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只是蹙了下眉頭,辛若的藥原就有溫吞和虎狼之分。
左相這一句大概就是虎狼之藥了,公公給皇上瞧了一眼。
皇上揮揮手,讓公公找人煎好了給左相送去,親眼瞧他服下去。
然後才吩咐道,“回頭讓躍王爺陪同左相處理北瀚協議一事,處理的結果交由福寧王,怎麼辦聽他的,這事別再來煩朕了!”
公公聽得眼角都在打顫,弱弱的勸道,“皇上,福寧王才說過,福寧王府的事他都沒工夫打理了,北瀚協議的事他只怕還是會推回來的……”
這麼推來推去,根本就不是個事啊!
辛若在一旁聽着,頭低着,王爺最近一段時間的確沒有出去打理過礦產的事了,怕的還是王妃不在跟前他不放心。
所以隔幾天就把展墨羽叫去要把福寧王府交給他,結果可想而知了。
某人不接,一個皮球就這麼你踢過來我踢過去。
辛若想着都替王爺着急,要是王妃一日不和他和好,這王府礦產還要不要打理了?
莫不是展墨羽這回出去就是打理這事吧?
且不管什麼原因,王爺和王妃的關係必須好轉。
回去她就把厚臉皮養成計劃給王爺送去,再不行,弄個信封裝着,拿鴿子飛過去給他,這總成了吧?
就算被問出來,反正不是她的筆跡,她死不認賬,全推展墨羽腦門上去。
第一個嫌王爺臉皮薄了的就是他,王爺應該不會懷疑的,嗯,就是這樣。
辛若爲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驕傲,那廂王爺在書房仔細研讀厚臉皮養成計劃,嘴皮抽的,眼角亂跳,每看一條,王爺都會撫下臉皮。
估計是在想自己要是真的照着做了,這厚度,他都沒法出門了。
皇上臉上捲起一陣暴怒,辛若擡眸,在皇上之前開口道,“皇上,這事是寧王惹出來的,要不你讓寧王跟北瀚談去?”
辛若這話出來,皇上和公公直打冷戰,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辛若,彷彿辛若會招魂似地。
辛若極度無語,“辛若的意思是北瀚要是不同意修改協議,他人在北瀚,送他去地底下跟寧王商議去。”
這下皇上的臉色正常了不少,看着辛若,冒出來幾個字,婦人之見。
然後揮揮手,讓辛若出了御書房,辛若呲牙,翻白眼,肚子裡咕嚕出來一大串不滿,嫌棄她婦人之見,她心底就是這想法。
雖然是不大可能施行,問她又不許她隨意發表意見,太專制了。
呲你,你倒是有好辦法處理啊,有本事惹麻煩,就不知道如何解決麻煩了。
找她相公有什麼用,他人是不在,不然不氣壞你纔怪呢,她溫婉多了好不,還有什麼狗屁的協議,北瀚不是說和大御交好的嗎?
這就是他們的誠意?五座城池,算起來離二十萬人不差多少了。
竟然還讓她帶着五座城池嫁去北瀚,二十萬大軍壓根就未損失一兵一卒好不好。
她自認她的心已經夠黑了,跟璟蕭然比起來,她這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辛
若氣悶的拽着樹葉往前走,紫蘭和南兒隨伺在兩側,她們沒進御書房,不知道在裡面辛若受了什麼氣,似乎是不輕。
但是憑着以往的經驗,能把少奶奶氣成這樣,旁人只會氣的要吐血,討不了便宜的,最少最少也會打成平手。
紫蘭問道,“少奶奶,咱們這就回王府了?”
辛若頓了下腳步,眼睛四下望了望,天氣熱的慌,在太陽底下小站一會兒,額頭就能被汗水佈滿一層。
辛若拿帕子擦着汗,站在樹蔭下,南兒道,“少奶奶,馬車上有雨傘,奴婢去拿來。”
辛若擺擺手,這裡離馬車路多長她清楚。
這一來一回,身上不得被汗水浸透了,溼了乾乾了溼。
辛若回頭瞅着御書房,“你去找公公拿雨傘,多拿幾把來,有小冰壺,也要一個。”
南兒聽得眼角挑起,頭微低着,“少奶奶,奴婢身上沒帶多少銀子。”
辛若扯着嘴角,她的要求太高了,“冰壺就算了,雨傘總有吧,你去說。”
南兒點點頭,然後往回走,辛若就站在大樹下,帕子扇着風。
站了沒兩分鐘,那邊有個小丫鬟走過來,福身道,“世子妃,我們公主請你去,是思容公主。”
辛若聽得愣愣的,思容公主,宮裡頭有這名號的公主嗎?她怎麼沒什麼印象?
辛若瞥頭去看丫鬟,面容姣好,眉目端正,身着淡綠色宮女服飾,嘴角的笑也很甜雅,瞧着不像是壞人。
辛若在心裡計較一番,這個思容公主怎麼會想着找她,紫蘭瞧辛若眉頭蹙緊,知道辛若不想參合什麼麻煩事。
便幫着拒絕道,“我們少奶奶急着趕回去照顧兩位小少爺,不方便去見思容公主。”
那宮女一聽,就跪在了被太陽曬的滾燙的青石地板上,“世子妃放心,我們公主找您不爲別的事,只是聽聞您繡活做的好,讓您幫着指點一下。
宮裡的繡娘都請教遍了,公主就是沒法繡出來一幅百壽圖,繡不出百壽圖,她這輩子都沒法出簾思宮。”
辛若聽得無語,這是什麼理由,繡不出百壽圖,就沒法出簾思宮,這簾思宮該是她的住處吧?
還誇張到這輩子都沒法出來,這也太慎人了吧。
辛若聽得眉頭直挑,不單是辛若,就是紫蘭也不信。
“你這丫鬟也太能編理由了,宮裡的繡娘教便了也教不會公主,我們少奶奶去就能教會了不成?這宮裡頭怎麼沒聽說有思容公主這一號人?”
那宮女要哭了,她沒有騙人,見辛若蹙眉,但是沒有明言拒絕而是要給她把脈。
宮女連着搖頭,辛若示意她站起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你的心跳。”
醫術上有診脈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若是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說話的時候,會有很多不經意的小動作。
像扭手帕,撓額頭,碰鼻子,這些宮女都是不許有的,對主子說話時有這樣的動作,是不敬,但是心跳掩飾不了。
畢竟是公主找她,按理她是應該去的,她怕的是陵容郡主估計設計的。
她不能馬虎,誰讓她昨天才對溫貴妃下過手,進宮註定要夾起尾巴做人啊她。
脈象平穩,不似說謊,辛若收了手,那邊南兒拿了兩把雨傘過來,頭一句就是,“少奶奶,皇上說你事多。”
辛若忍不住從鼻子裡冒出來呲的一聲,沒再說話,而是示意宮女前面帶路。
紫蘭忍不住問了一句她叫什麼,那宮女恭謹的回道,“奴婢叫綠兒。”
紫蘭性子活乏,這一路就一邊給辛若打傘,然後問綠兒一些情況,很基本的情況,就是進宮多少年了,一直伺候誰。
辛若在一旁聽着,綠兒都一一回答了,只是心裡一直很奇怪。
世子妃的丫鬟怎麼可以隨意說話,還不叫世子妃,喊少奶奶,世子妃竟然也不讓她改口,就這麼一路交談着,一路往簾思宮走。
簾思宮外沒兩個宮女太監,至少比一路路過的宮殿要少的多。
辛若很納悶呢,只是一直忍着沒問出口罷了,不要多事,這四個字辛若還是謹記於心的。
被綠兒領着進殿,辛若就瞅見一聲天藍色宮裝的姑娘坐在窗戶旁。
手裡拿着繡針,努力的下針,下了兩針,就把手裡的花繃子一扔,“給我拿新的來。”
思容公主說完,一旁的粉衣宮女就去那邊拿了個新花繃子過來。
辛若瞧見那一摞,足有四五十個疊在那一塊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下嘴角。
額下一根黑線滑下,綠兒上前福身行禮道,“公主,福寧王世子妃來了。”
思容公主扭了眉頭,“請她來做什麼?”
辛若聽得嘴巴微張,原本是請她來,現在倒成了她拜訪上門來了。
辛若聽着這不大歡迎之言,想掉頭就走。
那邊綠兒忙道,“公主,您忘記了?前些日子十皇子來這兒看您的時候說了。
福寧王世子妃的繡藝很好,讓她教教你,或許你很快就能繡出來一幅百壽圖。
然後就能出寢宮的,當着十皇子的面,您說過回頭世子妃進宮就請來教您的。”
思容公主看着手裡的花繃子,上面空空如也。
思容公主嘆道,聲音惆悵的厲害,隱隱透着一股失望之色。
“我說那話只是讓十皇兄寬心罷了,要是能繡,我早繡出來的,誰教都沒用,何必麻煩人家來這裡一趟。”
辛若聽着挑眉,這公主也就十五歲多點的樣子,怎麼說出口的話這麼的成熟。
不像個公主的樣子,顏容公主她認爲已經沒架子了,這個似乎更沒有。
辛若對這個公主來了興致了,笑道,“那未可知,十皇子既是像你舉薦我,我不能不給個面子與她。”
綠兒連着點頭,紫蘭和南兒兩個在後頭翻着白眼。
十皇子是哪號人物少奶奶您都沒見過好不好,就算見過,也肯定沒說過話。
這就給面子了,就是皇上也不見得你會給面子的。
紫蘭鬧不懂辛若想幹嘛了,就那麼看着,聽着辛若的吩咐綠兒,“去把你們公主的繡品拿來給我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