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中秋上

015 中秋(上)

“大爺萬福。”蔓卿面無表情地向鴻堯福身,她知道,他的出現,不會是好事。

鴻堯向前兩步,他不喜歡蔓卿總離他那麼遠,即便是人妻,也不該這樣怠慢兄長不是嗎?“爲什麼要挑起秦熙府和雍毅府的爭端?你成了導火線,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蔓卿平身,不禁冷笑,她本不需要向鴻堯行禮,她是嫡妻,身份比他高貴,如今行禮已是尊重他了,他竟出口傷人、不安好心!

“玩火自焚是小孩子的把戲,至於我……我不怕自掘墳墓,大爺不要小瞧了我。大爺應該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份,這兒可不是你能隨便來的。”蔓卿索性把話說開,她不是不怕鴻堯咬她一口,只是鴻堯沒那個本事,他連侯爺的面都見不到。

“這把火,我自會想辦法替你消,”鴻堯的語氣軟了幾分,其間透出一絲無奈,“只求你不要與人鬥。”

鴻堯前行幾步,立馬被蔓卿叫住,“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別人破壞我的計劃。”

蔓卿瞧了瞧周圍,沁園就在不遠處,此處說話實在不方便,“大爺可否賞臉借一步說話?”

“好。”鴻堯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眼神時不時的看一看蔓卿的臉。

——分割線——

二人一同來到紫藤花閣。

“妾身知道大爺聰慧,妾身的小伎倆瞞不過大爺,只是妾身不知何處得罪了大爺,大爺要這般阻止。”蔓卿的眼神變得很不友善。

“鴻志離開前……”

——回憶開始——

“表大哥,我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人,若蔓卿不肯隨我走,請表大哥叮囑她,讓不要做壞事。”鴻志馬上跪下了下來,“她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我不希望她變成侯府女人這樣,整日只知算計,爲了地位,不惜殺害身邊人。”

“你快起身,”鴻堯用盡全力去扶鴻志,鴻志卻不肯起來,“你要知道,我畢竟是庶出,很多事,我不能做主。”

鴻志懇求地磕了幾個頭,“表大哥,我求求你了,你是秦熙府的人,你一定可以保護三嫂的!”鴻志的頭磕出點點鮮血。

鴻堯看着鴻志哀求的樣子,心知肚明他對蔓卿的感情,不由得呆了一會兒,“我答應你!”說着,猙獰地閉上眼,逼迫自己不去看鴻志的血,心中痛苦不已。

——回憶結束——

蔓卿將隱含的淚水逼回心中,眼淚的苦澀一下浸透了整個心房。

“我這麼做也是爲了生計,大爺亦是身處侯門,難道不懂生存之道嗎?”蔓卿的反問讓鴻堯難以辯駁,一下失了方纔的士氣。

蔓卿見鴻堯不說話,便甩出一句話,“大爺既然要做好人,就請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將我和三爺推入深淵,妾身提前謝過大爺。”說完,轉身離去。

鴻堯偏過頭去不看蔓卿,眼中燃氣怒意,“鴻禎……”

蔓卿走在回留香院的路上,海棠緊跟在後面,不時地瞟蔓卿一眼,好像有話要說。

“奶奶……”海棠好不容易開口,就被蔓卿打斷了,“不用多說,我的眼睛沒瞎。”

海棠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馬上謝罪,“奶奶智慧超羣,是奴婢布鼓雷門了。”

“無妨。”蔓卿淡淡一說,眼神細細打量着,“如今的問題不在他,在她。”

海棠明白了蔓卿的意思,垂眸道:“奴婢明白了。”

“瑤琴笨拙,你要多加調教,免得她受人唆使,反害於我。”

“奴婢知道。”

主僕二人互打啞謎,一同拐入留香院。

——分割線——

這件事由侯爺親自解決,經蔓卿挑撥,漪漪任性不肯出嫁。鴻朝與鴻逸因此結怨。

秦熙府與雍毅府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經此一鬧,暗地裡成了老死不相往來,只在侯爺和侯夫人面前假裝和睦。

鴻逸不再得侯夫人重視,還讓侯爺認爲他是居心叵測之人,鴻逸的一朝風光,轉瞬即逝,二夫人也因此在侯夫人面前失了臉面。

還有幾日便是中秋佳節,侯府上下都忙了起來,漸漸地,大家淡忘了這次爭端。沒了這條導火線,誰也看不出秦熙府與雍毅府的僞裝,大多都以爲兩府和睦如舊。

蔓卿出此一計,便不用再故意疏遠鴻禎,可以大膽地與鴻禎親密。

二夫人暫不敢說什麼,也不想做什麼,因爲她知道鴻禎久病,久病的人不易讓妻懷孕,她自作聰明地以爲可以慢慢找機會翻身。

高鴻居中,鴻禎與蔓卿一同下棋。

鴻禎穿了一身的白衣,淡黃色的鑲邊讓素衣也顯出一絲貴氣,身上的奶香與白衣形成對應,更加深了鴻禎的魅力。

蔓卿則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長袍,袍上繡有朵朵杜鵑花,包住整個身子,只露出潔白的玉頸,隱隱還透着生有的茉莉香,讓人浮想聯翩。

“平日只忙着練功,竟連下棋都那麼漫不經心。”鴻禎有些不滿地抱怨道,蔓卿特地命人騰出了留香院的一處,做爲她的練武場,時常往武場跑,讓鴻禎等一整天也等不到人。

蔓卿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輸了,心有愧疚地低下頭,手指不停地颳着棋子,“對不起。”

鴻禎將棋子收回盒中,微皺着眉頭,“侯門不是將門,不是靠武力解決問題的。”

“這我自然知道,我只是閒來無事。照你說,連武都不能練,難道你要我學別的女人一樣,天天跟人鬥嗎?”蔓卿也做出一副不滿樣子,反責鴻禎的不是。

鴻禎真的拿這個娘子沒辦法,她怎麼就不爲他想想呢?

“中秋要到了,你不是應該籌備贈禮嗎?”鴻禎故意找着茬,海棠呈上一份禮單。

鴻禎不服氣地繼續說:“留香院不是新進了一羣侍婢嗎?你難道不親自分配一下?”

說着,海棠又遞上侍婢分配的記錄本。

蔓卿耐心地坐着,她倒要看看鴻禎能找出什麼茬來。

鴻禎有些急了,仍舊不依不饒地說:“歸寧呢?不是說要歸寧嗎?”

海棠又呈上將軍賞的竹子掛飾。

鴻禎徹底崩潰,難道世上真有神一樣的娘子,做事如此周到,讓他找不出一絲差錯,“月餅可曾取來?”

“爺忘了嗎?月餅不是三奶奶負責的。”海棠見蔓卿不說話,便替蔓卿說了出來。

鴻禎乾笑幾聲,自己的心計終究不行,蔓卿不知使了什麼招數,竟將海棠變成了她的人,處處替她說話着想。

“怎樣?嚐到苦頭了?”蔓卿打趣地說着,不覺掩嘴而笑。

海棠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幫蔓卿說話,才知自己不知不覺間也被蔓卿算計了。出門前,蔓卿只說讓她負責將這些報告給鴻禎,卻不料在鴻禎聽來,海棠成了蔓卿這邊的人。

“奴婢多嘴了。”海棠連忙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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