子,放回到牀上,然後把被子給她蓋上,這才坐下來,心疼的看着她。
看着蘇青璃瘦弱蒼白的俏臉,鳳思齊心裡一陣心疼,這麼短的時間,她受的傷害太多了,前段時間是兒子,現在是小甘,叫她怎麼能不傷心呢?以後,他一定要好好疼她,保護她,再也不要她受到傷害。
她現在,最討厭的人應該是他把,都是因爲他,她才被逼上絕路,剛剛生產完就抱着孩子跑,都是因爲他,她纔會被大半夜的被惡人追殺,小甘纔會無辜的死去。她曾經說過,小甘不是她的侍女,而是她的朋友、姐妹,她總是那樣奇怪,總是那樣堅持着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就是因爲這樣,小甘纔會誓死追隨,陪她風裡來雨裡去吧。然而現在,小甘卻是這樣被凌辱致死,她該有多麼的痛苦和難過啊。
“小甘!”睡夢中,蘇青璃突然大叫一聲,雙手伸向空中,努力要抓住什麼。不一會兒,就又安靜下來,還是那樣規規矩矩的躺着,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麼,掙扎嗎?即使在睡夢中也充滿掙扎和糾結,彷彿身處煉獄中一樣,時時刻刻都在承受着着火燒般的痛苦。這樣想着,鳳思齊摸着蘇青璃滿是淚痕的臉,無限憐愛。她因爲他受了這麼多的苦,以後,他一定要好好愛他。
“小甘,小甘……”蘇青璃在睡夢中叫着小甘的名字,一下子睜開眼睛,雙眼無神的抓着鳳思齊就問:“小甘呢,小甘呢?”
“小南,你別這樣,小甘死了……”鳳思齊心疼的看着眼前掙扎的蘇青璃,心痛不已,但還是告訴了她那個已經是事實的事實。
“小甘死了,小甘死了……”蘇青璃抓着鳳思齊的手忽然鬆開,慢慢垂下,眼神無力的看着前方,嘴裡不停地念叨着:“小甘死了,小甘死了……”
“啊!”進來的宮女突然驚慌的叫了一聲,把牀上的蘇青璃嚇了一跳,全身上下都不停地抖着,向牀角縮去。鳳思齊不耐煩的罵道:“混帳東西,你喊什麼喊?要是嚇到她,我就要你的全家給你陪葬!”
宮女驚慌的聽着鳳思齊的話,連忙跪下磕頭饒命:“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婢子只是看着主子瘋了,過度驚慌所以纔會突然叫了出來。”
“混帳東西,你才瘋了呢,還不趕緊滾出去!”聽着宮女說蘇青璃瘋了,鳳思齊心裡大怒,大聲把宮女斥退了下去。“小南,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這纔對牀上縮於一角不讓人觸碰的蘇青璃說,伸手就要去把蘇青璃拉過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蘇青璃拍打着鳳思齊的雙手,繼續向後努力退着,不讓他觸碰。
“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看着激動的蘇青璃,鳳思齊只好輕輕地哄着,以免再嚇到她,讓她更抗拒自己。
蘇青璃緊緊的縮在牀角,不一會兒,就又昏了過去,嚇得鳳思齊大叫:“太醫呢,太醫還沒來嗎?”
“啓稟皇上,已經去請了。”宮人站出來答道。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剛說完,太醫就帶着藥箱來了,一臉茫然的不知道皇上急招是什麼事。
“趕緊過來給她看看,看看她怎麼了。”鳳思齊指着牀上的人,擔心地道。
“臣遵命。”太醫緩緩走過去坐到牀邊,開始給蘇青璃診脈。
“啓稟皇上,蘇姑娘沒什麼事,只是因爲受了刺激,一時難以接受而已,只要再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診斷完畢,太醫恭敬地對鳳思齊道。
“沒事?都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沒事?你開幾個調理身子的好方子,給她調理調理吧。”聽到蘇青璃沒事,鳳思齊心裡輕鬆下來,但還是很擔心,看得出來,她的心理和生理都受到很大的打擊,還是調理一下比較好吧。
“臣遵命。”太醫答道,退了出去回太醫院開方子去了。
鳳思齊還是覺得不太妥,又叫來一個太監:“去,去司庫房領個千年人蔘回來,交給御膳房的人燉成人蔘湯,端過來。”
太監領命而去,鳳思齊還是在牀邊守着,一步也沒有離開。
“主子,屬下失職。那幾個人沒有把蘇青璃殺死,倒是殺死了她的婢女小甘。請主子懲罰。”夜色中,黑衣人單膝跪在一處暗處,對月光下的絳梅道,心裡卻是爲蘇青璃沒事鬆了一口氣。
“什麼?”絳梅不可置信的扭過頭看着黑衣人反問道,轉念一想,似乎也沒那麼壞,聽說蘇青璃跟那個婢女感情很好,要是那個婢子死了,蘇青璃也一定會很傷心吧,以她的性子,她一定會很受打擊。想到這裡,絳梅不禁“噗嗤”一聲笑了。沒辦法,她一看到蘇青璃難過的樣子,她心裡就痛快。
“不,爲什麼要責罰你呢?不僅不會責罰,還要好好的嘉獎你呢!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絳梅眼波一轉,忽然轉了一個語氣。
“那幾個人,收拾乾淨了吧?”絳梅又問。
“回主子,已經收拾乾淨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回去的晚的話,會有人懷疑的。”
“是。”黑衣人一個輕跳,已經跳上房頂,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