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楓回聖安是睿平三年的夏天,也是南潼失守,北迴揮兵至聖安城下,容桓書雖憑北地鎮的地勢死守了兩個月,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再次退後。
大熱天,何慕楓回到聖安卻穿着厚厚的皮裘,由人擡着下的馬車。
一時間,康王府明訪暗訪的人絡繹不絕,其實真正能見到何慕楓的人並不多。
蘇寧推着何慕楓來到加洛最喜歡的那個葡萄架下,那架小搖椅還如當初,纖塵不染,何慕楓摸着那架搖椅,想着加洛當年寫的那幅對聯,真後悔當時嘲笑了加洛,否則還有一副墨寶給他思念,他用慢慢可以動的左手捏着紫竹笛出神地看着那架搖椅。
蘇寧怕何慕楓想起加洛的點滴,心裡難過,於是便道:“王爺,蘇寧怎麼覺得那次我們被烏木幹大敗在長河鬼谷就象有人泄了密一般,這次容桓書他們的冬衣冬糧分明也是被人泄了密!”
何慕楓點頭頭道:“長河鬼谷大敗,是本王心頭之恨,幾萬大軍全軍覆沒,你也身負重傷,當年我懷疑是徐正義有問題,殺了他,而容桓書這一次分明還是有人泄了密,那個泄密的人,顯然不徐正義!”
“看樣子,這個人隱得還不是一般的深!”蘇寧皺着眉道,何慕楓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道:“不僅深,明顯還是地位顯赫的人!”說完便問,“蘇寧,你不是說安平王來了嗎?”
“都來了快半個時辰了。”
“哦,那還不快快有請!”何慕楓嘲諷地笑了一下,讓蘇寧扶自己坐到搖椅上,蘇寧才吩咐有請安平王。
沒一會何慕楊按奈住心裡的氣恨走了進來,邊走邊道:“四弟呀,現在邊關告急,皇都告急,你還很有閒情逸致盪鞦韆呀。”
“皇兄,爲弟身殘心也殘嘍,那些家國大事,全得仰仗大哥纔是。”
“四弟,一母同胞的兄弟只剩下你我二人,看你成這樣子,爲兄的心也痛呀。”
何慕楓聽了倒覺得這不象何慕楊的風格,顯然有高人指點了一番,於是笑了一下道:“皇兄,也怪爲弟不爭氣,不爭氣呀。”
“爲兄看你更象身殘心不殘!”安平王略有點惱怒地看着何慕楓,只差沒說出來:你回來又要興什麼風浪。
何慕楓覺得何慕楊真經不起誇,心裡才誇他一句,他又原形畢露了,看了何慕楊一會才道:“我爲燕打了近二十來年的仗,皇兄,如果是你,你會給在史冊上給我抹上什麼樣的一筆呢!”
“史冊就是史冊,你做了什麼就是什麼,他會如實記載的。”
何慕楓冷笑一聲道:“皇兄啊,有幾本史冊是真的,可以說我殺人如麻、殘暴荒淫、無惡不作、陷天下蒼生於不義;也可以說我文可治國、武可安邦、賢德仁義、救天下蒼生於水火,我的皇兄,你說如果讓你選,你選哪一種載入史冊呢?”
“爲兄和你談的是邊關告急的大事,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何慕楊不耐煩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