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奴才的,貪生怕死的有,顧念家人的更是有。
無疑,林媽媽屬於後者,她還能不怕?
“郡主!奴婢說!奴婢說啊!”
“王爺院子裡頭的海棠讓奴婢給勤哥兒喂-奶,可奴婢到了王爺的院子,守門的丫環卻是說王爺等不及到了正院去……”
林媽媽將一切都告訴了夢繞,卻不提曾經喝過一盞茶的話。
夢繞皺着眉頭,李皓聆的臉更加是鐵青着。
倒是在外面聽着動靜的琵琶走了進來。
“你胡說!我們院子裡頭哪有人喚作琵琶的!院子裡頭守門的人一直都是婆子,又怎生是守門的丫環呢?你根本就是說謊!”
說謊?
林媽媽嚇個半死,連忙磕頭。
“不是的,郡主,奴婢沒有說謊!真的是海棠,還有那個守門的丫環,奴婢還記得她的樣子,她還……”
林媽媽說着頓了頓,最終還是咬牙說道:“她還給奴婢一盞茶!所以奴婢很是記得她的模樣!”
茶?夢繞眼光一閃。
“什麼茶?”夢繞問道。
林媽媽被夢繞問得口也啞了,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她哪知道是什麼茶?就是一杯普通的茶啊!
“奴,奴婢不知啊!”林媽媽說着又磕氣頭來了。
李皓聆冷笑一聲,“不知是什麼茶?你倒是喝了!我們四胡同的規矩你都忘記了是吧?”
李皓聆眼露寒光,他冷漠的眸子盯着跪倒在地的林媽媽,瞬間明白了什麼。
“你喝得那一杯茶,你當然不知是什麼茶了!那茶裡面有劇毒。”李皓聆的冷漠讓周圍的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劇毒!!夢繞聞言身子一怔!
“放肆!什麼劇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夢繞的駭然,並不是來自於林媽媽是否喝了那一杯茶水,而是林媽媽竟是敢喝了來路不明的茶水。
要知道,作爲奶-娘一切都是以小主子爲主的,奶-孃的身子很重要。
就是平日裡的吃食也是千好萬補的,因爲吃着乳的是孩子,所以孩子的身體狀況與奶-孃的身體狀況是有一定影響的。
此時林媽媽告訴她,林媽媽喝上有劇毒的茶水,還孩子……
要是孩子喝上了,那會怎麼樣……
“真真是好啊!這是要毒死了勤哥兒……”
“不是!奴婢,奴婢……”林媽媽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了。
青竹卻是站了出來,將這一件事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初林媽媽進了裡間之時,只覺得仍然口乾舌燥,甚至有些發暈,可是時間不允許林媽媽原地休息,畢竟勤哥兒餓了。
林媽媽毫不猶豫到了裡間,卻不想剛跨進裡間的門,便覺得難受,想吐。
抵受不住暈眩,林媽媽只能扶着一旁的椅子。
卻不想,正好在一旁坐着的人是守大夫。
守大夫出於本能扶了林媽媽,卻恰巧摸到了林媽媽的手腕,以守大夫的醫術,一個人有病無病,中了毒還是沒中毒還是能夠把出來的。
守大夫當下便問了林媽媽幾個問題,林媽媽懵懂回答了,守大夫竟是臉色一變,連忙到了盛清王的耳旁低聲幾句。
這家醜不可外揚,盛清王冷靜下來,隨後喊着李皓聆,讓李皓聆招呼了貴客到了正院。
夢繞細細聽着青竹的講述,臉越來越鐵青。
“王爺從來沒有讓林媽媽來服侍勤哥兒,但林媽媽卻肯定的說是王爺身邊的海棠來傳話的。
可王爺的院子從來沒有一個叫海棠的人!加以守着院子的從來都是會功夫的婆子!”青竹鄙夷的看着林媽媽說道。
青竹覺得,這種來連是非不分,連心眼都沒有的人怎麼能夠在夢繞身邊做事,怎麼能夠服侍勤哥兒這個長孫!
林媽媽此時要是再也想不到自己是被利用了,她還真是白長了個腦子了。
可她第一次來到了王府,又怎生不知道海棠不是王府的人,盛清王院子裡頭從來不用守門的丫環?
她很想要反駁,可偏偏她卻是反駁不了,因爲她真的差一點兒便害了勤哥兒。
如今,再也無法不承認了。
“郡主……是奴婢愚鈍,是奴婢沒有帶眼看人,奴婢不求郡主能夠原諒奴婢,也不求郡主會留奴婢一條命!
只求郡主能夠大發慈悲,不要傷及奴婢的家人,畢竟這一件事家人是不知的,而只是奴婢的錯!”
林媽媽哭着,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與血交融在一起。
夢繞瞧着林媽媽的模樣,又聽着林媽媽的話語,只覺得林媽媽還算是個聰明的。
至少在四胡同一個月便知道夢繞是那一等講道理的人,知道夢繞的性子是不喜牽涉無辜。
只是,林媽媽的聰明沒有用在了心眼處,纔有今天的事情。
是,在往日,夢繞可能會覺得這一件事與別人無關,只需要罰了做錯事情的那一方。
可,今天。夢繞是絕對不會輕易饒恕林媽媽。
爲的不是處一口氣,而是爲了兩個孩子。
若是今天的事情沒有做到殺雞儆猴,那麼以後做下人的便只會變本加厲,將主子的話當作耳邊風!
要是有人要害心姐兒,勤哥兒,那他們可不就完蛋了?
“放過你的家人?”夢繞冷笑一聲,“若是今天不是守大夫幫着你把脈,知道你身中劇毒。那麼死的人就是我勤哥兒!”
“不是的!不是的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林媽媽跪爬到了夢繞的腳下,扯着夢繞的裙角。
李皓聆看了一眼委屈至極的勤哥兒,又看了一眼裝可憐的林媽媽。
“砰!”
“啊!”一聲尖叫劃破寧靜的環境!
“啪嗒!”是木傢俱破裂的聲音。
林媽媽被李皓聆一個前踢踢飛了。
“拖下去,也不用打死了。反正身中劇毒,也沒法治了。關在了柴房,直接等死罷。”李皓聆懶得聽林媽媽說任何一句話。
“還有,林媽媽的家屬全數打五十大板,隨後流放了!”夢繞冷聲說道。
五十大板!那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人也受不住的,就算受住打,流放那也是受盡折磨的。
想不死?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