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冷眼看了兩人一眼,只見六旬老頭默不作聲,看似默許了嘉禾的話。
這像似來求人治病的?
更像似威脅多一些吧?
夢繞冷笑起啦,青竹早已經讓了掌櫃帶着店鋪裡的小廝過來,青竹站了出來,指着六旬老頭與嘉禾,對着掌櫃說道:“你們看清楚了,着兩人日後要是敢在‘藥膳爲天’惹事便一律到了盛清王宅子去找士兵抓了去!”
青竹在盛清王身邊做事,自是能夠動用盛清王手下的士兵。
掌櫃與小廝全數應下。
只聽夢繞道出一句,“我對得起天地良心,這兒的每一位客官都是親自嘗試了我們店鋪的食物,好吃與否,藥膳有用與否,各位客官心中是清楚明白的。”
夢繞這話使得衆位圍着看熱鬧的人都紛紛迴應。
“這店鋪的食物是真正的美味,在別處實在是吃不到。”
“對對!食物美味不說,這一家店鋪就是店小二的態度也是十分好的。”
“是呢!別處如何能找到這般店鋪,想來說掛羊頭賣狗肉這話的人定是的店鋪派來詆譭的!”
在場的客官七嘴八舌,盡是爲“藥膳爲天”作點評,甚至還有“藥膳爲天”的客官瞧着嘉禾不爽快的,走到了嘉禾面前說教。
而站在夢繞對面的嘉禾氣得臉色都青了,手還不斷地抖着。
四周之人瞧着嘉禾被噎得慌,便也都大笑着往廂房去了。
顯然,嘉禾這一番本想要詆譭的話起不了任何作用,這便使得了原本默不作聲的六旬老頭開了口。
“尹小姐,當初你料事如神直言道,老夫之命最多能活一個月,此時大半個月過去了,老夫身體實在是不堪重負,難受至極。無奈時,只能求助了尹小姐。”
六旬老頭話中實在不缺誠懇。
也是,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加以夢繞也不是一個普通女子,更加要更顯誠意。
只是,若真是有誠意便不會默認自己的徒弟在“藥膳爲天”鬧事了,不過就是想要夢繞治病罷了,使出這樣的手段,還想要讓別人幫助麼?
莫不是開玩笑?
青竹想罷,瞧向夢繞,只見夢繞沒有表態,便斟酌了片刻,這才向前一步。
“還請兩位回去吧,我們小姐不治病。”青竹毫不客氣地說道。
六旬老頭原本還抱着一絲希望,此時聽到婢女的話,那一絲希望破滅了。
嘉禾聽聞青竹的話,那一顆煩躁的心更是無法靜下來,此時漲紅了臉。
誰知道夢繞卻道一句,“我會治這個病。”
衆人聞言身子一怔,六旬老頭的眼睛滿是光亮,臉上突然間變得有神氣了許多。
能治?能治就好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知道自己的病能治更加令人高興與安慰?
青竹複雜的看了夢繞一眼,又瞧向六旬老頭兩人。
這兩天她與小姐相處,也是知道小姐這個人的性子的,小姐定然不會如此說,可此時小姐……
青竹心裡奇怪,狐疑地看了夢繞一眼。
“我會治這個病,但是你請回。我不治。”夢繞淡淡說道,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眼裡看不出一點波瀾,似乎在說,我今天已經用過飯一般。
對比着夢繞的從容淡定,青竹這個跟着盛清王多年見識廣的人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會治病,但是不治。
就是不治六旬老頭的病,就是見死不救,就是不管你死或是活。
原本在人間,一句話使得六旬老頭掉往地獄,再是給了一個希望讓六旬老頭上到了天堂邊,帶着希翼,最後……狠狠地往地下踩!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般更痛苦?
六旬老頭整個人驚慌得猶如冷水澆身,差點癱軟在地上,幸好旁邊的嘉禾扶着。
好狠的心!!
嘉禾漲紅了臉,憤怒使得他心中一股血直衝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
青竹死死地盯着嘉禾,眼裡滿是警惕,她防着嘉禾由於憤怒而傷害到了夢繞。
六旬老頭此時拍了拍嘉禾的手,嘆了一口氣,“尹小姐果真是心狠之人,眼看着我這個已經六旬之人站在生與死的邊緣,卻不願伸出緩手。真真是……”
真真是什麼?這話就得問六旬老頭,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夢繞只覺得跟這兩人的對話,真是累死她。
他們先是威脅,威脅不成便使軟的,軟的被夢繞拒絕了,便來裝可憐,這裝可憐倒是沒什麼,最無賴的是,裝可憐的同時還不忘詆譭夢繞。
夠了好嗎?
多相處一會兒也是累得慌。
夢繞完全不理兩人接下來的話,便扭頭就走。
只聽見兩人在背後依舊放開了嘴皮子罵着。
夢繞與青竹上了馬車,青竹替夢繞捏了捏肩膀,這才安慰道:“小姐大可不必理會這些人,都是那些個沒用的人。要是換做奴婢早早便找人打了他們,好好出一口氣了。”
夢繞聞言抿嘴笑了,“他們上一次便噁心了我一回了,這一次又跑來了‘藥膳爲天’噁心我這一回,要是又第三回,看我不讓他們後悔。”
青竹掩嘴笑了,“那個六旬老頭看着也活不久了吧?想來,都是因爲自己的行爲噁心得病了。”
夢繞點頭,“當時,他的病不嚴重之時,我便開口相勸。後來到了宮中我又遇見了他一回,我卻是再勸了一次。但他卻只當是耳邊風了。如此,也怪不得別人了。”
有些人就是犯賤,你勸了一次,他不改,你勸第二次,他依舊不去正視問題所在,你便不要再去勸。
若是能聽進去的,早在第一次勸時去正視問題了,如是第二次,便也是作爲好心去勸說而已。
不聽,便要承受自己所犯賤的後果。反正她是對得住天地良心的。
夢繞說着便閉上了眼睛,躺在了靠墊旁。
青竹知道夢繞要歇息,便也不出聲,拿着扇子幫夢繞打着扇子,讓夢繞涼快一些。
夏天本就是悶熱的,此時臨近了黃昏,卻是涼了些,青竹又再胖扇扇子,真真是舒服極了。
夢繞享受着便睡着了。
夢繞這一睡,張開眼睛後天已經黑沉沉的,而自己早已經在牀上,身上的衣服被脫了外衣,只穿着那一件薄薄的中衣。
夢繞扯了扯衣服,想來是夏天熱,青竹將她的外衣脫了。
“青竹。”夢繞喊道。
門被打開,夢繞第一反應,便是青竹打開了門,順口問着:“什麼時辰了?”
“戌時一刻了。你睡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了。快些起來用飯。”
夢繞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是李皓聆?
夢繞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聆?你怎麼在此處?”
李皓聆從昨天開始便跟着盛清王到了宮中,還讓人遞了話回來,說是明國聖上爲了感謝盛清王從中幫忙,設宴,還留下了盛清王等人在宮中兩天。
其實,明國聖上還邀請了夢繞與曹穗穎,只是夢繞看不慣明國聖上那虛僞的臉色,便拿驚嚇過度作爲藉口推脫掉了。
明國聖上自是對夢繞兩母女愧疚,便也不再勉強,只是讓人送來了許多補品,還特意讓朱陽康瑞前來問候。
自然,朱陽康瑞別說見到了夢繞,就是夢繞的裙角也未曾見到。
只能將禮物都放下,便回宮中了。
李皓聆瞧着夢繞剛睡醒的樣兒,不由得心頭一軟,連忙走到了夢繞身旁,幫夢繞拉了拉衣領。
“儘管是夏天,但是夜深了也是怪冷的,快些將衣服穿好了,便過來吃飯。”李皓聆柔聲說道。
夢繞抿嘴笑了笑,點了點頭,自是在牀頭處放好了的衣服穿上,再擡起頭時,李皓聆已經將漱口的水抵在了夢繞的嘴脣邊。
夢繞這邊漱了口,李皓聆那邊已經將食盒端了過來。
“這幾天你累狠了,我這兩天又是要事在身,所以,今天便讓爲父服侍一下娘子可好?”李皓聆便是說便從食盒裡端出飯菜,欲要餵了夢繞吃。
夢繞搖了搖頭,頗有些撒嬌的語氣,“這剛睡醒的,我不想要吃飯嘛!我想吃甜食。”夢繞嘟着嘴巴說道。
李皓聆何嘗見到夢繞此時的模樣?隨即心中一動,眼睛閃爍着。
他猛地站起來,往外間走去,不過片刻,李皓聆的手端上了一個荷花圍邊樣式白色陶瓷酒壺過來。
夢繞好奇地看着酒壺,玉指一指,“這是什麼?”
李皓聆搖了搖白色陶瓷酒壺,“甜食。”
簡單的一句甜食使得夢繞燦燦一笑,“甜食?莫不是甜的酒?”
李皓聆伸出手指點了點夢繞的額頭,“就你聰明,來嚐嚐,棗子酒。”
李皓聆說着便倒了一杯酒,遞到了夢繞的挺翹的鼻子下,“聞一聞。”
夢繞依言一聞,只覺得棗子的清香撲鼻而來,正想要喝上一口之時,李皓聆卻快速將被子拿走,自己喝上了一杯。
夢繞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嬌嗔一句,“玩弄我呢?”
這話語氣使得李皓聆心中一酥,猛地將夢繞壓倒。
脣貼着脣,一脣酒中送一脣,甘甜兩人皆分享。
夢繞吸取着李皓聆嘴邊的棗子酒,只覺得心中甜如蜜。
卻沒想到,這酒的後勁竟是如此之大,差點使得她……
好吧,差點使得她失…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