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這三個頭磕下去,就算是把永昌王這個義父,給徹底認下了。
因爲自己王府裡,從來沒有女兒伴身,加上永昌王也是真挺喜歡,蕭瑾萱那外柔內剛的性格。
當即也忙笑呵呵的拉起對方,滿眼都是笑意,顯然這會他的心情也十分不錯。
而緊接着他們要的糕點也被端了進來,三人有說有笑吃了一會,忽然就見得永昌王一拍腦袋,滿臉懊惱的說道:
“這人上了歲數確實不中用了,你們瞧瞧我這記性,今天可是揚州名角雲雁姑娘,來京師出場開戲的日子,這個時辰可都快開唱了,本王這就趕緊過去了,你們兩個自己在這吃吧。”
永昌王是個十足的京戲迷,因此這說話的功夫,都心急火燎的推門走出雅間了,不過末了他還是沒忘記回過頭,和顏悅色的對蕭瑾萱囑咐道:
“聖上的生辰華誕即將到了,京師內外來了不少番邦使團,等這段時間過去了,義父我就正式向皇室宗親,公開認你爲女,將你的名字寫如宗冊。不過現在你若有空,就可以常來王府裡玩,畢竟分封郡主就是個形式,在本王爺心裡,你如今已經是我永昌王府的人了。”
正和周顯御起身相送對方的蕭瑾萱,聞聽這話,自然當即就應允下來,並囑咐這位新認的義父,路上注意安全後,便目送着對方離開了雅間。
而一等到四下在無旁人了,周顯御當即就歡喜異常的,馬上將蕭瑾萱的手抓在了掌心中,然後笑眯眯,心情歡愉的說道:
“萱兒這下你是真的逃不掉了,等到皇伯公開認下你的身份,朝廷分封你爲郡主以後,我周顯御便要馬上娶你爲妃,這輩子都不給你機會,讓你在離開爺半步了。”
永昌王的出現,和對方願意認下她的的態度,確實也叫蕭瑾萱提着許久的心放下了。
畢竟等到明帝生辰一過,她和周顯御的事情,就真的算是塵埃落定了,到了那時,再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將他們分開了。
他們兩人相識於揚州,雖然一直彼此牽掛,卻總是因爲許多原因,無法敞開心扉,真正的走到一起。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當玉器店被傷,周顯御九死一生之際,他們兩人才算正視了彼此的感情,誤會盡消,並許諾下了,相守相依,生死相隨的誓言。
可是本以爲苦盡甘來,卻又有顧清歌因情生恨,多次下手暗害,最後還將他們二人逼下崖底,險些雙雙喪命。
如今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和艱辛,眼見得要不了多久,他們就真的可以,名正言順的相守一生了。
就算向來性子沉靜的蕭瑾萱,這會心裡都感慨良多,更是被幸福的感覺,刺激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等到兩個人都將情緒平復了以後,周顯御隨手拿起一塊糯米糰,遞給蕭瑾萱後,並忽然開口問道:
“萱兒適才聽你在演武場看臺上,提到要用蕭瑾瑜爲餌,探探薛後到底想用蠱蟲,做出些什麼文章,那如今這蠱可是已經進了你那嫡姐的體內,蠱蟲畢竟都不是善類,你可一定要妥善處理好,千萬別傷了自己。”
聞聽這話,蕭瑾萱就把自己手上佩戴的那枚,含有蠱液的琉璃手鐲,遞到了周顯御的眼前,接着便輕笑一聲說道:
“除非薛後放出的不止一種蠱蟲,否則那隻相思蠱已經害不到我了,憑着赤靈的武功,想將破碎如意裡的蠱液,沾染到蕭瑾瑜身上些,根本就不是難事。我這鐲子上是有蠱液的味道,可和那位嫡姐直接沾染的蠱液氣味比起來,可就要淡上許多了,因此木匣子才一打開,那蠱蟲就直接鑽進了蕭瑾瑜體內,因此顯御你不必擔心。”
赤靈跟在周顯睿身邊多年,本事如何周顯御心裡有數,見這件事是對方親手辦的,他當即便也放心下來,不在繼續追問了。
正事都談完了,周顯御忽然一指桌上的糕點,然後笑的頗爲無奈的說道:
“瑾萱你若是吃好了,這剩下的我可叫小二打包起來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糰子這傢伙竟然極爲喜甜,在王府時每日就要吃掉不少的點心,有時我就奇怪了,這小東西明明是頭竹熊,怎麼胃口就這麼好,除了竹子以外,竟然不但喝酒吃點心,有次竟然連府上的蜂蜜,都被它偷吃不少,這天喜齋的點心本就是一絕,想必糰子這下又要吃的直流口水了。”
別看周顯御嘴裡總是數落着糰子,其實和小東西相處久了,他對這隻小竹熊的疼愛,可一點兒不比蕭瑾萱少。
否則這會吃頓糕點,臨走也不會記得,給糰子帶東西回去了,其實周顯御那些抱怨,根本就是一種變相寵愛的表現罷了。
想起今日在連翹院時,文昕拿糕點給糰子吃,小傢伙確實是來者不拒,全都吃進肚子裡去了,蕭瑾萱就知道周顯御說的不假,糰子確實是極爲喜愛甜食的。
示意自己已經吃好,剩下的糕點可以包給糰子後,蕭瑾萱想了下,接着便笑着說道:
“我記得天喜齋有一道點心叫竹葉糕,是利用新鮮竹子的汁液,融入到糕點裡做成的,吃起來不但清香爽口,而且餡料也是軟糯甜美,一會再給糰子叫上兩份,你一併給它帶回去吧。”
因爲演武場人山人海,糰子雖然不怕人,但到底不適合帶過去,所以臨出帥府時,周顯御就讓隨從先送它回王府了,因此這會並未跟在身邊。
接着周顯御留在雅間,打包沒有吃的糕點,蕭瑾萱則起身先行出了房門,並來到櫃檯前,就準備要兩份竹葉糕,好給糰子帶回去吃。
因爲適才有永昌王在場,所以赤靈和竹心,並未跟進雅間伺候,而是留在了一樓,喝茶吃些糕點,靜靜的等着。
而眼見蕭瑾萱下來了,她們二人自然是迎了上來,但主僕幾人還沒說上一句話呢,就見得一位正站在她們身邊,也在櫃檯前買糕點的少女,這會竟然和掌櫃子爭論了起來。
大周的女子在外,雖然不必太忌諱,可也絕不會高聲說話,更別說大吵大嚷了,否則那將是極爲沒有教養的做法,會被所有人鄙夷不恥的。
可很顯然,這個正在和掌櫃子爭吵理論的女子,卻完全不顧忌這些。
就見得她這會,正握着手裡的幾顆銀色珠子,氣呼呼的說道: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這三顆銀珠子,就是六兩銀子,你非得讓我拿出什麼銀錠給你,難道我這珠子就不是銀質的不成。”
側目微微瞧着,身旁手拿銀珠的少女,蕭瑾萱就見這女子,一身天藍色的湖紋羅裙。
雖然這會是在生氣,可面容卻也十分的靈動俏麗,而且對方身材很是高挑,到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而在瞧這會天喜齋的掌櫃,也是一臉的無奈,然後就見他一指少女手裡的銀珠子,接着便賠着不是的說道:
“這位小姐您就別難爲我了,看您也是富貴家的小姐,那你就該清楚,像我們這種正規開店經商的,所收的銀子,只能是朝廷下發,正規尺寸斤兩的銀子,向您這種私銀,恕我實在不能收啊。”
朝廷下發的銀兩銅錢,那是屬於正規流通的錢幣,但向金銀首飾,銀塊銀餅這些就叫做私銀。
小商小販間或許會流通,但像天喜齋這種大商鋪,卻是絕不會收這種來歷不明的銀兩,否則一旦來路不正,事後總歸是個麻煩。
站在一旁有會子功夫的蕭瑾萱,這會也終於將事情給聽明白了,眼見着藍衣少女,和自己的年齡相仿,而且竹葉糕也要有會才能包好,她不禁開口說道:
“這位姑娘我若沒看錯,你手裡拿的應該是北戎國,通用的銀幣珠吧,不過這裡是大周,你這個東西是不流通的,若是你願意,我可以拿等量的銀子,同你交換這幣珠,到時你就可以將糕點買下來了。”
誰知一聽這話,那藍衣女子卻上下打量了蕭瑾萱幾眼,對於她的好意,更是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接着便語氣不善的說道:
“本郡……本小姐的事情,不用你這丫頭多管,既然明碼實價是六兩銀子,而且我又不是不給錢,天喜齋就該收下幣珠纔是,就算這裡是大周又怎樣,本小姐要買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眼見這面容姣好,脾氣卻奇大的藍衣少女,竟然這般不識好歹,當即竹心可不幹了,一指對方的鼻子,就氣呼呼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好賴話都聽不出來,我家小姐是好心替你着想,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說我們是多管閒事,我竹心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識好歹的人,真是半點女兒家的模樣都沒有。”
揮掌直接將竹心指向自己的手甩到一邊,接着藍衣少女就一臉驕橫,很是沒有耐心的說道:
“你們這些人到底要囉嗦到什麼時候,再說我又沒叫你們管我,大周的女子就是矯情,看着都叫人討厭。”
這話一說完,藍衣少女還不忘拿眼瞪了蕭瑾萱一下,可就在這時,忽然就聽得周顯御的聲音,從二樓走廊上傳了下來。
“萱兒你今個怎麼還管起閒事來了,要知道有些人就是不識擡舉,既然人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咱們還是取完糕點就離開吧,省的留下還得聽這狗吠之聲,當真是惹人心煩的很呢。”
聞聽自己如今竟然被比喻成了,汪汪亂叫的瘋狗。
當即藍衣女子的火氣就更大了,憤怒的向說話之人看去,但等到瞧見周顯御的面容時,少女忽然就愣住了,竟是一句爭鋒相對的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
望着周顯御那嘴角帶着邪魅笑容,傾世般的英俊容貌,藍衣少女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停止跳動了,因爲長相這麼好看的男子,這輩子她都沒有看見過。
癡迷的直勾勾瞧着周顯御,藍衣少女真是越看越喜歡,而這會她在心裡也打定了主意,這個男人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