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沒有難過的。”太夫人的眼睛躲閃了一下。
“是麼，”清顏一拉臂上的寬紗，“沾花，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晚香這個大逆不道的奴才竟敢胡編亂造，假傳了太夫人的話，這等奴婢留着做何用。”清顏心中一股子怒氣正好可以發泄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太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連着整個茶壺托盤都有些震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全媽媽忙在旁邊安慰，“太夫人，您消消氣。”
太夫人幾乎沒有感到一點緩衝的空隙，清顏一來就給了她的貼身丫頭兩個巴掌，這能不讓她岔氣了嗎？她閉着眼睛重重地喘氣。
“大少奶奶，”全媽媽剛說了這四個字，清顏馬上投射出一記銳利的眼神，她連忙改口，“少夫人，太夫人到底是您的長輩，就算您剛得了小侯爺夫人的封號也不能這般忤逆了太夫人，這若讓人知曉只會說慕容爵爺家的教養不好。”
“這裡就是你們三個人，難道說媽媽會將這事傳出去嗎？”清顏輕哼了一聲。
全媽媽頓時覺得毫無還口之力，這事兒若是真的傳出去了，清顏若是將這罪名扣她頭上她是跳進隆恩河也洗不清啊。
“沾花，你耳聾了嗎？本夫人說的話你聽不見嗎，”清顏對沾花說道，只見沾花微笑着應道，“是，少夫人。”
沾花也不準備收下留情了，昨日晚香的羞辱讓她一口氣壓在心裡呢，她拎過晚香的後領子，不顧她的掙扎，正反手下去就是一頓打，太夫人想攔都攔不住，只聽見晚香哇哇大叫。
“怎得這麼熱鬧啊？”門外簡夫人踩着門檻走了進來，見到晚上被沾花打，臉上作吃驚狀，“這……這……”
沾花得了清顏的示意，停了下來。
“給二孃請安。”清顏給簡夫人行禮。
“顏兒這是做什麼？怎麼不在屋裡好好待着？”簡夫人疑惑道，見了她一身豔麗打扮，心中更是無數個好奇。
“今早起來兒媳就下定決心，相公不在府裡，這孝敬太夫人一事兒媳就該承擔起來，二孃，您說是不是啊？”清顏聽了簡夫人的話語後，得知讓她老實在院子待着的主意恐不是太夫人一人的主意了。
“珊兒，你來得正好，找人給我綁了她，庭兒的死對她產生的太大的刺激了，竟然一大清早的到我這裡發瘋來了。”太夫人見了簡夫人心中一喜。
“是，娘。”簡夫人故作恭敬地聽從太夫人的意思，忙要開口叫人。
“慢着，”清顏打斷道，“二孃，您請先坐一下，兒媳還有話同太夫人說呢。”
簡夫人詫異這個兒媳婦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說不出的壓迫感，看了看晚香那凌亂的樣子，心裡也搞不清楚出了何事。
“沾花，給我繼續打，打得她說出是誰的注意爲止。”清顏吩咐沾花繼續打。
沾花笑着應下，這回下手更是不輕了的。
“大夫人救命，太夫人救命啊。”晚香抱着頭求救，沾花停了下來。
清顏走到晚香面前，厲聲說道，“是太夫人叫你說那樣的話麼？”
“不，不是，是奴婢自己說的，”晚香哆嗦地說道。
“給我打，打死本夫人給太夫人賠罪。”清顏轉身看着太夫人，只見她揮着手對門外的那些婆子說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給我攔着。”
“你們誰敢？”清顏喝道，那些人你推我我推你的不敢走進來，一向溫順地大少奶奶變得如此強悍，是不是真的瘋了？大家無不在揣測。
“你給我說清楚，這要是不說清楚了，我就代庭兒休了你不孝不義之人。”太夫人怒意難休，還從來沒有人敢讓她這麼沒了臉面的。
“沾花，你說，太夫人許是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說了居然忘記了，或者是，”清顏微微一笑，瞄了一眼晚香，接着說道，“或者是這奴才吃了豹子膽了。”
清顏扶着紫玉坐在了簡夫人的對面，只見她有些失神，像是在思量着什麼。
“是，少夫人，”沾花應道，這一句少夫人讓簡夫人擡了頭，看向清顏，似乎想起了昨日上聖旨上的話，臉上微微一變。
“這晚香姑娘是這麼說的，‘太夫人說了，大少爺剛歿了，大少奶奶是新喪之人，不要隨便出去，免得給她人帶了晦氣’，這是原話，奴婢若有多說一個字，就死無葬身之地。”沾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顏兒，會不會是這丫鬟聽錯了，太夫人怎會讓人說這個話。”簡夫人開口道。
“二孃，那您覺得太夫人的原話會是什麼呢？”清顏掩袖說道，直直地看着簡夫人，輕聲笑道，“忘了告訴二孃了，從今日開始，兒媳要盡兒媳的義務了，每日都會去給太夫人和二孃請安的，而且二弟的婚事還有十幾天就到了，必定有很多事情要料理，兒媳定要幫上一把。”清顏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糾纏着晚香的事情了，反正打也打了，氣也出了，來日方長，就怕她們不惦記，她慕容清顏是不怕了，侯夫人出了府，心裡也沒了後顧之憂了，這光腳的還會怕穿鞋的嗎？
“我們走……”清顏瞧了一眼太夫人和簡夫人之後，喊了兩個丫鬟要離開，“攔着，給我攔着，今日不好好教訓這個大不孝之人，我……我就……”太夫人動了動嘴皮子跌坐在椅子上。
清顏帶着兩個丫鬟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無人敢攔。身後只傳來簡夫人和全婆子喊太夫人的聲音，還有門外丫鬟和婆子的指指點點聲。
“大少奶奶，真是太解氣了，奴婢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威風呢。”紫玉興奮地說道，這幾個月自己的主子活着太憋屈了。
清顏卻了沒笑意，神色清冷地說道，“以後這日子恐怕還要難過，你們都小心着點，儘量不要和他們碰觸，否則準會被找了藉口。”
“是，”兩個丫鬟正色應道，這種時候清顏還這麼關心她們，讓她們有了說不出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