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一條路沼澤地比較多,大家只能放慢速度走,加洛懷裡的醜狐狸突然不安分起來,不停地叫,加洛被狐狸叫得心裡很煩,見任可盯着她那狐狸在看,忽意識到什麼,纔想起自己出關是爲了什麼,忙伸手安撫着狐狸,狐狸卻煩燥不安。

任可見了便道:“你這狐狸好象要帶路,你不如讓它帶帶試試。”

加洛只得放下狐狸,那狐狸撒開四腳就朝着一片水塘子跑去,加洛忙拉住鐵鏈,打馬追了上去,那狐狸沒猶豫地邁進了水塘子,加洛的大青馬剛要攆上去,卻聽任可叫:“方公子,等一下!”

但是大青馬的兩個前蹄已經邁了進去,立馬陷進水塘子裡去了,加洛才知道前面是片大沼澤,那狐狸身體輕盈自是沒事,扯着鐵鏈還在拼命往前,如果不是因爲加洛用鐵鏈子拴住它,早怕跑得沒蹤影了。

嶽中海、羅照英忙上來,把加洛從沼澤拉起來,加洛聽任可沉聲問嶽中海:“這片爛沼澤地過去是哪裡?”

嶽中海便道:“方向是向着陰厥山。”

任可點了點頭,加洛心裡懊悔得要死,看着大青馬兩條腿上的黑泥,又看看那片澤沼,卻聽羅正道:“任大當家,這就是北胡人常說的連鵝毛都沉得下去的‘阿茲’大沼澤?”

任可聽了笑了一下道:“還沒聽過沼澤可以沉鵝毛呢,誇大其辭罷了,不過‘阿茲’沼澤是非常大的,這一片地區怕都在沼澤旁邊,大夥要當心一些。”

羅照英卻冷笑一聲道:“那任大當家的可以試一試能不能沉鵝毛呀!”

加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住了任可的帳篷後,羅照英就這麼地與任可針鋒相對,不與任可說話就罷,一說就帶着刺,卻聽劉中道:“我聽我哥講過,形容湍急而深的河流可以用沉鵝毛,從沒人用沉鵝毛來形容沼澤。”

加洛終於聽到劉中講他哥哥用了自豪的語氣,任可只道:“小心爲妙,中海,沿沼澤往胡王庭中還有幾天?”

“照這樣繞道走,至少還有十五天,如果速度慢,怕要二十天。”

加洛覺得大家不由自主都在聽這個任可的,任可伸手扯過加洛的馬道:“還愣着幹什麼,還想陷進去?”

“你們可以不走這裡,我得走。”

“那不明顯是送死的,到陰厥山的方式很多,不一定偏要從沼澤地裡過呀?”

“真的。”加洛膽怯地看了“阿茲”一眼,卻聽任可道:“先到王庭,一樣可以到的,只是多繞些路,也好過立馬掉進去死掉吧!”

加洛猶豫一下也知道這沒什麼好猶豫的,只得跟上任可,那狐狸還是不停地叫着,在離開了那塊水塘子幾十丈遠,才終於停住不叫了,加洛雖沒辦法過沼澤,但狐狸叫,證明牢兒從這裡經過,那自己就有希望。

加洛打着馬趕上任可小心地問:“任大當家,從王庭往陰厥山好走嗎?”

任可笑了一下道:“別人呢,也許還可以走走吧,你呢…就…”

“我走怎樣?”加洛十分着急地搶過來,任可笑了一下道:“你走可就困難了點。”

“比現在難走嗎?”

“沒去過,應該要難一些吧!”

加洛一聽沒去過,頓時生了輕視:“原來任大當家也沒去過,剛纔聽任大當家的語氣還以爲是熟門熟路的呢。”

任可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止住笑才說了句莫句其妙的道:“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當天夜裡大家不得不在沼澤附近尋了個乾爽點的地方安置下來,雖有水,那水卻是喝不得的。

加洛呆呆地坐在一處乾點的地方,看着沼澤,想象着自己看不到的陰厥山,羅照英在她身邊坐下來有些好奇地問:“你去陰厥山做什麼?”

“我…”加洛伸舌頭舔了一下嘴脣道:“我要去找人。”

“找人?去那找?陰厥山又稱‘魔鬼山’,聽說凡進山的最英勇的北胡獵人,都沒有回來的,北胡人都把陰厥山當做聖山,常有人到山腳拜祭,家中死去的親人也放在山腳天葬。”

“天葬?”加洛又不懂,羅照英便道:“燕國人講究入土爲安,但北胡人卻認爲將親人的屍體放到自己心目中神聖的地方,才能得到昇天。”

加洛點點頭,和羅照英聊了一會,因爲累便回到任可的小帳篷裡早早歇下,對於任可,加洛剛纔始覺得平淡無奇,可稍加接觸,就十分信任,纔不過五六天連一般女性該有的防備心都沒有了,只差自己親口告訴任可自己是個女的了,這樣讓加洛覺得舒服,最主要夜裡也用不着用那白綾束着胸睡覺,那樣讓自己非常太舒服,一夜都睡不好,任可沒有一絲驚奇,連問都懶得問。

睡至半夜,加洛忽被一陣吵鬧驚醒,聽到有人大叫:“狼,狼!”

加洛嚇得一下坐了起來,任可也坐了起來,加洛抽出短劍就要出去,任可卻一伸手摁住她道:“沒事,休息吧!”

“你不怕狼?”加洛有些打抖地問,任可卻躺下道:“這麼多人有什麼好怕的,最多是一個不大的狼羣來偷馬,弄不好只有兩三頭狼,能偷走一匹馬算好的了,又或連一匹都沒偷走。”

“任大當家的懂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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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怕只有你什麼也不懂!”任可淡心無意地道,“也許是經常在外跑的緣故。”

加洛狐疑地看了任可一會,但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大草原白天酷熱,晚上並不暖和,只有一牀毯子,基本就讓加洛佔了,這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均了一半給任可,任可沒動。

一早起來,果然是朱大忠一匹馱貨的馬讓狼咬了,結果因爲“青花玉”的警醒,把人給鬧起來了,那匹馱貨的馬只是被咬傷**,還能照常行走。

加洛完全折服於任可了,騎在馬上還不忘用崇拜的眼光打量任可,羅照英卻駕馬迎上來小聲問:“你是不是貪人家的馬,順便連人都給人家了,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

加洛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忙收回自己崇拜的目光,忽聽羅照英大叫一聲急往加洛身邊竄,加洛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蛇,蛇,蛇!”

加洛見只不過是條烏梢蛇便道:“沒事沒毒的,不咬人的。”

羅照英驚魂未定,對於那些蟲蛇,加洛不怕,但怕狼;但羅照英與她正好相反,不怕狼卻怕極那些蟲蛇一類的東西。

夜裡再入睡,兩邊商隊都安排了兩人守夜,原來都只安排一人,劉中大俠理所應當地擔任起如此艱鉅的任務來,對劉中知根知底的加洛不免爲他擔憂起來。

睡前,嶽中海安排人在帳篷附近灑上雄黃酒,羅正也安排人來撒雄黃酒,加洛知道是爲了避蟲蛇類的東西,雖烏梢蛇沒毒,但這大片沼澤地裡爬出幾條毒蛇,顯然是非常容易的事。

當天夜裡只有羅照英因爲夢到蛇尖叫把大家弄醒了便一夜無事。

在沼澤邊走了兩日,漸漸熟悉了沼澤,大家的腳程到底快了許多,又趕了兩日路,商隊的人都開始呈現出疲備,尤其是羅正的商隊,疲憊得更厲害,無邊的草地和沼澤讓人非常不舒服,一進入沼澤,兩支商隊都很有經驗,都開始服瘴氣丸,但還是有人嘔吐,拉肚子,劉中大俠也不幸地拉起了肚子,這實在讓他光輝的形象有點受挫,然後是羅照英也拉起肚子來。

加洛只得開始尋蒼朮、厚朴、半夏、草蒲這類的草藥熬成湯給大家治嘔吐、拉肚子之類的病症,羅照英見了忍不住虛弱地問:“方公子,你還會醫術?”

“以前偶有見過。”

“大夥是不是中了瘴氣?”

“大家都有嘔吐,拉肚子,多是發的冷瘴,要有藿香、甘草這類草藥效果更好,可惜這裡沒有。”

劉中剛開始不太相信施加洛的草藥,但後來拉得一絲力氣也沒有,迫於無奈只得吃了,沒想到吃了幾劑居然日見好了起來,才相信起來。

加洛本不會太多的醫術,在雲涯宮的時候,瘴氣也多,只多不過多是熱瘴,偶聽小姑姑講過熱瘴、冷瘴的區別,熱瘴如何治,冷瘴如何治,因爲講的次數多,又正好遇到自己用過那麼一次心,就記下來了,但很不幸她辯識草藥的功力有限,就象她腳踩着一叢藿香,她愣沒認出來,還大嘆沒有甘草、藿香!

加洛見任可的人症狀要輕些,但也多熬了一些道:“任大當家的,你們也喝些,沒有病當預防。”

“好!”任可點點頭,讓嶽中海盛來來每人都喝了一大碗。

幾日走下來,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盡了,朱大忠一個勁罵:“打什麼仗?那條路走過沒十次也有五六次了,從沒這些事?”

“聽說是皇上的兒子丟了。”

“那可就是正兒八經太子呀。”

加洛雖有些慚愧,但人家一下把她兒子與正兒八經的太子聯繫到一起,還是讓她汗顏。

羅照英的病好了自對加洛更好,而且很明顯就把加洛當成了她自己的什麼人一樣,象老母雞一樣地護着,把加洛弄得哭笑不得,但羅照英爽快直接的性格並不讓人討厭。

商隊基本天天都在找不潮溼的地方安營紮寨,但這樣行進,速度畢竟慢了好多,對於加洛反沒那麼痛苦,夜裡嚼了半支參,躺在氈子上只希望能夠堅持到找到牢兒,哪怕看上一眼也好,正想着忽聽到一陣奇怪的琴聲傳入耳中,那琴聲與一般的琴聲還有些區別,讓人覺得磣得慌,這黑燈瞎火的地方,聽到琴聲已經十分奇怪了,又是這麼硌人心脾的琴事就是恐懼了。

加洛一下坐了起來,見任可坐在那裡若有所思地聽呢,加洛便問:“任大當家的,草原上還經常有人彈琴的。”

“草原上的人喜歡彈馬頭琴,卻沒人喜歡彈這種豎琴的。”

“那一般什麼樣的人才喜歡彈這樣的琴。”

“妖精!”

加洛嚇得大叫了一聲,任可見了笑了一下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加洛趕緊收拾利落了,跟着任可走出帳篷,見帳篷裡的人基本都出來了,琴聲是從沼澤地裡面傳出來的,加洛想着這是可以沉鵝毛的大沼澤,不僅疑惑,敢在這樣的沼澤裡行走已經是非常不一般了,遑況是彈琴,慢慢地一些白色的煙霧慢慢飄過來,加洛一見大叫:“那煙有毒,快捂住口鼻!”

大家一聽先有不信,卻見前面遇着煙的人倒了下去,忙扯東西捂住口鼻,加洛找水打溼了兩塊帕子遞了一塊給任可一邊捂住口鼻一邊道:“要放毒完全沒必要用琴聲把大夥弄醒呀,毒完再拎着刀一刀一個就好了。”

任可聽了笑了起來道:“人家也許沒想到有人知道那煙有毒,只想弄點噱頭的,出場時顯得隆一點,讓你這麼一整沒一點效果了。”

加洛好歹用帕子蒙着嘴,否則張着嘴實在算不上好看:“那都是我的錯了。”

任可點點頭沒接話,只是凝神地望着前方,卻見沼澤地裡有大片的地方在蠕動,任可忽叫:“大家快上馬!”說完一伸手把加洛抓上馬,然後聽到有人慘叫的聲音,任可那幫兄弟全都很快地上了馬,羅正手下的人可就慢得多了,還有人想顧及貨物,然後加洛聽到有人恐懼地叫:“蛇,蛇,全是蛇呀!我的媽呀!”

任可把加洛帶到高一點地方,嶽中海等人已經撥出彎刀來,將兩人圍在當中,羅正殺死了十幾條蛇才把羅照英從蛇羣里弄了出來,好在沒有咬着,然後又返回去救其他的人,羅照英一邊打抖一邊叫:“天啦,嚇死人,好多蛇,那來那麼多的蛇?”

加洛忙伸手把羅照英拉上去道:“是呀,怎麼會有這麼多蛇?”

“剛纔我還見從沼澤裡竄出好大的一條蛇,把朱大忠給咬去了。”

嶽中海便讓五個兄弟出手去幫羅正,立刻有五人揮着彎刀上前救助,但見眼前人蛇混戰,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羅照英差點吐了,加洛雖不太害怕這東西,見這麼多,也讓她噁心。

大俠劉中終於被嶽中海從蛇羣中救了出來,一出來就一**坐在地上,連魂魄都沒有了,本就不象大俠,現在就更不象了。

任可盯着蛇羣看了一會,忽道:“中海,那有條大的,象是蛇王,射死它!”

嶽中海伸手取下弓箭,拉滿弓,剛要射,那琴聲越離越遠,忽聽有女子咯咯嬌笑的聲音,又似乎在唱着什麼歌,大家便在煙霧中見一個女子歡快地跑着跳着,那些圍攻人的蛇轉瞬跟着那個女子去了,大概人家是帶着蛇路過這兒,劉中愣在那裡好一會才叫了一聲:“陶然!”然後就跟着去攆,加洛忙叫:“劉中,劉中!”

劉中卻拼命地追着那個女子跑。

加洛急得也想追,任可卻一伸手把她抓了回來,卻見劉中已經陷進了沼澤裡,大家又七手八腳地上前把劉中從沼澤里拉了出來,劉中兀自在那裡大叫:“陶然,陶然!”然後又向沼澤跑。

羅正皺眉道:“是不是中了蠱了!”

羅正正說着,卻見一條大蛇猛地從沼澤地裡竄出來,咬住劉中拖進沼澤裡去,沒一會就不見了蹤跡,於是大家驚叫連連。

不知多久,加洛纔回過神來,發現羅照英給嚇暈了過去,忙扶起羅照英,又掐人中又揉額頭的,好半天羅照英才醒轉過來,羅正便道:“奇怪,這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蛇了!”

加洛愣愣地望着澤沼,心想劉典要知道劉中沒了還不知道如何地難過。

加洛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手臂還被任可抓着,立刻打開任可的手,任可忙道:“不好意思剛纔情不得已!”

加洛哼了一聲道:“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嗎?”

任可有些玩味地看着她:“還真不懂,你教教我。”

“非禮勿動,就是請你知道規矩,一個大男人別動手動腳的。”

任可聽了點了一下道:“哦,明白,就是說一個大男人別隨便抓另一個大男人。”

加洛忽想起自己裝的是個男子,忙訕訕一笑道:“對,就這個意思。”

任可立刻做恍然大悟的模樣,讓加洛反覺得象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任可與羅正都着人清點人數和馬匹貨物,除了劉中、朱大忠沒了,任可商隊丟了一匹馬,羅正商隊丟了兩匹馬,羅正的商隊還有兩個兄弟給咬傷了,很多人都說看見朱大忠被大蛇咬着了,心有餘悸地談論着剛纔發生的事。

大家有清點東西的,有按着給兩個被蛇咬的蛇毒血,加洛弄清是什麼蛇毒尋了草藥給兩人包上,胡亂地忙了大半夜,天邊已經開始泛白了。

大家都唏噓不止,羅正便讓大家路上更要小心,互相要照應一些。

離開那是非地,又趕了一程,才見沼澤地少了,漸漸露出了荒灘,大家都鬆了口氣,尋了塊乾淨的地方,弄些吃的,羅照英一看加洛又在發呆,便忍不住問:“洛哥哥,你怎麼了,害怕了?”

“那劉中是故人之弟,替他難過一下。”

“你和劉中認得!”

“有過數面之緣。”加洛嘆了口氣,摸着狐狸,那隻醜狐狸不知從哪裡叼了只草原鼠,正躲在一塊石頭後面吃得歡,加洛看着忍不住笑了:“這東西,好象還挺機靈的,也省得我老想着給它找吃的。”

“洛哥哥,你要找的人跟你什麼關係?”

“親人!”

羅照英聽了鬆了口氣,便沒繼續問了便道:“到王庭再打聽!”

“行,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打聽出什麼?”加洛嘆了口氣,只覺得前景不明顯。

經過昨天夜裡的折騰,大家都又困又累,胡亂地吃了些乾糧,便找涼快點的地方休息。

加洛看着開始有了溫度的荒灘有些頭暈,忍不住問:“那前面通向哪裡?”

又困又累又驚嚇過度的羅照英在一旁睡着了,加洛卻聽到:“這裡叫虎落灘,那邊是長河!”

一聽到長河,加洛打了個冷顫,因爲這個地方,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好象何慕楓與蘇寧就在這裡出過什麼事,轉過頭卻見是任可,沒有表情的臉,眼眸卻有一層冰涼。

“長河好象很有名!”加洛不知爲什麼端端地講了這麼一句話,任可聽了收回看着那方向的目光道:“長河是有名,是荒灘與沙漠相接的地方,人煙罕至,但過去了就是賀蘭、北迴!”

“那人煙罕至還出名!”

“沒人敢去的地方,都很有名氣的!”

“象陰厥山?”

“聰明!那裡還有一種很奇怪的石頭可以燃燒的。”任可一笑,加洛才發現他的牙齒潔白而整齊,比他的臉好看,加洛疑惑地看了任可一眼,忽一下撲上去,伸手去抓任可的臉,任可一偏頭躲開,看着加洛,加洛還想再伸手,卻被任可抓住手,雖不重,但足可以讓加洛沒有反擊的力氣。

羅照英大概是熱醒了,一睜眼便見這麼詭異的景象:“你們是在幹什麼?”

“方公子說會功夫,試試!”任可鬆開手,加洛卻一下撲過去,把任可一下撲到地上,任可正坐在落虎灘河牀邊上,加洛撲得狠兩人一起滾下河牀去,好在是條幹涸已久的河,河牀下沒水。

羅照英嚇了一大跳,睏意全沒了,也忙追了下去,卻見掉下去加洛被任可緊緊抱在懷裡,那場景比剛睜眼看到的還詭異,加洛掙了出來,揮手就給了任可一個耳光,大約是任可覺得佔足了便宜,鬆開手腳,把加洛放了出來,加洛還不甘地上去又踢了兩腳才往河牀上爬。

嶽中海手握彎刀有些緊張地看着,卻見任可慢慢坐起來,本已開始往河牀上爬的加洛,突然返回去又踢了兩腳才解氣地重新開始爬河牀,羅照英連拉帶扯地把加洛弄到河牀上,加洛坐在河牀邊上失聲哭了起來,羅照英非常生氣,一下撥出刀道:“我去結果了他,他居然敢欺侮你。”

過了一會任可也從河牀下面爬了上來,額角、手背都被砂石蹭破了,還有些流血。

羅照英毫不客氣地道:“任大當家的,你太過分了,從現在起我們走我們的,你們走你們的。”

羅正想說什麼,張張嘴卻沒說出來,任可伸手擦了一下額角的血,看了加洛一眼才道:“好!”說完翻身上了他的“青花玉”又看加洛一會才一打馬走了,嶽中海一干人也都急忙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羅照英才走到加洛身邊問:“洛哥哥,你沒事吧,他做了什麼壞事?”

羅正打馬沒追上任可,嘆了口氣,吩咐大家趕緊上馬趕路,然後說了一句:“這一條路不安全,多些人怎麼也要好些。”

羅照英聽了哼了一聲道:“跟這樣的人一起趕路不是更危險。”

羅正聽了閉上嘴沒再說話了,加洛從地上爬起來,翻身上了馬,一路都沒說話。

離開了沼澤大家都鬆了口氣,但一路上經常有狼出沒,還是讓大家不安心了,夜裡都是兩個人守夜,遇蛇那晚已讓羅正損失了不少貨物,所以一路上都比較緊張,生怕再丟了貨物,此趟多半是血本無歸了。

與任可分道揚鑣後,當天晚上還沒紮寨就遇上了北胡兵,北胡兵就不象燕國軍隊那樣驗什麼文牒,一個人上來說了一通北胡話,便要將所有的東西充軍,羅正急了,上前交涉了很久,加洛見他掏了一樣什麼東西,那爲首的北胡兵一看臉色一變才下令制止住手下的人搶東西,讓羅正帶人過去了。

加洛鬆了口氣,但又覺得奇怪羅正拿的什麼東西這麼有用,心裡總有不祥的感覺。

安營紮寨後,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加洛覺得自己有點疑神疑鬼了,白天與任可的糾纏,遇北胡兵的虛驚,在荒灘草原上跑比沼澤上的速度快多了,都讓加洛覺得累了,把自己那個小包袱橫掛在胸前很快就睡着了,半夜睡得正迷糊的時候有人大叫:“快起來,狼,狼!”

一陣慘叫把加洛嚇醒,加洛睜眼時,帳篷亂成了一團,她忙把短劍握在手裡,此時才後悔把任可攆走了,然後加洛看見居然有比幾個人還大的狼撲進帳篷,大家都拿起東西進行反抗,後聽有人慘叫:“是狼羣,是大狼羣!”

一頭狼朝自己撲來,加洛知道自己絕不是那頭狼的對手,那頭狼的利爪還沒伸過來,卻被人狠狠地打到地上,加洛擡頭見是羅正,手裡拿着一根圓木棍,也不知哪裡順手扯來的,忙叫了一聲:“羅大叔!”

那狼在地上打了個滾又撲上來,羅正揮棍又打倒了狼,拉着加洛便出了帳篷。

加洛站穩才發現圍攻貨隊的是一羣有上百頭之多的狼羣,兩腿早軟,顫抖着撥出短劍,羅正從靴中撥出刀來,卻聽小帳篷傳來羅照英的聲音,兩人揮動刀劍想殺過去,那麼多狼着,怎麼可能,兩人只好背靠背地站着,周圍的狼一下圍了上來,從帳篷裡又殺出幾個人加入兩人,其中有人問:“這季節,草原上不會有這樣的狼羣呀!”

“一般冬季纔有大狼羣,一個狼羣也不會有這麼多狼呀,這是怎麼回事?”

誰也沒辦法解釋這個現象,只知道能殺多少是多少,膽小害怕連帳篷都沒出得了就落入狼羣的利口了,能殺出來的都屬勇猛的,加洛看着羅照英的帳篷,心裡連叫怎麼辦?羅正怎麼沒有先去護着自己的侄女,反先護着自己?

羅照英的聲音不如剛開始那般勇猛,以她一個女子之力就算不怕狼也殺不了幾頭,何況這些狼都體型碩大,兇猛異常。

周圍又有人倒了下去,加洛幾次差點讓一頭成年大狼咬到,手軟腳軟,眼看一頭狼撲上來,羅正沒法護她周全的時候,卻聽到一聲長嗥,那些狼一下停下了進攻,凝神聽着,再一聲長嗥響起時,那些狼開始四散逃潰。

已經沒有多少精力的加洛立刻癱坐到地上,卻見不遠處的兩個石堆,南北方向各站了一個人,南邊的那個人一身銀衣,戴着一副銀色的面具,他身後好象還有一些人,北邊卻只狼娃。

加洛眼睛一熱,狼娃已經很快撲了過來,一下撲到加洛身上,滿眼地緊張和不安,加洛嚇得抱着狼娃就哭了起來:“狼娃呀,你怎麼纔來?”

加洛抱着狼娃確定自己哭夠了,忙鬆開狼娃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擡頭看那個銀衣人站了一會,便翩翩飛身走了,實在比狼娃撲的動作好看多了,他身後的確跟着人,也跟着他飛身迅速離開了。

狼娃舔舔嘴脣,覺得這事好象不怨他,加洛當時那麼瀟灑地把他扔掉兩次,但他又不會說,只能不停地舔嘴脣。

加洛的情緒穩定下來纔想起羅照英,見羅照英居然沒被咬,只是手被狼抓了一下,而且還不重,見狼都跑了才後怕撲到加洛身上哭了起來,把加洛弄得驚悚莫名,難道何慕楓講的是真的,這個什麼羅照英看上她了,那她可會死得很難看的,羅正也受傷了,除了自己和羅照英好象或多或少都有重傷。

羅正基本是全軍覆沒,馬咬死的咬死,咬傷的咬傷,沒死沒傷的都不知受了驚跑到哪裡去了,幾十袋山貨也被馬、狼踐踏得不成樣子,人也只剩下不過七八人,還全帶傷,羅正一下蔫了。

羅照英爬在加洛懷裡,哭哭啼啼半天都止不住哭,狼娃看了一會,忽然一下撲過來,把加洛扛在身上轉身就跑了,加洛嚇得哇哇大叫,狼娃卻越跑越快,加洛只聽到羅照英不停悽慘地叫着:“洛哥哥!洛哥哥!”活生生讓羅照英叫出了生離死別的味道。

對於這一帶,狼娃顯然不陌生,反十分熟識,也不管加洛拼命叫喊,只管扛着加洛一路飛跑,加洛嚎叫一陣嗓子都叫痛了,人也累了,可狼娃爲了讓她舒服點,把她換成到背上揹着,照舊跑着很起勁,加洛只得乖乖閉嘴,想着自己是一路騎馬來的,狼娃可是一路都用腳在跑,自己就不要再給狼娃添麻煩了。

狼娃終於累了,停了下來,東看西看一會,加洛才道:“狼娃先別跑了,休息一下!”

“狼娃,把我放下來吧!”

狼娃卻固執地揹着,加洛便道:“看你滿頭大汗的,快弄兩匹馬,我們去王庭!”

狼娃聽了揹着加洛東尋西找起來,加洛發現狼娃的背非常地寬而且結實,除了何慕楓,她還從沒這麼接近男性,正在發神中,卻看到兩個牧馬人趕着一羣馬。

加洛剛要出聲叫住,卻發現揹着她的狼娃盯着那些看着,周圍的氣息似乎都凝結起來了,那樣子象極要撲食的狼。

加洛心裡奇怪,自己只是讓狼娃弄兩匹馬,狼娃的模樣卻象要吃掉兩匹馬。

加洛不知狼娃看什麼,看了好一會,終於把加洛放在一塊比較隱蔽的地方,加洛還沒落穩,那狼娃已經飛跑出去,迅速撲入馬羣,象狼一樣貼進兩匹馬,嚎叫着硬從人家馬羣裡連嚇帶攆弄出兩匹駿馬。

加洛落穩了正伸手去掏金葉子,想去跟人家換馬,看着兩個牧馬人吆喝着拿起長長的套馬索追攆着狼娃,狼娃攆出馬立刻翻身騎上一匹,趕着另外一匹飛快地跑出牧馬人的包圍,越跑越遠。

加洛回過神來,沒曾想自己教狼娃認了那麼久的字,居然就忘了教他包子是可以用銀子、金子、銅錢去買的,這馬也同樣可以買的,自己以後教導狼娃,貌似這種基本東西更爲重要。

兩個牧馬人以及馬羣眨眼從加洛的視線裡消失,四周可怕的安靜提醒着加洛,在這茫茫的大草原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加洛趕緊向四周看了一下,確實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小包袱倒乖乖地掛在身上,可裡面既沒有水也沒食物,就算遇不着狼自己也只有被餓死渴死這一條路了,加洛一**坐在地上,忽想起自己的醜狐狸也丟了,於是捶胸頓足地罵了起來。

正當加洛惶惶罵着不知走還是留的時候,又傳來了馬路蹄聲,加洛擡頭一看,狼娃甩掉了那兩個牧馬人騎着馬回來了,加洛才鬆了口氣,開口就想訓狼娃:馬不是這樣去弄的,這樣太危險!

但想到自己的狐狸,加洛又忙道:“狼娃,得回去找我的狐狸。”

狼娃弄懂了加洛的意思,伸手扶起加洛,加洛好不容易纔爬上了馬,馬一跑起來,兩步就把她顛下來了,狼娃忙伸手抓住她,加洛才發現這兩匹馬是裸馬,沒有馬嚼頭和馬鞍。

有的嚼頭和馬鞍的馬,加洛都騎不好,這沒有嚼頭和馬鞍的馬,讓她使出了十成吃奶力氣抓住馬鬃,用了一天的時間,才跑完狼娃揹她跑半天的路程。

回到遭到狼襲擊的那地方,已是下半夜了,四處散落着馬屍,死人的屍首不見了,大概讓羅正他們埋了,還有幾匹成狼在那裡吃着馬屍,加洛嚇得又叫了起來,狼娃打馬把狼攆走了,加洛纔敢驅馬上前去,哪裡還有狐狸的蹤跡。

加洛失望之極,紅着眼睛,眼淚在眼眶裡一個勁地打轉。

狼娃倒不知道加洛的傷心事,很快跳下馬,從死馬身上取了馬鞍、嚼頭,把加洛抱下馬,將馬鞍、馬嚼頭、繮繩弄好。

加洛在確定找不到狐狸的情況下只得隨狼娃離開這裡,這一下讓她的心情如到了冰點,返回時的心急已經蕩然無存,這麼一折騰,身體極乏,騎馬本費的是腰力,這一下腰更加乏力了,幾次差點被馬掀了下來。

以狼娃的體力可以連換十匹馬不停,與加洛這樣的跑法,顯然不過癮,但狼娃見了加洛的狀態,只得勒住馬,把加洛的馬也拉住,找了處水源,放馬去飲水。

加洛急於找逃跑的狐狸,和那匹馬折騰了一整天,到這時已接近午夜,有一天半的時候沒吃沒喝,精力勁全耗光光。

狼娃把加洛扶到一塊巨石下坐下來,月亮已經完全升起來了,草原上的月亮真的很美。

只是加洛身上的汗水不停地流着,人也又餓又累,看狼娃沒有要吃東西的樣子,只覺得跟狼娃這樣走比跟那商隊走還苦,哪還有心情賞月,想到那商隊,加洛忙道:“那商隊的人,狼娃,你能找得着嗎?”

狼娃好奇地看着加洛,加洛便道:“我們這麼走,沒吃沒喝的是不行的。”

狼娃還是好奇地看着加洛,加洛見說不明白,也好奇地看着狼娃,似乎狼娃是不用吃喝休息的。

狼娃看着加洛一會忽轉身走開,沒一會狼娃拎了只肥碩的兔子回來。

加洛盯着那隻不知被什麼打破頭的兔子,還滴着血,直犯惡心,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吃兔子肉,一吃就想起那隻冤死的兔子,如果有一碗已經做成菜的兔子肉放在她面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但這樣一隻血淋淋的生動形象的兔子擺在她眼前,着着實實在提醒當年年幼無知所犯下的罪行,她就愧得慌了。

狼娃看了加洛好一會,見加洛只盯着看,便伸手把兔子的皮剝了,用水洗盡,遞給加洛,加洛沒接,掏出包裹裡的的火鐮,想生火卻又沒柴禾。

狼娃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弄了些油跡斑的石頭來,狼娃用加洛的火鐮居然把那石頭點燃了,比干牛糞好用多了,加洛忽想起任可講過這裡有一種可以燃燒的石頭,看來狼娃也知道。

狼娃用火把兔子架在上面烤着,加洛就坐在一邊看,聞着兔子香,餓極的加洛忽然不覺得兔子肉噁心了,等狼娃烤熟了遞給她,她扯下一條腿,剩下的都遞給狼娃。

狼娃把另三條腿都扯下來,兩口就把兔子其餘部給解決了,然後找了塊布把那三條腿包好,在馬鞍上掛好,加洛吃了一條兔腿,沒有鹽並不特別好吃,又鞠了點水喝,纔有些精力。

狼娃收好東西才一字一頓地道:“你——這樣——太慢了!”

“圭,你會說話!”

“不會——說——你們——話!”

“哦!”加洛拍拍頭,自己怎麼就忘了他是烏幹木帶來的,很有可能不會說燕國語言,現在那話聽起來也生硬彆扭,不仔細聽還聽不懂。

有狼娃在身邊,雖然比跟着商隊還苦,但加洛莫名地心安起來,靠着狼娃身上就睡了過去。

加洛還是因爲蟲子爬到脖子裡不舒服才醒過來的,睜眼一看狼娃還象昨天夜那麼坐着的,一動也沒動,居然坐了那麼久,加洛頓覺得臉紅,忙爬起來,貼身的衣服全溼了,擡頭一看明晃晃的日頭升到了正空,原來到了正午,怪說不得那麼熱,看着遠處的河流,加洛很想痛快地洗個澡,但想到狼娃在身邊就剋制下來。

倒是狼娃見加洛起來了,跑到水邊去喝水,然後一頭紮了進去,把加洛羨慕得恨不得也一頭扎進去,卻只敢想想,走到河邊伸手鞠起水洗個臉,胡亂地擦擦,去去暑氣。

狼娃還抓了一條魚才從水裡出來,打溼的衣服貼着他的身體,把漂亮的體型一覽無餘地勾勒出來,加洛有些不好意思了,狼娃的衣服不知是因爲天熱還是別的原因,很快就幹了,就去找來油石把魚烤了,加洛也餓了吃了半條,心裡真希望有點鹽吃起來就美好了。

狼娃走的路並不是什麼正規的路,比商隊走的路更難走,很多地方都是人煙罕至,時而是一望無際美得人心曠神怡的藍天草原;時而又是天地相連讓人遐想連篇的戈壁沙灘,僅管日頭依舊明晃晃地,讓人看着就犯暈,但加洛覺得狼娃就象此中的精靈,碧草藍天,姿意瀟灑;天地高遠,任其馳騁。

這樣沒日沒夜地跑了兩日,狼娃怕加洛受不了,沒有選擇露宿,找了個地窩子,又拾了些乾柴用加洛的火鐮點了火,加洛好奇地看着那個地窩子,狼娃便道:“放牧——留的!”

“哦。”加洛想那些放牧的也是要找地方休息的,要能遇上更好,看可不可以結個伴一起去王庭,跟着狼娃跑太辛苦了。

狼娃抓了兩隻野雞回來幾下撥了毛,把雞毛尾巴全掛在門後,然後取下門後的皮水囊道:“再過去是——沒水的地方,象這樣走要走——三天。”

加洛見狼娃忙,忍着乏想做點事,伸手要來烤雞,狼娃搖搖頭,有條不紊地做起事來,加洛坐在一旁,看着狼娃的側影,真是怎麼看都覺得好看,甚至比自己那親哥唐加浩還要好看,加洛不知道怎麼就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這一夜加洛是渾身痛,比之前所有加在一起還要難受,那張牀硬得直硌自己,怎麼躺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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