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反治其人之身

*

傍晚時分,段櫻離正站在門口,看牆外的夕陽。

那一抹紅,掙扎殘存,仿若一個可憐的瑰麗的人。

梅氏便在這夕陽中走近,因爲逆着光,直到她走到她的眼前時,她才眨眨眼睛看清楚,便那樣漠然又不失恭敬地施了一禮,“母親。”

梅氏輕嘆了聲,將她扶了起來,“你知道嗎,便是你這樣不與人親近,才讓秦氏那樣的討厭你,你吃虧便吃虧在你這張一點都不甜的嘴上了。媧”

段櫻離只是笑了笑,上世的時候,她倒是一直把大夫人叫孃親來着,可是最後……

“母親,你怎地來了?凳”

“我來看看你,我知道,今日的事,傷了你的心。”

二人邊說邊進了屋子,梅氏拿出一個漂亮柔軟的筒狀物體,“這個手套是我用兔毛親自縫好的,你總是喜歡在外面逛,出去時便戴着它,手便不會冷了。”

段櫻離沒有拒絕,道了聲:“謝謝。”

“傻孩子,我是你的孃親,我爲你做點什麼事,你根本不必跟我說謝字。”

段櫻離卻低垂着眼簾,不再說什麼了。

梅氏又是沉沉一嘆,母女二人再坐了片刻,梅氏便起身道:“我走了,鴻兒還需要照顧。”

“母親慢走。”段櫻離亦起身相送。

因爲府中的格局這麼一變,從表面看起來,梅氏此時已經佔盡了上風,有老夫人的支持,又收了個爲人極精明又厲害的女兒,還有個七品縣君的女兒……而且大夫人自梅氏成爲平妻後,就乾脆稱病,躲在房中,對府中事務一應不管不問,府中便只有梅氏起來走動打點了。

顧采芹跟在梅氏的身後,竭力幫助她把府中的事做好,可惜二人都沒有管家的經驗,梅氏曾經也是平妻,卻沒有真正的管理過府內之事,而她原本也只是個裁縫的女兒罷了,未學過理帳之類的,結果沒幾天,大家就發現府內的伙食越來越差,而且晚上的糕點和糖水都送來的不及時,去廚房,廚子們也都大聲喊冤,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大夫人聽到這些消息,笑得很開心,剝了桔子狠狠地塞入口中,“我當梅氏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不過如此。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劉媽媽笑道:“可不是,老太太身體向來不好,大夫叮囑不能吃燥火的東西,今日晚上竟然給上了人蔘雞湯……老人家哪經得起這樣的進補,向來都是素湯爲主。”

大夫人道:“你去給管家說一聲,不管誰問起來,只說是按照梅夫人的吩咐辦的。”

“是。”

對於梅氏的困境,段櫻離也是看在眼中的。

這日,她隨意溜達着,便正好遇到剛剛準備出去採買的管家,那是個三十幾歲,留着山羊短鬍子的男人,看起來身形壯實,偏偏又穿了文士衫,打扮成酸腐書生的模樣。

見到段櫻離,忙施下禮去,“小人施全,見過三小姐!”

段櫻離淡淡地揮揮手,讓他不必多禮。

施全想要離開,但見段櫻離一雙澄明的眸子只是盯着他,他只能哂笑着問:“三小姐,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小人先去忙了。”

段櫻離搖搖頭,“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我忽然想看看府內採買的帳本。”

施全臉色微微一變,“這——向來這帳本,只有大夫人有權力查看。”

“怎麼,梅夫人便沒有權力查看嗎?我是替梅夫人來拿帳本的。”

“當,當然有權力——”

施全猶豫了下,還是回到房間把採買帳本拿出來,遞給段櫻離。

“好了,你去忙吧,記着,今日,要在傍晚的時候要給大夫人的房裡送上水晶糕及棗泥糕還有七色甜片,要給老夫人送上野菇湯,要給梅夫人送上二色桂花糕,還要一碗素湯,給各位小姐送上雪蛤湯及羊肉湯,還要各上五隻水晶餃。”

她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便見施全的額角有點點冒汗,“是,是,三小姐……不過府內之事,向來都是夫人們安排,您這——”

段櫻離也不與他爭辯,“我只是來替梅夫人傳話而已,你若不聽也可以,我不會勉強你的,但今晚若是誰沒有吃到他們自己想吃的,或者誰吃了有不舒服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施全抹抹額上的汗珠,“小人,小人知道了!”

段櫻離脣角掛着冷冷的笑,轉身走了。

施全見她走遠,才呸地啐了口,“不過是個七品縣君而已,在段府還不就是個庶出的小姐,梅氏雖然當了平妻,可人家另收了女兒,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纔不信,這位三小姐能從帳本里看出什麼,當下一扭頭,就出府採買去了。

結果晚上的伙食雖然好了點,卻也還是不能令人滿意,當日正好到了發放月例的時候,竟也發放的比平日裡少了許多,衆人怨聲載道之下,傳出了梅姨娘做事不得力,不能夠好好的管束下人,導致府中諸事混亂的

tang閒話。梅姨娘聽了這些,還哪裡能吃得下飯,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汪氏試探着道:“要不然,還是請大夫人出來主持?她分明就沒病呢。”

顧采芹已經進來了,“那怎麼可以?娘,您可千萬不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頂不住,您可是好不容易纔能夠接手府裡的事,她喜歡裝病,你便讓她裝好了,裝得越久才越好,而我們就是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打理府中的事,讓這些***才們心服口服纔是。”

“可是采芹,你我都不懂看帳本,又如何能夠打理好呢?”

“娘,你放心,我已經在學看帳本了,再堅持幾天,我一定能夠弄好。”

梅氏見顧采芹雙眼佈滿紅血絲,果然是熬夜看書後的結果,“采芹,我真是對不起你,讓你跟着我受罪。”

“沒關係,娘,你不要太憂心了,我會幫你的。”

顧采芹說着,還貼心地揉着梅氏的太陽穴,“娘,你現在就去休息好嗎?”

“好……”

因爲顧采芹,梅氏真心體會到有女兒的好處,只可惜,這個女兒不是段櫻離。

管家施全沒有按照段櫻離所說的照辦,但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他得意地來報給大夫人,大夫人哧笑,“小丫頭還以爲自己有多聰明呢?這麼大的家,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理的,她當真以爲人人都行嗎?老爺走的時候,講得很明白,要我幫他操持這個家,現在老夫人伸手,非要把家交給梅氏,我倒要瞧瞧,她們能整出什麼好事來?”

施全笑道:“正是,正是,還是大夫人高明。”

卻不知,此刻,段櫻離已經把原帳本和她自己整理好的帳本,交給了梅氏,“母親,這施全利用管家與採買之職,貪污的銀兩帳目。”

梅氏翻開看了看,只見小宗有問題的帳目只是用筆劃了出來,大宗的卻是用另外的本子重新記過,現下這本雜亂無章的帳目,經過這麼一整理,已經是一目瞭然,梅氏高興地說:“櫻離,真是太好了,正頭疼這個施全,每日銀子劃出去不少,可是事兒辦得不怎麼樣。”

段櫻離道:“將這帳本給老夫人讀清楚了,她老人家自然知道怎麼辦。”

梅氏點點頭道:“是的,櫻離,這次你可立了大功。”

見到梅氏開心,段櫻離的脣角也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當天,梅氏便把這帳目,拿到老夫人處,一個個的唸了,待唸完,老夫人道:“這個施全啊,從小就在我們家,人很聰明,十幾歲的時候就成了管家,是蒼兒一個好朋友的兒子,自從施全他爹和娘,因爲一場瘟疫雙雙去世,老爺就讓他來幫他忙,那時候,蒼兒也不過二十幾歲,二人都很年輕……轉眼間,這麼多年過去了,施全卻原來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梅氏靜靜地聽着,她已經知道,老夫人肯定是生氣了,而且是生了大氣。

果然,老人家又吸了幾口煙,才慢騰騰地坐起來,“把施全給我叫來。”

丫頭去請施全的時候,施全不在,得知是在大夫人處,丫頭不敢耽誤,又去了大夫人處,稟明是老夫人請施全去一趟。

施全的臉色微變,在他的記憶裡,老夫人可是有很多年,未曾主動召喚過他了。

大夫人也意識到什麼,咬牙道:“肯定又是梅氏搗鬼,你且去,我隨後就到,定不讓你出了事。”

施全大爲感激,也鬆了口氣,“有大夫人這句話,施全安心了。”

……待施全離開,劉媽媽說:“大夫人,您真的要去嗎?看情形,像是不太好了,前兩日有人說,三小姐拿了帳本去看,原本那帳本做得隱秘,也看不出什麼來,只是老奴總覺得,三小姐這丫頭,透着邪氣,莫不要真被她給看懂了。”

大夫人的目光漸漸狠厲,“要真像你猜測的如此,施全便完了,我當然沒有必要在這時候露面,只是若真是那賤丫頭弄的這事,她當真是不想活了。”

施全原本還想着,有大夫人,自己必也會沒事。

誰知道到了老夫人處,才明白自己完全想錯了。老夫人早已經穿上告命服飾,抹額上的祖母綠髮出令人顫抖的厲光,她居中坐在寬大的楠木椅子上,手持鳳頭柺杖,滿面威嚴,他纔剛進來而已,老夫人那緩慢卻讓人驚懼的聲音響起,“施全,你可知自己錯在哪兒?”

施全看到桌上的帳本,已經明白了什麼,嗑頭道:“老夫人,這帳本雖然沒記好,可是奴才對段府卻是忠心的呀!”

“哼,還狡辯!你從小便失去爹孃,是段府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在府外給你建了宅子,讓你娶妻結婚生子,若不是蒼兒重情,你此時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可老婆子卻不知你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僅僅一個月,你就貪了三千多兩銀子……這些,可是你從我這老太婆的嘴裡,及我孫兒孫女的嘴裡摳出來的?”

“沒,沒有,小人不敢!”施全嗑下頭去。

“哼哼,不敢……粉絲當魚翅……你買了這麼多魚翅,可爲

什麼老婆子我沒吃幾次?難道你的魚翅,都被你偷拿回家吃掉了?還是你根本就沒買?”

“還有,這燕窩,每天消耗五十罐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段府裡,連掃地的丫鬟都在吃嗎?可是爲什麼,我這幾天都沒見着這東西了……”

……老夫人還要說什麼,就見施全再嗑下頭去,“小人知錯了,老夫人,請您饒小人一次,以後小人定會盡忠職守。”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老夫人冷酷地說了這幾個字。

“老夫人,小人知錯了呀——”施全一個男子,大哭起來。

且不說,他離開段府後,又該如何討生活。

只說他原本是段府的管家,仗着段擎蒼是權勢濤天的將軍,他狐假虎威,一直在外面作威作福,暗地裡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找他算帳呢,他這若是被段家趕了出去,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被那些人堵在房裡撕成碎片了。

所以這時候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嚴,面子,最重要的是,還能留在段府內。

可老夫人的話卻那樣無情,“你現在哭,卻是晚了。蒼兒平日對你不薄,平時的賞賜便不說了,便是過年過節的銀錢,也多於有些人幾年的工錢,聽說你在府外的宅子,光佔地就有七八畝地,比我段府小不了多少……這些年,你也賺夠了,成了富人,架子也大了,不是我段府能用得起的人,看在蒼兒的份上,我不爲難你,你走吧。”

“老夫人!”施全很不形象地爬到老夫人腳下,抱着她的腿,“老夫人,您不能趕我走,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您現在趕我出去,我怎麼活呀!”

老夫人還是不爲所動,只厭惡地說:“來人呀,替我把他送出去。”

就來了兩個家丁,拖着施全往外走。施全還是狂叫老夫人,但眼神裡已經滿是絕望了,就在這時,段櫻離卻走了進來。

施全看到她,便露出怨毒的神色。

段櫻離視若無睹,只道:“奶奶,趕走了他,短期內未必能夠找到得力的,便讓他把虧空的四萬五千兩銀子補上來,做個小懲大戒便了算了。”

老夫人倒也明白,這帳本就是段櫻離給弄清楚的,當下道:“這樣好嗎?”

段櫻離道:“母親剛剛接管部分家務,若沒了施全的幫忙,恐怕更要亂了。”

老夫人想了片刻,終是道:“也有道理。好,叫他把銀子補上來吧,還有,就算能留在這裡,也還得觀察一個月,若再胡作非爲,便不是離開段府這麼簡單,直接打死罷了。今日即是三小姐爲你求情,你便去領上三十板子,把銀兩交上來,暫且放過你吧。”

施全疑惑地看了眼段櫻離,沒多想,馬上嗑頭道:“謝謝老夫人,謝謝三小姐。”

然而施全領完板子,一拐一拐地進入房間後,卻不免又發起愁來,最近這幾天也是怪了,去賭場隨便玩兩把,竟然一下子輸了幾萬兩銀子,如今正是囊中羞澀,總不能把大宅賣了填這虧空吧?那這些年的辛苦,豈不是都白費了?

這時候,他又想到了大夫人。

於是匆匆地給自己上了點傷藥,就到了大夫人處,將老夫人說把銀兩銀填上來的事兒向大夫人稟明瞭,大夫人卻哧笑道:“四萬多兩銀子?唉呀沒看出來,施全啊施全,你可在我家撈了不少油水呀。”

“大夫人,可如今小人只有一二千兩銀子,根本出不了這些錢,若我出不了這些錢,還是照樣得離開段府,你就幫幫我吧。”

“幫你?若是兩三千兩,還可以,但這麼大的數目,我如何能拿得出來?再說了,這銀兩可抵得你三年的酬勞了,你這樣交出來就等於白忙三年,你可想好了嗎?不如就此出府去,沒有這筆帳,拿那剩餘的一二千兩銀子做個小本買賣,倒也不錯。”

“大夫人,您是不知道啊,這些年小人爲了給段府盡忠,可得罪了不少小人,如今這麼出府去,定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實在是對不起你了。”

“大夫人,這本假帳冊,可非我一人之事……這裡頭的大部分,還是落入了您的手裡吧?你現在這是見死不救嗎?”

“你這個奴才,胡說些什麼?”大夫人的語氣驀然凌厲起來,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將施全嚇得一哆索。

這時,他也清醒過來了,大夫人要他死,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他拿這事威脅大夫人,實在是糊塗透頂。當下只能暗歎聲,罷了,罷了,這關是過不了。便給大夫人又嗑一個頭,“小人剛纔是失言,這裡給大夫人賠禮道歉了。不過今日小人出了這門,便再沒辦法回來了,以後沒法在大夫人身邊盡忠,還請大夫人原諒。”

“你要走便走吧,說這麼多話,這些年,我本也對你仁至義盡了,我們段家不欠你,我更不欠你。”

“那是,那是,告辭!”

施全憤怒地從大夫人處出來,便回到自己的住處,收拾包裹,準備離開段府。等他把什麼都收拾好了時,天色已晚,踏出

門,才發現院中站着個人,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此時便是仰頭看着牆外那幾枝梅花發呆。

“三,三小姐,小人已經被懲罰了,什麼都沒了,您還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您要落井下石?”

他的話,驚動了看梅花的人。

只見她回眸間,面上若灑上清輝,說不出的光潔美麗。

施全微微地怔了下,第一次發覺這位三小姐,原也有這麼懾人心魄的美。

段櫻離淡然地看着他,粉脣輕啓,“施全,四天前,你去南街馬場地下賭坊賭錢,被人下了套子,一夜之間輸了四萬餘兩銀子,幾乎掏空你的家底。這還不算,你因爲想把輸掉的錢再贏回來,於是又向放高利貸的賴頭三借了八千兩,現在,只要你一出府,便會被他盯着要銀子,你若還不了,他可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會殺人放火的。

呵,讓我算一算,高利貸,利滾利,雖然僅僅四天而已,恐怕你現在要還他一萬五千兩不止,你那所宅子,雖然佔地面積大,不過到底沒有如何的華麗,匆匆出手,別說大部分人買不起,買得起的,又未必能看中你這宅子,能賣個一萬五千兩,已經是天價。你這一去,便是傾家蕩產,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你這帳本,原也不止四萬五千兩的虧空,若非我手下留情,七萬兩的虧空,便直接能讓我奶奶將你打死在這府裡,若是上告衙門,你侍主不忠,貪污銀錢,便是把你和你妻子都叛了死罪,把你兒子賣了,也賠不上這筆錢。”

眼前的女子,就那麼淡然地站在那裡,然而卻讓施全從背心裡,骨頭裡感到不寒而慄,這時他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顫聲道:“我知道了,原來三小姐早就設了套子讓我鑽,也看清楚大夫人絕不會幫我的,想來那賭場之事,根本就是三小姐一手安排……我,栽了。”

他認栽了,而眼前的女子,卻並沒有再繼續糾纏這件事,只是隔了好半晌,纔對垂頭喪氣地他緩緩說道:“原本你也是人才,這帳目也只是因爲遇到我,否則便是給最精明的帳房先生,他也未必能夠看得懂。”

這施全原本也是個人精,段府管家當久了,自然頭腦靈活,聽了這話,眼前微微一亮,忽然雙腿一哆索,衝着段櫻離便跪了下去,“三小姐,小人服了,小人施全服了!三小姐若憐我尚有一點才能,便救我這一次,將來施全上刀山,下火海,但憑三小姐吩咐!”

段櫻離沒言語,只是走近他,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施先生,入內說話。”

“好,好,是,三小姐……”施全見她臉色,並未有爲難他的意思,便知自己有可能得救了,激動地將段櫻離迎進房中。

“你的確有點才能,但這並不是救你命的重要原因。你在府中十五年,十五年中未曾做一件對我父親不利之事,口風亦是極嚴,便是你貪了些銀子,也不能抹煞你對我父親的忠心,我相信經過這次的事,你會好好做好自己的本份。”

她說着,便從袖中拿出幾張銀票,道:“這是五萬五千兩銀子,應該能助你解決所有的問題。我這樣幫你,也並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幫梅夫人,好好的打理段府內一應事務,你知道梅夫人,過於善良,又不懂數字,無法支撐。而且我向來認爲,只有男人,才能撐起府內所有事,以後便要靠你了。”

施全接過銀票,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感到敬畏。

就如同段擎蒼給他的感覺一樣。

“三小姐放心,以後段府內一應雜事,放心交給小人,小人必能打理的僅僅有條。”

“有你幫她,我很放心。”

段櫻離說着話,人已經如一片雲,輕輕柔柔地出了屋外。

施全連忙追出來,到了臺階下,彎腰伸臂道:“三小姐,小心滑。”

段櫻離便扶着他的胳膊,下了臺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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