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聽得連連點頭,就是這話,少奶奶的琴又不是彈給他聽的,讓他白聽都不收銀子了,他還挑三揀四的。
在半月山莊,誰還當他是六皇子呢,真是氣死她了。
要是少奶奶心軟不懲治他,她就把這事告訴少爺去,敢嫌棄少奶奶的琴聲,非得讓少爺扒他兩層皮不可!
辛若扭了眉頭想了想,隨即招呼兩個丫鬟過來,湊到她們耳邊嘀咕了兩句,紫蘭聽得眼睛那個賊亮,讓你點菜挑三揀四去!
辛若吩咐完,紫蘭拎起裙襬噔噔噔的就下樓奔去廚房了。
辛若坐回去,繼續彈琴,只是一曲未盡,展墨羽就進來了,直接走到辛若身邊問辛若可是有什麼事。
辛若知道估計是因爲方纔那一曲沒有彈完,辛若搖搖頭,還未說話呢,那邊嵐冰蹙了眉頭進屋來,“少爺,有一大批官兵朝半月山莊來了。”
辛若聽得怔住,展墨羽蹙了下眉頭,點了點頭,嵐冰就下去了。
辛若站起來看着他,展墨羽嘴角劃過一絲冷意的弧度,伸手示意辛若跟上。
辛若也不知道半月山莊怎麼會有大批官兵來,得去瞧瞧他們來所爲何事。
辛若和展墨羽從容不迫的往半月山莊門口走去,半月山莊的大門已經敞開了。
還未走近,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吊兒郎當的聲音招呼官兵把半月山莊團團圍住。
辛若眉頭蹙了蹙,隨着展墨羽身後走到大門處,見到的可不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了。
阮文浩,還有一個辛若也熟,是定遠侯世子,蘇牧生。
辛若和展墨羽並肩站着門口,阮文浩一臉欠扁的笑意,忙翻身下馬巴巴的湊上前來。
展墨羽一個大瞪眼就把他的滿腔熱血給瞪的降溫了不少,阮文浩不理他了,笑的那個賊的看着辛若,然後往辛若後頭望。
辛若無語的瞅了他一眼,“阮大公子這麼大張旗鼓的還帶了這麼多官兵來,不會是特地來抓人的吧?”
阮文浩撓了撓額頭,“可不是來抓人的,怎麼就你和小羽兩個,半月公子人呢?你快讓他出來跟我們走一趟吧。”
辛若聽了直接去望展墨羽,展墨羽一臉平靜,雲淡風輕的問道,“罪名。”
阮文浩聽得怔住,他是沒料到展墨羽搭理他,隨意欠扁的笑,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柄扇子,得瑟的扇着,“資敵。”
辛若聽了秀眉輕扭,資敵這罪名辛若倒是知道些,就是幫助敵方跟大御作對,這罪名摁在半月坊的頭上,也不知道皇上腦子是不是被門給擠了。
辛若還想問問這罪名從何而來,一旁站着的展墨羽已經吩咐墨蘭紫蘭道,“去收拾包袱。”
辛若聽了腦子一時沒有迴轉過來,“收拾包袱做什麼?就是蹲監牢也用不到啊。”
阮文浩聽着辛若的問話,嘴角狂抽,他很懷疑辛若是不是喜歡住監牢,沒準福寧王府的人都喜歡住監牢。
福寧王爺住了不想走,上回她歡迎他去探監,今天這又不關他們什麼事,就巴巴的往監牢裡湊,真不
知道她腦子是怎麼想的。
正想着呢,就聽展墨羽開口了,聲音裡有那麼一絲絲的無奈。
碰到這麼個娘子能不無奈麼,只聽他道,“他們要守在這裡等着抓半月公子,我們先回王府,以免妨礙公務。”
辛若一聽,立馬往後退了一步,“我不回去。”
一旁一直未說話的蘇牧生聽了眼睛倏然睜大,阮文浩表情那個詫異。
四下的人眼睛都瞅着辛若,還從未見哪個女子這麼斷然的回絕自家夫君的呢,還這麼大庭廣衆之下,又不是去別的什麼地方。
是回福寧王府,那纔是他們該住的地方,不呆在王府裡,跑來半月山莊住着,世子爺輕言軟語的說回去,世子妃竟然一口就給拒絕了!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看一會兒世子爺不生氣纔怪呢!
官兵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着展墨羽,可惜沒有見到他們臆想之中的怒氣,反倒有一絲的無奈,“不回王府,咱去湖邊小院住兩日成吧?”
辛若這才點頭,去湖邊小院住也成,可還是沒有半月山莊住的舒坦。
辛若氣悶的瞪着阮文浩,阮文浩撓着額頭,辛若眸底那威脅他看的清楚呢。
她回王府會去找躍林說話聊天的,旁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躍林跟她關係有多好。
只要她說他兩句壞話,躍林一準會當真的,阮文浩忙給辛若作揖,“皇上有令,不敢不從啊,你們住在半月山莊沒關係,我又不抓你們。”
辛若忍不住呲牙,上來一說就是抓半月公子的,那不就是他相公,可現在一個個都說跟他們沒有關係。
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連半月公子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就敢上門來抓人,也不怕鬧笑話。
辛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瞥頭望着展墨羽,不知道爲毛就是沒人懷疑他就是半月公子呢?
半月公子是比他長得高還是長得瘦還是胖還是矮啊,不過就是張面具戴着嘛,有那麼大的區別嗎。
辛若上上下下的打量展墨羽,展墨羽忍不住瞪了辛若一眼。
就她鬧出來的那些事,外人懷疑誰是半月公子也不會懷疑是他啊。
那邊墨蘭紫蘭抱了個小包袱就出來了,上回來就帶了這麼多東西,都沒打開呢,湖邊小院住了許久,裡面什麼都不缺!
那邊嵐冰也拎了個包袱,裡面裝的是世子的印鑑還有王爺的賬冊,其餘的也沒什麼好帶的,另有暗衛牽了馬過來。
展墨羽抱着辛若飛上馬,辛若瞅着那些目不轉睛的官兵和阮文浩,忍不住還是翻了個白眼。
“你們繼續等吧,不過看在咱是熟人的面子上,提醒一句,別把半月山莊弄亂了,不然半月公子要抄誰的家可別來求情啊。”
阮文浩連連點頭,不過就是把半月山莊圍起來,也沒想進去搜人啊,就是顆小草那也是價值連城,賠不起的。
辛若說完這句話,展墨羽就打馬悠哉悠哉的走遠了,留下阮文浩在那裡叫官兵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不許一隻蒼蠅飛出來。
說完,他
自己就跑涼亭子呆在了,喝着茶,直罵這差事不是人乾的。
他老爹跟他有仇,不就提親有些擅作主張嗎,有必要奴役他嗎。
他應該多跟小羽學學的,只是他爹不大會武功,他要是一個不注意下手沒輕沒重會斷胳膊斷腿的。
阮文浩想着,忍不住嘆了口氣,活該他倒黴只有挨訓的份啊。
坐在馬背上,辛若回頭瞄了兩米一站的官兵,輕撫了下額頭,嘴撅着,“相公,咱就這麼被趕出家門了,你怎麼也不表示表示。”
展墨羽一手拉着繮繩,一手摟着辛若,忍不住揪了辛若鼻子一下,“什麼叫趕出家門,讓你回王府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用的着趕嗎,拽都拽不回去。”
辛若倏然無言以對,低着腦袋拽着繮繩玩,腦子裡還在想着那資敵之罪呢。
饒是她想破腦門也想不出來這罪名出自何處,辛若絞盡腦汁,最後忍不住拿手肘戳了戳展墨羽的心口,“相公,這資敵罪名怎麼來的?”
展墨羽頓了頓,“許是臨安王送咱的大禮。”
辛若聽得一鄂,坐在馬背上就要回頭望着他,展墨羽把辛若給掰正了。
辛若只好望着前方,“大御跟北瀚交好,不該跟璟蕭然交好嗎,怎麼跟臨安王攪一塊去了?”
展墨羽搖搖頭,這些事他暫時也弄不清楚,不過他和北瀚唯一的交集不就是那次幫了北瀚一回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
除了北瀚皇子及幾位重臣外,可不就是臨安王了。
畢竟上回燒他府邸的時候有露臉,那日就該殺了他纔是,也不知道這事是誰捅到皇上耳朵裡去的,他還當真是好奇了。
展墨羽想着,薔薇色的脣瓣劃過一絲笑意,前面辛若呀的一聲叫着,“相公,咱走了,六皇子還在山莊裡呢。”
辛若說完,覺得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耳邊是一個略帶指責的聲音,責怪辛若關心他太多了。
辛若呲了下牙,直罵他腹黑,把六皇子丟下不是擺明了讓阮文浩把他帶走,讓他請皇上幫忙抓臨安王。
等臨安王的事處置了,回頭再跟他算賬,這回可就名正言順了。
因爲人不是他放的,他顫自闖莊還威脅了他的罪還沒了結呢,怎麼說他威脅的也是福寧王世子爺世子妃啊!
湖邊小院離半月山莊不遠,晃盪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
才下馬呢,那邊暗衛就遞上來一張紙條,展墨羽打開瞄了兩眼,就把紙條給了辛若。
辛若打開一看,隨即笑道,“是不是下回見面得改喊他們將軍了?”
紙條上寫的是冷魄和冷魂兩個在邊關幫着元老太爺出謀劃策的事,元老太爺聯名了幾位將軍給他們上了道請功的奏摺。
依着他們兩個的戰績,想來封個將軍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之前跟東冽對抗大御一直沒討到什麼便宜,一直處於弱勢。
雖然現在情況依然不容樂觀,可好歹傳回來的消息沒那麼難聽了,有功之人受到封賞也是鼓舞士氣的一種,更何況大御正值用人之際。
(本章完)